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淮渠淮渠的其他类型小说《传宗枷锁:和丈夫弟弟的荒唐交易顾淮渠淮渠大结局》,由网络作家“远黛眉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铜漏滴答声刺破纱帐。我攥紧锦被角,指节因用力泛白。“嫂嫂怕什么?”顾淮渠的呼吸拂过耳侧,温热得烫人。他指尖轻轻挑开我中衣第三颗盘扣,月光透过窗纸斜斜切在他侧脸上,鼻梁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更深邃。我别过脸,不敢看他。“每月初七、十四、廿一……”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轻轻厮磨,“母亲算好了日子,嫂嫂可记清楚了?”喉间泛起苦涩。三日前在佛堂,婆婆将鎏金香炉推到我面前,香灰还飘着温热的气息:“淮清的病你知道,侯府总不能断了香火。淮渠虽是庶出,血脉总是顾家的。”她握住我手腕时,翡翠镯子硌得我生疼,“你是读过《女戒》的,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顾淮渠的手滑到腰侧,我猛地颤抖。锦被被他轻轻扯走,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传宗枷锁:和丈夫弟弟的荒唐交易顾淮渠淮渠大结局》精彩片段
第一章铜漏滴答声刺破纱帐。
我攥紧锦被角,指节因用力泛白。
“嫂嫂怕什么?”
顾淮渠的呼吸拂过耳侧,温热得烫人。
他指尖轻轻挑开我中衣第三颗盘扣,月光透过窗纸斜斜切在他侧脸上,鼻梁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更深邃。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
“每月初七、十四、廿一……”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轻轻厮磨,“母亲算好了日子,嫂嫂可记清楚了?”
喉间泛起苦涩。
三日前在佛堂,婆婆将鎏金香炉推到我面前,香灰还飘着温热的气息:“淮清的病你知道,侯府总不能断了香火。
淮渠虽是庶出,血脉总是顾家的。”
她握住我手腕时,翡翠镯子硌得我生疼,“你是读过《女戒》的,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顾淮渠的手滑到腰侧,我猛地颤抖。
锦被被他轻轻扯走,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二、二郎,这样终究不妥……不妥?”
他低笑,指尖沿着腰线慢慢往上,“当初嫂嫂嫁进来时,我在廊下见过一回。”
“红盖头掀起那刻,你眼睛像含着一汪泉水。”
他忽然扣住我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现在这汪泉水里,怎么全是怕我的意思?”
指甲掐进掌心。
我想起顾淮清,可昨夜我给他送参茶时,他连眼皮都没抬,只说:“母亲安排的事,你照做便是。”
“疼……”我下意识出声。
顾淮渠的吻落在锁骨上,像火在烧。
他忽然抬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嫂嫂是要我轻些?”
指腹碾过我腰间,突然上提,我浑身一颤,他却笑了,“可轻了,嫂嫂怎么记得住我呢?”
顾淮渠的双臂紧箍着我,我攥着他后腰的锦缎,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
纱帐外,更夫敲了三更。
我咬着被角,压抑的呻吟一丝一缕倾泻。
那声音陌生得可怕,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儿,既想逃,又在不自觉地迎合,混着他低低的笑。
眼泪终于落下来,顾淮渠的手替我拭去泪痕。
“明日晨起,我让厨房炖了燕窝。”
他忽然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发顶,“嫂嫂太瘦了,这样怎么养得住孩子?”
孩子。
这个词像冰锥扎进心口。
我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
帐外风声掠过窗棂,像谁在轻轻叹息
。
第二章铜镜里映出我眼下的青黑。
春桃举着螺子黛踌躇:“夫人今日要不要多敷些铅粉?”
我摇头,指尖抚过颈侧淡红指痕——昨夜顾淮渠指尖捏着那里,低声说“嫂嫂这里红了”时,我攥着他后腰的锦缎,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
“世子爷今日去了枢密院,说是要议西北防务。”
春桃絮絮说着,替我别上一支羊脂玉簪,“二公子晨练时遇着我,问夫人爱喝什么茶……”簪子猛地戳到头皮。
我按住她手腕:“以后别跟二公子多话。”
春桃吓得缩手,玉簪“当啷”掉在妆奁上,裂开一道细缝。
午膳时,顾淮渠来得比往日早。
我攥着帕子坐在圆桌边,看他熟稔地替我布菜:“这道蟹粉豆腐,嫂嫂从前在尚书府最爱吃。”
筷子悬在半空。
我抬头看他,他却垂眸替我盛汤,“怎么,嫂嫂以为我只会在夜里见你?”
汤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声响。
我想起婚前随母亲赴宴,的确在席上夸过这道菜。
那时顾淮渠还是个总缩在廊柱后的少年,穿着灰扑扑的襕衫,没人注意到他盯着我碗里豆腐的眼神。
“明日去慈安堂。”
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开垂落的发丝,指腹擦过耳垂时,我本能地避开,“母亲说要请稳婆来瞧,嫂嫂可别忘。”
喉间发紧。
我盯着碗里浮油,看自己扭曲的倒影在汤面上晃啊晃。
顾淮渠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嫂嫂在怕什么?
怕怀上我的孩子,还是怕……”他忽然轻笑,“怕自己其实不那么讨厌我?”
我猛地起身,椅子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顾淮渠却稳坐着,指尖摩挲着汤勺柄:“昨夜嫂嫂掐我时,指甲陷进肉里,我却想着,这样的疼,若是能多来几次……”他抬眼看我,眼底有暗潮翻涌,“倒也不错。”
心跳得厉害。
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轻轻一拉,我跌进他怀里,嗅到他衣料上淡淡的皂角香。
“别躲我。”
他下巴抵着我肩头,声音低得像叹息,“从你嫁进来那日起,我就知道……早晚有这天。”
顾淮渠的手慢慢爬上后背,隔着绸缎轻轻揉捏:“嫂嫂知道吗?
你每次躲我时,耳尖都会红。”
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轻轻厮磨,“就像现在这样。”
“放开我!”
我推他
肩膀,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桌上。
青瓷碗翻倒,蟹黄汤汁泼在我裙裾上,黏腻得令人作呕。
顾淮渠盯着我涨红的脸,忽然低头吻住我,舌尖撬开牙关,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我挣扎着咬住他舌尖,尝到铁锈味。
他却不躲,反而将我攥得更紧,直到我喘不过气,才松开些许,抵着我的额头轻笑:“嫂嫂咬得真狠。”
他指尖擦过我唇畔,“可我却想,若是能被你这样记着……够了!”
我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裙裾上的汤汁还在往下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印记。
顾淮渠坐在原处,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血迹,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我:“明日卯时三刻,我在角门等你。”
他起身整理衣襟,“别让我等太久,嫂嫂。”
门“吱呀”一声合上。
我瘫坐在椅子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春桃推门进来时,我正盯着裙裾上的污渍发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还留着昨夜顾淮渠掐出的红痕,此刻像一团火,在皮肉下隐隐发烫。
第三章慈安堂的门槛比侯府高。
我扶着春桃的手跨过去时,顾淮渠忽然从身后托住我手肘:“小心。”
我猛地缩手,却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他身上的皂角香混着晨间露水气息,清冽得让人头晕。
稳婆掀开帘子时,我听见顾淮渠在身后轻笑:“嫂嫂莫怕,我就在外面等着。”
诊室里弥漫着艾草味。
稳婆替我诊脉时,指尖按在寸关尺上,一下一下,像在敲鼓。
她忽然开口:“夫人这脉……怕是有喜了。”
耳旁“嗡”的一声。
春桃惊喜的叫声模糊得像隔了层纱,我看见稳婆嘴唇开合,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直到走出慈安堂,凉风扑面而来,才猛地回过神,攥住顾淮渠手腕:“你早就知道?”
他低头看我,目光扫过我攥紧的手指:“知道什么?”
“孩子……是不是你算好的?”
喉间发苦,我想起这些日子他总在特定时辰来,想起他替我布的菜、泡的茶,“你故意的……”顾淮渠忽然伸手扣住我后颈,迫使我仰头看他。
他眼底有我从未见过的暗色,像暴雨前的湖面:“是,我故意的。”
他拇指碾过我唇瓣,“从母亲提出这事那天起,我就在算日子。”
我浑身发冷。
顾淮渠却凑
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嫂嫂以为我真的只是遵母亲之命?”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从你第一次随尚书夫人来侯府,我就想……别说了!”
我捂住耳朵,踉跄着后退。
春桃惊恐的叫声传来,我看见顾淮渠伸手要扶我,却在触到我肩膀时猛地收回手,指尖蜷成拳。
“夫人!”
春桃扶住我,“您脸色太差了,快回府吧……”回程的马车上,我靠着车厢闭眼假寐。
顾淮渠的话像碎玻璃,在脑海里扎得生疼。
梨花树下的场景早已模糊,我只记得那年春日,父亲带我赴宴,裙摆被梨花枝勾住,是个穿着灰襕衫的少年蹲下身,替我摘下,原来那是他。
“嫂嫂。”
马车忽然停下,顾淮渠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明日开始,你不必再去我屋里了。”
我猛地睁眼。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孩子平安生下后,我会请旨去西北。”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从此……不再见你。”
心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我想开口,却听见春桃在车外问:“二公子要去西北?
那夫人……别问了。”
顾淮渠的脚步声渐远,“照顾好夫人。”
马车重新启程。
我摸着小腹,那里还没有任何动静,却像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人发慌。
想起昨夜他抱着我睡时,指尖轻轻抚过我后腰,低声说“等孩子出生,我带你们去看塞北的雪”,原来都是算好的。
第四章诊出有孕的第七日,我在廊下遇见顾淮清。
他手里抱着一叠书,墨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自那夜后,我们再未说过话。
“听说你有喜了。”
他停在三步外,目光扫过我小腹,“淮渠的事……委屈你了。”
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世子觉得,委屈能换侯府子嗣,很值得?”
他睫毛猛地颤动,指节捏紧书册边缘:“我自小体弱,大夫说……所以拿我当引子,去换顾淮渠的血脉?”
我打断他,指尖掐进掌心,“你们兄弟俩,一个躲在书房装君子,一个明知故犯装情种,倒显得我像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顾淮清脸色骤变,书册“啪”地掉在地上。
我越过他往前走,听见他在身后低声说:“淮渠不是你想
的那种人……”廊尽头,顾淮渠倚着朱柱,他穿着灰蓝色襕衫,袖口挽起,露出腕间淡青色血管,像春日里解冻的溪水。
“嫂嫂与兄长说了什么?”
他直起身子,“瞧这脸色,莫不是又吵起来了?”
我攥紧帕子,顾淮渠忽然伸手替我理了理鬓角碎发,指尖擦过耳垂时,“明日我便去枢密院请旨,西北战事吃紧,正好缺个文书官。”
我盯着他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来的,从前我总以为只有顾淮清这样的世子才会舞文弄墨,却忘了顾淮渠虽是庶出,骑射却是侯府上下最好的。
“孩子出生后,你真的会走?”
话出口才惊觉沙哑,像含着碎玻璃。
顾淮渠忽然低头看我,瞳孔里映着廊下灯笼,明明灭灭:“嫂嫂希望我走么?”
喉间发紧。
我想起昨夜他替我揉腿时,力道不轻不重,说“西北苦寒,以后没人替嫂嫂揉腿了”。
那时我背对着他,忽然想到他眉骨上的疤——那是十六岁替顾淮清挡马时撞的。
“随便你。”
我别过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回来。
他拇指碾过我唇畔,指腹上的茧子擦得皮肤发疼:“嫂嫂说谎时,会下意识舔嘴唇。”
他忽然轻笑,“就像现在这样。”
我猛地挥手打开他的手,顾淮渠眼底笑意淡了,指尖掠过脖颈时,忽然顿住:“这里……红了。”
是今早春桃替我擦澡时用力过猛。
我避开他目光,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柱上。
他上前一步,隔着裙裾抵着我小腹,声音低得像浸在冰水里:“嫂嫂这里,现在是不是软乎乎的?”
“顾淮渠!”
我惊呼,伸手推他肩膀。
他却捉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两层绸缎,能感觉到他心跳极快,一下一下撞着我掌心:“嫂嫂听,它跳得这样快。”
他忽然咬住我耳垂,“从看见你跟兄长吵架开始,就没停过。”
远处传来梆子声,已是酉时三刻。
我想起还要给婆婆晨昏定省,挣扎着要走,却被他扣住后腰压得更紧:“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闷得像受潮的纸,“以后抱一次,少一次了。”
顾淮渠的手慢慢爬上后背,隔着绸缎轻轻揉捏,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等孩子满月,我会托人送平安符来。”
他忽然轻笑,“不过嫂
嫂可能瞧不上,毕竟是庶子送的。”
“不是……”我下意识开口,却被他堵住话头。
他吻得极凶,舌尖带着铁锈味,像是昨夜咬破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攥着他后颈的发,指甲陷进他皮肉里,听见他闷哼一声,却将我攥得更紧,直到我喘不过气,才松开些许,抵着我的额头轻笑:“嫂嫂这样恨我,倒显得我像个登徒子。”
“你本来就是。”
我喘着气,推开他。
顾淮渠忽然伸手扯下腰间荷包扔给我:“里面是安胎药的方子,京城最好的药铺都能抓。”
他转身要走,又顿住,“别告诉兄长是我给的。”
第五章顾淮渠请旨的那日,我在花园里摔了一跤。
其实只是被石子绊了一下,春桃却吓得脸色煞白,扶着我直喊“稳婆”。
我躺在榻上,任稳婆替我诊脉。
“夫人胎象稳固,只是受了惊吓。”
稳婆收拾医箱时,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二公子的事……夫人还是劝劝他吧,西北那地方,不是好去处。”
春桃送稳婆出去时,我攥着帕子坐在床边,盯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三个月了,这里渐渐有了形状,像揣着个温软的小兽,偶尔会轻轻动一下,提醒我它的存在。
黄昏时顾淮渠来了,衣襟上沾着雨丝。
我闻见他身上混着雨水和皂角的气息,比往日浓烈些:“听说你摔了?”
他几步走到榻前,弯腰要掀我裙裾,“让我看看……别碰我!”
我惊觉自己声音里带着慌,往后缩了缩。
顾淮渠动作顿住,抬头看我,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翼:“嫂嫂怕我伤着孩子?”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刺耳,“我顾淮渠再不是东西,也不会伤自己的骨血。”
屋子里静得能听见雨丝敲打窗纸的声音。
我想起上午去给婆婆请安时,她握着我的手说“淮渠这孩子,到底是庶出,不知道轻重”,指甲上的丹蔻戳着我手背,“你如今有了身子,离他远些。”
“你何时走?”
我别过脸,盯着墙上晃动的树影。
顾淮渠伸手替我拢了拢被子,指尖擦过我脚踝时,我本能地缩了缩:“三日后。
枢密院批了加急文书,西北军情紧急。”
雨势忽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瓦上。
顾淮渠忽然倾身,撑着我身侧的床头,影子将我整个笼罩:“
嫂嫂有没有想过……”他指尖划过我锁骨,“其实我根本不想去西北?”
我能看见他瞳仁里倒映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尾却泛着不正常的红——像被雨水泡开的胭脂。
他忽然低头吻我,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温柔,舌尖轻轻舔过我唇瓣,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雀儿。
“跟我走吧。”
他吻着我的下巴,声音低得像梦呓,“带着孩子,去西北。
那里没人认得我们,你可以做我的妻,不是嫂嫂,不是侯府夫人……够了!”
我猛地推开他,后脑勺撞在床头,疼得眼冒金星。
顾淮渠眼底的光骤然熄灭,像被雨水浇灭的烛火。
他坐直身子,慢慢整理衣襟:“我知道了。”
沉默像潮水般漫上来。
顾淮渠忽然从袖中掏出个纸包,放在枕边:“里面是蜜饯,开胃用的,你从前……拿走!”
我抓起纸包扔出去,蜜饯滚了一地。
顾淮渠盯着我,忽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对,我忘了,嫂嫂最讨厌甜的东西。”
他弯腰捡起蜜饯,一颗一颗放回纸包,“就像讨厌我一样。”
纸包重新放在枕边时,我看见他指尖在发抖。
“明日我便搬到外院去。”
他起身,“免得碍着嫂嫂眼。”
“顾淮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西北……小心些。”
他背影猛地僵住,却没回头。
门“吱呀”一声合上时,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混着窗外虫鸣,像碎在水里的月光,捞不起,也抓不着。
第六章顾淮渠离开的那日,天刚破晓。
我躲在角门后的槐树影里,看着他翻身上马。
他穿着玄色劲装,外披墨色大氅,腰间悬着的是一柄狭长的剑——原来那才是他常带的东西。
“二公子!”
春桃的声音惊得我浑身一颤,“夫人让我送您这个……”我攥紧帕子,看着春桃将一个包袱递给顾淮渠。
他打开包袱角,露出里面的月白中衣——那是我昨夜熬夜赶制的。
顾淮渠抬头看向我藏身的方向,我慌忙往后缩,后腰撞上树干,疼得皱眉。
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将中衣塞进怀里,扬鞭打马,马蹄声碾碎晨雾,渐渐消失在街角。
三日后,侯府收到西北急报:顾淮渠随前锋营探查敌情时,遭敌军埋伏,生死未卜。
我攥着那封军报,指甲陷进纸
里。
顾淮清攥着茶杯,指节泛白:“淮渠自幼机敏,不会有事的。”
他声音里带着颤,却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
夜里我躺在榻上,春桃端来安神汤,我喝到第三口时,忽然呕出一口血,染红了碗沿。
“夫人!”
春桃惊呼着要去请大夫,我拉住她手腕:“别声张。”
指尖擦过嘴角血迹。
第七日,第二封军报传来:顾淮渠被敌军俘走,枢密院决定放弃营救。
我正在用午膳,听见这个消息时,筷子“当啷”掉在碗里。
蟹黄豆腐的汤汁泼在桌布上,黏腻得像那天他按我在桌上时的触感。
顾淮清摔了筷子,瓷器碎裂声里,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嗓音:“我想去庙里祈福。”
慈安堂的门槛还是那么高。
我扶着春桃跨过去时,忽然想起上次来还是三个月前,顾淮渠扶着我的手肘,说“小心”。
稳婆见到我时吓了一跳:“夫人怎么瘦成这样?
胎儿……别提孩子。”
我打断她,盯着她身后的药柜,“有什么药,能让人看起来像有喜,却保不住胎?”
春桃惊恐地捂住嘴。
稳婆瞪大眼,连连摇头:“夫人这是何苦……二公子若是知道……他不会知道了。”
我摸向小腹,那里还在轻轻动着,“西北那么远,他怎么可能知道?”
药汤很苦,比眼泪还苦。
我捏着鼻子灌下去时,春桃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这样,二公子知道了会恨死我们的……他不会恨。”
我擦去嘴角药渍,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他只会觉得,我终于如了自己的愿,做回了清白的侯府夫人。”
腹痛是在子时开始的。
我咬着帕子,任由冷汗浸透中衣,听见春桃在门外哭着喊大夫。
阵痛像潮水般涌来,我攥着顾淮渠送的荷包,想起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顾淮渠……”我终于喊出他的名字,却只有夜风卷着窗纸,发出沙沙的响声。
腹痛达到顶点时,我仿佛看见他穿着玄色劲装,推开房门,眼底带着惯有的笑意,说“嫂嫂,我回来了”。
可门始终没开。
我在黑暗里数着心跳,一下,两下,直到数不清,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小腹的动静,直到听见春桃的尖叫,直到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第七章我是在秋雨里醒来的。
春桃趴
在床边打盹,睫毛上还沾着泪痕。
“夫人醒了!”
春桃猛地抬头,她扑过来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发疼:“您可吓死奴婢了,稳婆说……说您流了好多血……”我盯着帐顶新换的素白帷幔,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刻的腹痛,像有把刀在搅碎五脏六腑。
现在那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挖去了一块,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西北……有消息么?”
喉间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吞了把细沙。
春桃眼神忽然躲闪,低头替我掖被角:“世子爷说……说二公子吉人天相……别骗我。”
我攥住她手腕,指甲掐进她皮肉,“到底怎么回事?”
春桃咬着唇,从袖中掏出半片烧焦的军报,边角还带着焦糊味:“前日夜里……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字迹被火熏得模糊,我却还是认出了那行字:“顾淮渠,卒于十月初五,战殁。”
指尖猛地发抖,军报飘落在地。
十月初五,是我喝下药的那晚。
原来他死的时候,我正在亲手毁掉他的骨血。
午后婆婆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嬷嬷,捧着一箱金器。
她坐在榻前,翡翠镯子磕在我床头,发出冷硬的声响:“淮渠的事,我让人在佛堂念了七日经。
你养好身子,日后……日后如何?”
我打断她,“再找个旁支子弟,继续替侯府生血脉?”
嬷嬷们倒吸冷气,婆婆脸色骤变,“你这是跟婆母说话的口气?
别忘了你是侯府媳妇,要守的是三从四德!”
我扯动嘴角,却笑不出。
三从四德,多好听的词。
可三从四德里,有没有写过,妻子要跟丈夫的弟弟圆房?
有没有写过,母亲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出去吧。”
我闭上眼,听见自己平静的嗓音,“我累了。”
婆婆摔门而去时,春桃小声说:“夫人不该跟老夫人顶嘴的……她不会把我怎样。”
我摸着小腹,那里已经扁下去,像泄了气的皮囊,“没了孩子,我对侯府便没了用处。
没用的人,杀了也是浪费香火。”
入夜后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哗响。
我摸黑起身,踉跄着走到书房,抽出一本书,顾淮清从前总说,等写完这部,要呈给陛下看,要让天下人知道什么是礼,什么是德。
我抽出那叠书稿,一张一张扔进炭盆。
纸页遇火蜷曲,
墨字在火里变成灰,飘起来,又落下去,像极了他最后看我时,眼底那片熄灭的光。
“嫂嫂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炭盆被碰翻,火星溅在裙裾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顾淮渠站在月光里,身上的劲装染着血污,左脸有道新伤,从眉骨划到下颌,像条狰狞的蜈蚣。
“你……不是死了?”
喉间发紧,我想走近,却迈不动腿。
他抬脚踏过炭盆,火星在他靴底噼啪作响:“枢密院的人想让我死,可我偏要活着。”
他忽然笑了,笑得牵动伤口,血珠顺着下巴往下滴,“我想着,总得回来看看嫂嫂,看看我们的孩子……别说了!”
我捂住耳朵,后退时撞上书架,书册纷纷坠落。
顾淮渠眼里的光骤然熄灭,他伸手要扶我,却在触到我肩膀时猛地收回手,指尖蜷成拳:“孩子呢?”
他盯着我的小腹,“为什么这样平?”
顾淮渠忽然冲过来,攥住我手腕按在墙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说话!”
他身上混着血腥味和沙砾味,比记忆中的皂角香浓烈百倍,“孩子是不是没了?”
我别过脸,盯着他颈间新添的疤痕——那是道箭伤,离咽喉只有半寸。
他忽然松开我,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盯着自己染血的掌心:“是你做的,对不对?”
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你恨我,所以连他也不肯留……是!”
我喊出声,眼泪终于落下来,“我恨你!
恨你让我变成荡妇,恨你让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恨你……”喉间哽住,说不出那个字。
顾淮渠忽然笑了,笑声混着咳嗽,震得我耳膜发疼。
他撑着书架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硬饼,带着沙土气息:“这是我在敌军牢里吃的饼,每天只有半块。”
他掰下一块递给我,“尝尝?”
指尖触到饼面时,他忽然攥住我手腕,将饼塞进我嘴里:“吃下去,就像我在牢里那样吃下去。”
他眼里有血丝,“这样你就能知道,我每天数着日子想你时,有多疼。”
饼屑卡在喉咙里,我剧烈咳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顾淮渠却松开我,转身走向门口,靴底碾过炭灰,留下一串血脚印:“从此后,你我再无瓜葛。”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