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嫂嫂以为我真的只是遵母亲之命?”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从你第一次随尚书夫人来侯府,我就想……别说了!”
我捂住耳朵,踉跄着后退。
春桃惊恐的叫声传来,我看见顾淮渠伸手要扶我,却在触到我肩膀时猛地收回手,指尖蜷成拳。
“夫人!”
春桃扶住我,“您脸色太差了,快回府吧……”回程的马车上,我靠着车厢闭眼假寐。
顾淮渠的话像碎玻璃,在脑海里扎得生疼。
梨花树下的场景早已模糊,我只记得那年春日,父亲带我赴宴,裙摆被梨花枝勾住,是个穿着灰襕衫的少年蹲下身,替我摘下,原来那是他。
“嫂嫂。”
马车忽然停下,顾淮渠的声音从车帘外传来,“明日开始,你不必再去我屋里了。”
我猛地睁眼。
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因用力泛白:“孩子平安生下后,我会请旨去西北。”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从此……不再见你。”
心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我想开口,却听见春桃在车外问:“二公子要去西北?
那夫人……别问了。”
顾淮渠的脚步声渐远,“照顾好夫人。”
马车重新启程。
我摸着小腹,那里还没有任何动静,却像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人发慌。
想起昨夜他抱着我睡时,指尖轻轻抚过我后腰,低声说“等孩子出生,我带你们去看塞北的雪”,原来都是算好的。
第四章诊出有孕的第七日,我在廊下遇见顾淮清。
他手里抱着一叠书,墨香混着药味扑面而来——自那夜后,我们再未说过话。
“听说你有喜了。”
他停在三步外,目光扫过我小腹,“淮渠的事……委屈你了。”
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世子觉得,委屈能换侯府子嗣,很值得?”
他睫毛猛地颤动,指节捏紧书册边缘:“我自小体弱,大夫说……所以拿我当引子,去换顾淮渠的血脉?”
我打断他,指尖掐进掌心,“你们兄弟俩,一个躲在书房装君子,一个明知故犯装情种,倒显得我像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顾淮清脸色骤变,书册“啪”地掉在地上。
我越过他往前走,听见他在身后低声说:“淮渠不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