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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琼崖我是他名义上的妻裴言卿孙振 番外

江南墨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夫君是翰林编修,可是他的脾气却又臭又硬。小小的体量竟敢当廷顶撞礼部侍郎。皇上也许想磨磨他的性子。就把当宫女的我赐婚于他。婚礼当晚,他递给我一封和离书,“娶你并非我愿,往后名义上你仍是我妻。“收好这封和离书,待过些年头,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我默默将文书妥帖收好,未发半句怨言。我知道,夫君心中另有所想。前些年他落难时,宫中林贵妃曾资助过他。而我只不过是皇上恩赐于他的妻子。宫里的生活,也是一言难尽。凄苦,残酷。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小命危矣!我庆幸自己能脱离苦海。直到他被打断双腿,宫里的太监送他回家。1赐婚惊变赐婚的旨意到达掖庭时,我正搓着冰水里结块的葛布。孙振那张油滑阴鸷的脸猝不及防挤进脑海——沈家倒台后,他踩着尸骨进升为内廷总...

主角:裴言卿孙振   更新:2025-06-22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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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言卿孙振的其他类型小说《恩怨琼崖我是他名义上的妻裴言卿孙振 番外》,由网络作家“江南墨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夫君是翰林编修,可是他的脾气却又臭又硬。小小的体量竟敢当廷顶撞礼部侍郎。皇上也许想磨磨他的性子。就把当宫女的我赐婚于他。婚礼当晚,他递给我一封和离书,“娶你并非我愿,往后名义上你仍是我妻。“收好这封和离书,待过些年头,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我默默将文书妥帖收好,未发半句怨言。我知道,夫君心中另有所想。前些年他落难时,宫中林贵妃曾资助过他。而我只不过是皇上恩赐于他的妻子。宫里的生活,也是一言难尽。凄苦,残酷。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小命危矣!我庆幸自己能脱离苦海。直到他被打断双腿,宫里的太监送他回家。1赐婚惊变赐婚的旨意到达掖庭时,我正搓着冰水里结块的葛布。孙振那张油滑阴鸷的脸猝不及防挤进脑海——沈家倒台后,他踩着尸骨进升为内廷总...

《恩怨琼崖我是他名义上的妻裴言卿孙振 番外》精彩片段

我的夫君是翰林编修,可是他的脾气却又臭又硬。

小小的体量竟敢当廷顶撞礼部侍郎。

皇上也许想磨磨他的性子。

就把当宫女的我赐婚于他。

婚礼当晚,他递给我一封和离书, “娶你并非我愿,往后名义上你仍是我妻。

“收好这封和离书,待过些年头,若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

我默默将文书妥帖收好,未发半句怨言。

我知道,夫君心中另有所想。

前些年他落难时,宫中林贵妃曾资助过他。

而我只不过是皇上恩赐于他的妻子。

宫里的生活,也是一言难尽。

凄苦,残酷。

勾心斗角,一不小心,小命危矣!

我庆幸自己能脱离苦海。

直到他被打断双腿,宫里的太监送他回家。

1 赐婚惊变赐婚的旨意到达掖庭时,我正搓着冰水里结块的葛布。

孙振那张油滑阴鸷的脸猝不及防挤进脑海——沈家倒台后,他踩着尸骨进升为内廷总管。

“皇上口谕——”传旨太监尖利刺耳的声音划破死寂,“念宫女春和素日恭谨,特赐婚于翰林编修裴言卿,即日离宫!”

裴言卿?

那个因当廷顶撞吏部侍郎周礼(我的杀父仇人!

)而名噪一时,却又迅速沉寂的新科进士?

皇上竟拿我这个卑贱宫女,去磨这枚不合时宜的钉子?

我垂首跪着,指甲在结冰的粗砖地上抠出血印。

不嫁,今夜我就成枯井浮尸;嫁,便是跳进另一个火坑。

新婚夜的红烛烧得噼啪作响。

揭盖头的手修长干净,是握惯笔的。

只是目光冷得像西苑寒潭的水。

没有合卺酒,没有喜帕下的期盼。

裴言卿沉默地将一纸文书推到我面前。

“这是和离书。”

他声音清冷,如玉击冰,“娶你非我所愿,不过是君王赐下的桎梏。

收好它。

待时机适宜,你随时可走。”

目光落在他的腰间——一道淡去许久的鞭痕从颈侧斜贯衣领下。

这是诏狱特有的“朱批留印”!

沈家倒台次年,裴言卿因弹劾周礼结党营私被下狱受刑,他腰间这疤,定是那时所得!

而狴犴卫,正是诏狱的爪牙。

我指尖微不可察地碰了碰喉间的疤。

他也在周礼手下折过骨。

“好。”

我点头,将那张象征自由的薄纸叠好,塞进枕下的暗袋。

心却沉了下去——这婚事背后,恐怕不只磨棱角这般简单。

裴家穷,
是真穷。

三间旧屋,一架旧书,侍候的老仆连眼白都是混浊的。

我靠绣品贴补生计,他竟也学人在市坊匿名写些快意恩仇的话本。

日子拮据倒也平静。

他待我客气疏离,却也恪守一份“同病相怜”的薄面。

晨起共食一钵粗粥,他出门当差,我背起竹篮采买。

若有闲暇,也会为我捎回一两张柔软洁白的宣纸。

直到那日,他归来途中在永宁巷遭惊马冲撞,滚落路边水沟。

永宁巷,正是狴犴卫副统领刘保宅后!

裴言卿从不涉足那边!

我强抑心惊,扶起一身泥水狼狈不堪的他。

“怎走那边?”

指着他破损的青衫下渗血的伤处。

他眸光一闪,垂眼道:“不慎迷途。”

拙劣得令人心悸。

2 冷宫秘闻夜里替他包扎,一股极淡的苏合香从碎裂染血的布料缝隙里逸出——这是三品以上京官才许用的贡香!

今日永宁巷只有狴犴卫押送的囚车经过!

他是去探囚!

是谁?

半月后答案不揭自晓——前户部郎中张启明流放北疆途中“暴毙”,正是此案经办人之一狴犴卫。

他对外声称张启明失足坠崖而亡。

中秋宫宴后第三日。

裴言卿被宫人抬回时,血浸透了半边青袍,左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同僚神色惶惶:“裴编修他……当廷指证周侍郎门生贪墨河工银两,牵连……牵连贵妃族兄……触怒天威!

陛下盛怒,言其殿前失仪,命伤愈后即刻外放儋州琼崖县!”

儋州?

琼崖在天涯海角!

周礼这是要彻底折断他的骨头!

太医匆匆诊治后摇头:“骨裂深重,若调理不当,恐成跛足。

万幸未伤根本……”话未尽,意自明——若有残疾,便是失官弃置,连放逐都省了。

我塞了唯一一支鎏金扁方给太医。

诊金太厚,他捻了捻,压低声:“裴大人此番,怕是触及了天大的干系,夫人……好自为之。”

当夜裴言卿高热不退,呓语断续。

“……火……账册……”他嘶吼着,指尖无意识抠着床沿旧疤,仿佛要将那深嵌骨髓的耻辱挖出, “林……”第二日午后醒来,第一件事竟是急切抓住我的腕:“夫人!

可肯……帮我打听一个人?”

他眼底焚着执拗的光:“宫中……林美人可安好?”

消息探回:林美人,那位曾在裴言卿下狱时悄悄照拂过
他的微末选侍,昨夜悬梁于冷宫西偏殿,衣不蔽体。

对外说是思念家中病重高堂而自尽身亡。

宫人私下窃语:前夜冷宫“闹贼”,林美人处遗落一角撕裂的藕色罗帕。

贵妃宫里小太监认出是周侍郎府上“贵客”随身爱物,然无人敢深究。

我将听闻删减,只道美人已殁,事过无痕。

裴言卿僵在榻上,面色倏然灰败下去,攥着被角的手背青筋暴起,良久才喃喃:“……也好,干干净净。”

窗外秋蝉聒噪。

周礼!

又是他!

他不仅要灭口当年贪墨案的知情人张启明,如今连裴言卿这漏网之钉也要连根拔起,甚至连带牵出昔日旧账的弱女子也不肯放过!

可林美人手里,究竟捏着周礼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夜闯冷宫的是谁?

是她周家人?

还是狴犴卫?

那角藕色罗帕下,又掩着何等龌龊?

心头的恨与疑如同藤蔓,缠绕收紧。

3 南疆疗伤儋州琼崖县远在天边。

我们耗尽了积蓄典掉京城小院,辗转来到南疆黎阳镇赁屋暂居。

此地湿热瘴疠,却是个疗伤销声的好地方。

卖房的钱足够支撑数年。

安置妥帖那夜,老仆王伯偷偷拉我到灶下。

“大人刚入翰林那会儿,在永兴门外遇劫,被打得只剩半口气,是林美人命侍女扔了袋碎银才救下……后来大人为她抄过几次家书,一来二去……”他叹气,“此番大人为林美人伸冤,是……抱了死志啊!”

难怪他撞破狴犴卫押送张启明也要冒险一搏!

那不是莽撞,是祭奠!

“那账册呢?”

我直视王伯,“我在裴大人换下的血衣上,嗅到些陈年旧墨混着苏合香的味道。

昨日刘保手下押送张启明,用的正是这香!”

<王伯脸色剧变,扑通跪下:“夫人明察!

小的不知……不知账册之事!

只知大人这些年……苦!”

苦?

谁不苦!

几日后,我将一副新制的双拐置于裴言卿榻前。

“腿若废了,这苦就白吃了。”

他怔忡盯着那打磨光滑的木拐,忽然哑声笑出来:“云栖山三载熬冰浴血,沈家女,竟是个务实派。”

“务实才能活得久。”

我面不改色,“鸡下蛋是为生,非为碰石。

无论你是想护谁,或是要拉谁下马,先得有副能站直的身子骨。

强如当朝王相,三落三起,凭的
难道是意气?”

裴言卿沉默,眼底冰裂开一丝缝隙。

翌日清晨,他拄起双拐,一步一印踏过庭院泥泞。

暮色西沉时归来,整个人如同水中捞出。

我取药酒替他推按伤处,触手所及骨骼嶙峋,是新伤叠着旧创。

“林美人手中并无账册实据,”灯下他忽然开口,声音嘶哑,“她不过是撞见了狴犴卫与周礼府上‘贵客’密谈当年河工款去向……周家便遣了狴犴卫灭口。

那角‘藕色罗帕’,是周家豢养的江湖客‘玉面狐’柳无伤惯用的飞蝗石套袋,专为混淆视听……可笑至极!”

他狠狠捶向伤腿。

我加重手上力道:“周家爪牙已伸至江湖?

林美人既非狴犴卫所杀,柳无伤为何要留下帕子?

若为嫁祸,为何不仿狴犴卫手笔?”

疑云非但未散,反添迷雾重重。

4 灯会谜情裴言卿痛得吸了口气,目光却锐利几分:“不错,是疏漏?

或是有人……存心故布疑阵?”

  日子在一圈圈蹒跚挪移中滑过。

他康复的很快,路径越拓越宽,甚至被县学请去讲“民生疾苦”与“水能载舟”。

青衫磊落,倒有几分昔日文骨峥嵘的模样。

我另辟了小院,种菜饲鸡。

裴言卿一边嫌弃泥土污了青袍,一边撑着拐杖笨拙地点下瓜籽。

倒有几分烟火气息。

镇上的日子像南疆缓慢流淌的河。

直到那天。

他从外头带回一株濒死的梅树幼苗。

我默默取来陶盆,埋好土。

日日以淘米水浇灌。

半月后,枯枝上竟拱出几点胭脂般的花苞。

“你还会侍弄花草?”

他诧异。

“在御苑当差,总要学些皮毛。”

我手指拂过那细小却倔强的花苞。

皇家深苑里侍奉御花园的日子,不过是挣扎求生的本分,那风花雪月,从来不属于我们这般人。

裴言卿神色微滞。

沉默片刻,他低声道:“待腿脚好些,我带你去镇上看灯会,补上去年……所欠的。”

灯火辉煌处,有盏琉璃兔子灯精巧玲珑。

似曾相识。

是了,七岁生辰,父亲也曾送过一盏,只是没过几日,便随那场滔天巨浪沉入黑夜。

裴言卿的目光却停留在悬得最高的那盏水晶牡丹上。

花蕊以金箔点就,华光流转,贵气逼人。

“好看么?”

他问。

“好看。”

小贩乐颠颠凑过来:“公子好眼力!

猜中灯
谜这牡丹就归您!”

难不倒才子,裴言卿提笔一挥,谜底跃然纸上。

琉璃牡丹递到我手中时,流光溢彩。

却沉甸甸地压着手腕。

这光华,终究不是我能握住的。

归途渐深,灯油燃尽。

黑暗如冰冷的潮水涌来,吞噬脚下方寸。

夜霜凝结的路面湿滑,足下猛地一滑!

手臂被紧紧钳住,撞入一个带着药草气息的怀抱。

他声音绷紧:“在那边等我!

我去借灯!”

5 犀角印信背影踉跄融入黑暗。

风声裹着草木响动在黑暗中肆意滋长,恍惚又嗅到掖庭后巷那浸满血腥味的夜。

我抱紧冰冷灯盏,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忽然,拐角幽暗处亮起一点昏黄光晕,那光拉出一个巨大变形的黑影,如扑食的兽!

黑影迅疾靠近!

喉间那道旧疤猛地灼烧起来,尖叫卡在咽喉!

未及出声,耳旁是熟悉嗓音——“沈姑娘?”

是卫昭!

他提着一盏古朴防风的牛皮灯笼,光线温和。

兔子灯被他随意拎在另一只手上。

“这么晚了,”他皱眉,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寒夜露重,易损经络。”

他知我怕冷。

解释间隙,裴言卿已提着盏普通油纸灯笼一瘸一拐赶回。

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卫昭识趣告退:“大人,夫人,早些歇息。

灯,我替沈姑娘照一阵路。”

橘色光晕落在身后,不近不远。

我们的影子一长一短、明暗交织,在地上飘移不定。

裴言卿跛着腿,灯却固执地向我这侧偏移,灯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地跳。

回到小院,他执意亲自煎药。

灶膛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侧脸。

我端了热水到他房中。

正要如往常般帮他按摩伤腿,他却第一次避开。

“以后不必了。”

他声音发涩,“我能自己来。”

端着盆转身。

身后响起他微哑的嗓音:“……那盏琉璃牡丹,喜欢么?”

脚步微顿:“好看。

谢谢。”

关门声隔绝了空气。

也好。

冬去春归,老大夫捻须断言:“骨伤已愈,行走如常,裴大人前途无量。”

当晚做了一桌好菜。

裴言卿啜了点酒,眼中有亮光:“待去了琼崖,我必整顿吏治,定不负这一腔……”他顿了顿,看向我,“与娘子这数载相伴。”

“回京取调令时,你……可愿随行?”

他目光烫人。

我摇头:“京城,我不想再踏足。”

回京前一
晚,他交给我一枚质地润泽的犀角印章。

“裴某印信。

留给你。

待我于琼崖站稳脚跟,必亲迎夫人。”

6 真相揭晓手指拂过印章底部的“言卿”二字。

温润又沉重。

像一道无形的锁链。

“好。”

我笑着应下,“裴言卿,此去珍重。”

晨雾中马车渐远。

他掀起帘回头张望了许久。

我看着山道上消失的黑点,摸出那枚冰冷的印信。

我不喜欢京城,亦不愿做困守篱笆院的雀鸟。

我更不是谁的附属。

春日暖融时,“春和记”在黎阳镇东街开张了。

小小一间铺面,蒸腾着甜糯香气。

裴言卿归来寻我时,穿着崭新的湖州绸袍。

他站在我沾满面粉的案板前,脸上笑容凝固:“云娘……这是?”

“讨口饭吃。”

我坦然擦手。

他上前想拉我:“琼崖虽远,但并非绝境!

我已打点妥当,随我去便是!

我会待你好!”

我退了一步:“琼崖很好,只是不想去了。”

他眼中光碎了一地:“为何?”

“裴言卿,”我看着他,叫了他的名字,“这几个月,你一直在查的狴犴卫勾结周礼、借军务之便私吞兵械倒卖北狄的证据……可寻到铁证了?”

他如遭雷击,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你……你怎么知道?!”

“那个曾在诏狱鞭笞你的狴犴卫都尉方贽,上月在黑市销赃,被同伙灭口沉了凌河。

而你,”我看着他腰侧新添的隐蔽刀伤,“上月初七夜潜入方贽私宅寻物,是也不是?”

“沈……姑娘?”

他只愕然地看着我。

“叫我沈轻絮。”

我字字清晰,“家父沈修远,曾任户部侍郎。”

裴言卿如泥塑般僵立,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不跟你走,并非怨你当年殿上失言牵连林美人,更非怪你去琼崖做县官,”我看着他,平静叙述,“而是因为,你我皆非笼中雀鸟。”

我告诉他那场灭门雪夜里铁甲兵士靴底踩碎的银锁,告诉他掖庭洗衣房那染红一盆水的冻裂双手。

告诉他御花园当值时发现狴犴卫“狴犴兽首”暗记与周府私器印记相同时的惊悸,也告诉他……林美人枕下藏的那片带血碎帕正是当年沈家女眷惯用的蜀锦花纹。

而那夜潜入冷宫欲毁其清白嫁祸“疯症”的所谓“柳无伤”,根本就是孙振安插的狴犴卫!

7 旧案昭雪“……
林姐姐临死前曾用指甲在床板下反复划刻‘沈家旧人’四字,你猜她是在暗示谁?”

裴言卿面色灰败,扶住案板才勉强站稳。

“裴大人想扳倒周礼,志在朝堂清明;我想替沈氏阖门昭雪,亦想安顿这一世不必惊魂。

目的相同,然路途各异。”

我拿起他留给我的那枚印信,轻轻放回他掌心:“琼崖再远亦是朝堂一隅,非吾巢穴。

你的路在庙堂,我的路在江湖烟水里。”

新朝元昌九年,冬末。

京师震动。

先帝驾崩不足三月,新君雷厉风行彻查狴犴卫勾结周礼等旧臣走私军械、诬陷沈修远案。

尘封十余年的旧案终见天日。

周礼、孙振伏诛,狴犴卫土崩瓦解。

“春和记”的生意在琼崖南境如火如荼。

当年我执意留下,并非只为逃避。

黎阳镇虽偏,却是西南通往海港的水陆要道,也是某些“黑货”漂洗的必经之地。

卫昭找到我时,风尘仆仆。

“新帝登基,彻查周礼旧案,”他将一卷明黄帛书放在柜台,“沈家昭雪了。”

我打开那卷圣旨,手指拂过“沈修远忠直蒙冤,着复原职追封,沈氏清白当彰天下”那行字,指尖冰凉。

“还有一事,”卫昭将一包东西推过来,粗麻布裹着,沉甸甸,“朝廷清缴赃物,此物是从周礼书房暗格所得,写着‘沈氏旧物’四字。

我看着像是你提过的那件家传物件。”

我解开包裹。

里面是一只赤金打造的长命锁,精巧华贵,正面刻“福寿安康”,背面錾着“轻絮百日 父修远铸于丙辰”。

锁身一道深深的划痕,正是当年被那只沾满父亲血的官靴靴底踩出的凹槽!

旧案昭雪,遗物回归。

半月后,一艘阔气的双桅海船停泊琼崖港。

船上下来的人满面风霜,递上一张盖着岭南总督钤印的路引凭证和一枚精巧木牌。

木牌刻着苍劲“安”字。

“裴相有请,想见一见沈娘子。”

随从垂首恭谨道。

裴言卿三年前已升任文昌阁大学士兼领琼崖路安抚使!

这船,竟是他巡海的官船?

8 海港重逢总督衙门后院,湖石瘦皱通透,金桂香气浮动。

那人站在一株虬枝老梅下,紫袍玉带,身量依旧清癯挺拔。

只是眼中再无当年黎阳小院的枯寂,更无初任安抚使时的锋芒。

他眼神深得像海,沉静的波涛
下不知蕴藏了多少惊心动魄。

“轻絮,”他唤我名字,不再是“云娘”,目光落在她腰际悬着那枚被岁月磨圆了棱角的旧印章上——正是他当年所赠,“旧案已了,琼崖亦有新局。

此地茶山连绵,丝路起点,百业待兴。

可愿与裴某,再结一次善缘?”

不远处,卫昭正指挥着工人将新到的生铁、桐油搬入“春和记”刚盘下的货栈。

见我看过去,他远远朝我扬了扬手中的账本,笑容一如既往的明朗开阔。

风从海上吹来,带着咸腥,也带着琼崖春天特有的、万物萌发的蓬勃气味。

港口千帆待发,春水滔滔,终于流向更为开阔的海域。

我拢了拢鬓发,抬眸望向烟波浩渺的港口:“这春水,总要亲自蹚过才知深浅。”

他见我不应他的请求。

神情一下子变得颓然: “难道我这一生喜欢的人,都不会喜欢我吗?

那我努力向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愕然: “难道裴大人年少读书,寒窗十载,只是为了将来有一个喜欢你的人吗?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是每个读书人入学时就学的圣贤之言,大人应该不会忘记吧。

天下那么大,有人丰衣足食,但更多的人依旧食不果腹,依旧有人为了活着卖儿卖女。”

他的眼眶微微红了。

我将新茶递到他手边:“没有人会一直为谁停留。

而且一生很长,将来你还会遇到令你心动的人。”

我一直相信裴言卿是喜欢我的,但我也相信人心是会变的。

就像他当初那么喜欢林贵妃,情愿为她守身如玉。

如果将来,再出现一个人帮了他,他也会喜欢的。

其实我觉得由感恩生情并没有什么不对,但这可以作为情感的开始,却不能作为情感的根基。

吃着恩情的老本,再好的情感最终也会变质。

我坚持了那么久,终于见到了外面的阳光,我不想再钻进婚姻的牢笼,再勉强和亏待自己。

这种不纯粹的情感,这迟来的深情,不是我想要的。

9 媒人纷至裴言卿离开了,我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我和附近的人相处得不错,他们知道我和离后,也没有传出什么疯言疯语。

倒是都说我持家能干,一个人就撑起了一片天,是女中魁首。

于是我的小铺子迎来了很多
媒人。

我不想拒绝。

我偿试去认识这个美好的世界。

我不想因为一段失败的婚姻就踏足不前,那不是洒脱,是自己困住了自己。

我愿意去尝试,愿意结婚,愿意生儿育女。

卫昭经常来我的铺子,有时候带着手下,有时候是一个人。

每一次都给我带来一笔不小的收入。

后来他也带着媒人来了。

小时候,因为挨得近,两家交情不错。

我也经常能去卫府,他小时候很聪明,但是他是别人家的孩子。

夫子经常夸他。

为此,哥哥常被父亲抱怨。

我和哥哥沆瀣一气,经常捉弄他。

可他只是微笑,无奈地收拾残局,从来都不会生气。

父母则是笑着在旁边打趣,差点给我们定下了姻缘。

只是后来家里面发生巨变,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

我问他,他娶我是因为小时候吗?

他说不是: “我们小时候你不过八岁,我也才十岁,那时候说喜欢,太假太不真实,我也只是把你当作一个邻家小妹妹喜欢。”

“后来你来到这里,我也只是因为儿时的情谊想关照你一下。

可是后来关注你越来越多,我开始担心你在这里生活会不会不习惯, 出门会不会遇见危险,天气太冷会不会冻伤……可是你成亲了,我不能越矩。”

“现在我想争取一下, 不是因为过去的一切,只是因为未来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他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10 新生活启我真实地感觉到拥有了新的人生。

我答应了他, 我们很快就举行了婚礼。

红烛嫁衣,普通简单, 但该有的一样没少。

无论是物质,还是对未来的期待。

我们婚姻的开始是正常的。

如果他一直爱我,那我也会爱他。

如果将来我们的婚姻发生了变化,我也有能力离开他,重新开始。

每天下值, 他都会来铺子接我回家。

天冷的时候, 他会给我准备带着花香的药膏,每次灯会, 给我买一只兔子花灯。

后来我们有了一儿一女, 他会将女儿架到肩上,给儿子一个老虎花灯,又重新买两个兔子花灯。

多年后, 女儿出嫁了,儿子也娶妻生子。

我们靠着多年的积蓄买了房产, 买了土地良田,过着地主的生活。

卫昭说对不起我,因为身份低微,这辈子只能让我过着普通人的生
活。

他问我后悔吗?

我当然不后悔。

因为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人不该有贪念。

人生的每一步,都有因果。

你爱慕虚荣,贪图富贵,虽然能得到,但也会失去很多。

只是各人的述求不一样罢了。

我夫妻恩爱,儿女孝顺,生活顺遂。

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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