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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哀/霜夜劫结局+番外

40号玫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姐姐/昭安视角嘉靖四十三年腊月廿七,寅时初刻,铜漏在暖阁里发出清越的响。我对着鎏金铜镜描绘啼眉妆,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螺子黛,镜中倒映的眉间朱砂痣,比昨夜试嫁衣时黯淡了三分。“姑娘可是紧张?”侍女翡翠捧着金雀钗上前,钗头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聘礼,说要配姑娘的丹凤眼。”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欢快,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自昨夜起,侧院便传来断断续续的鞭打声。螺子黛断在纸上,我终于听见母亲的叱骂:“贱骨头,碰了你阿姊的嫁衣,当心天打雷劈!”绣绷上的并蒂莲被扯得变形,我抓起罗帕的手悬在半空,指腹还残留着昨夜摸到的粗麻绳纹路,那是昭宁腕间的勒痕。“阿姊...…”熟悉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压抑的哽咽。我转身时撞翻了妆奁,鎏...

主角:螺子黛昭宁   更新:2025-05-20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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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螺子黛昭宁的其他类型小说《金雀哀/霜夜劫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40号玫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姐姐/昭安视角嘉靖四十三年腊月廿七,寅时初刻,铜漏在暖阁里发出清越的响。我对着鎏金铜镜描绘啼眉妆,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螺子黛,镜中倒映的眉间朱砂痣,比昨夜试嫁衣时黯淡了三分。“姑娘可是紧张?”侍女翡翠捧着金雀钗上前,钗头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聘礼,说要配姑娘的丹凤眼。”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欢快,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自昨夜起,侧院便传来断断续续的鞭打声。螺子黛断在纸上,我终于听见母亲的叱骂:“贱骨头,碰了你阿姊的嫁衣,当心天打雷劈!”绣绷上的并蒂莲被扯得变形,我抓起罗帕的手悬在半空,指腹还残留着昨夜摸到的粗麻绳纹路,那是昭宁腕间的勒痕。“阿姊...…”熟悉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压抑的哽咽。我转身时撞翻了妆奁,鎏...

《金雀哀/霜夜劫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1 姐姐/昭安视角嘉靖四十三年腊月廿七,寅时初刻,铜漏在暖阁里发出清越的响。

我对着鎏金铜镜描绘啼眉妆,指尖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螺子黛,镜中倒映的眉间朱砂痣,比昨夜试嫁衣时黯淡了三分。

“姑娘可是紧张?”

侍女翡翠捧着金雀钗上前,钗头东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这是太子殿下亲自挑的聘礼,说要配姑娘的丹凤眼。”

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欢快,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

自昨夜起,侧院便传来断断续续的鞭打声。

螺子黛断在纸上,我终于听见母亲的叱骂:“贱骨头,碰了你阿姊的嫁衣,当心天打雷劈!”

绣绷上的并蒂莲被扯得变形,我抓起罗帕的手悬在半空,指腹还残留着昨夜摸到的粗麻绳纹路,那是昭宁腕间的勒痕。

“阿姊...…”熟悉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转身时撞翻了妆奁,鎏金剪子砸在青砖上发出脆响,却比不过看见昭宁时的心悸。

他右肩洇着茶渍,那是母亲方才泼的碧螺春,月白中衣袖口露出半截旧疤,在烛火下泛着青白。

“谁让你过来的?”

母亲的笤帚劈头盖脸落下,竹条抽在我后背的剧痛中,我听见她尖利的嗓音,“明日就要出阁,还敢勾着弟弟哭哭啼啼?

想让太子府知道咱们家藏着怪物?”

“够了!”

我转身护住昭宁,他瘦得硌人,肩胛骨隔着布料戳着我的掌心,“他是我亲弟,纵是块石头也该暖热了,何况...…”喉间突然哽住,眼前闪过去年冬日,他蜷在我暖阁里的模样,捧着我给的《女戒》,鼻尖冻得通红:“阿姊,字里的女子都要三从四德,那男子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

母亲的笤帚停在半空,银发因用力散了两根,粘在汗湿的额角:“你要嫁的是太子!

未来的储君!

若让他知道你有个双性弟弟,咱们昭家...…咱们昭家...…”她忽然捂住嘴,眼里闪过一丝惊惶,像是说漏了什么。

昭宁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他攥紧我袖口的手冷得像冰,在母亲转身时,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阿姊,我昨夜听见,他们说要把我送给贺家公子冲喜。”

鎏金剪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想起上个月在父亲书房看见的地契
,落款处的“贺”字用朱砂圈着,当时只道是普通田产交易,此刻却如重锤砸在心上。

贺家公子新丧,江湖传言他“好男风,嗜奇淫”,而昭宁,即将成为他的“冲喜新娘”。

“不会的,”我按住昭宁颤抖的肩膀,指甲深深掐进他后颈的皮肤,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断翅的蝴蝶,“明日我嫁入东宫,第一件事就是求太子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嫁个...…嫁个好人家。”

他突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这才发现他嘴角有干涸的血迹,齿间还留着半粒碎牙,那是前日父亲踢他时撞在桌角磕掉的。

“阿姊总爱骗我,”他抬起头,左眼下方有新鲜的指痕,“就像骗我说母亲会喜欢我的女红,骗我说父亲有天会叫我阿宁。”

翡翠的抽气声从身后传来,我这才惊觉昭宁穿着女装。

月白襦裙是我去年送他的,此刻却被撕得破破烂烂,腰间胡乱系着条红绳,绳上串着的正是我及笄时摔碎的双鱼玉佩,碎玉用鹿皮绳勉强系着,绳子上还有未干的血渍。

“谁让你穿成这样?”

母亲折返回来,手里多了瓶安息香,“你是要咒死你阿姊吗?

啊?

阴阳人穿女装,你怎么不去死!”

香灰撒在昭宁脸上,他剧烈咳嗽着后退,撞翻了廊下的青瓷花盆,碎片划破脚踝,血珠滴在我新绣的嫁鞋上,洇开小片阴影。

“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抓起妆奁里的金疮药砸过去,“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怎么能...…怎么能...…”话未说完,便被母亲甩来的耳光打断。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我颧骨上,疼得人发晕,却比不过她眼里的冷漠:“亲生?

若不是他,我何需受那鬼门关的罪?

若不是他,昭家何需靠女儿联姻?”

昭宁的身体软倒在地,我这才注意到他袖中滑落的药碗,碗底残留着淡金色粉末,是母亲房里的安息香。

“你给他下药?”

我扑过去掐他的人中,他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指着母亲身后的影壁,那里用炭笔写着大大的“怪”字,笔画间还沾着新鲜的狗血。

“不过是让他睡个好觉,”母亲擦着手,语气里带着不耐,“明日你出阁,总不能让个怪物在府里碍眼。

翡翠,把他拖回柴
房,没我的允许,不许给饭吃。”

翡翠咬着唇看我,眼里满是不忍。

我想开口阻止,却看见母亲袖中露出的地契一角,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双性人冲喜,十两白银。”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就收了贺家的聘礼,而我还在东宫绣着并蒂莲,以为能给昭宁挣个前程。

“阿姊,”昭宁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攥住我的手指,掌心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给你...…礼物...…”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

我展开他的掌心,里面躺着枚用碎玉磨成的吊坠,双鱼图案缺了一只眼睛,很像他平时画错的模样。

子时三刻,我偷偷摸进柴房。

昭宁蜷缩在稻草堆里,身上只穿着单衣,脚踝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给他盖上狐裘,摸到他腰间的硬物。

是本破旧的《千金方》,扉页上用炭笔写着:“阿姊说益母草根可治妇人病,我今日寻到了。”

泪水滴在书页上时,我听见了马蹄声。

东宫的赐礼到了,十六抬大轿停在府门前,抬轿的侍卫穿着明黄镶边的衣甲,像极了昭宁画里的金甲神人。

可我的神人,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柴房里,被当作怪物,被卖给好男风的贺公子。

“姑娘,该换装了。”

翡翠在门外催促,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脱下身上的袄子,盖在昭宁身上,摸到口袋里的鎏金暖炉。

那是太子今早让人送的,说“听说昭府偏院漏风,给宁公子添些碳。”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

卯时初刻,喜婆的红盖头落下前,我最后看了眼侧院的柴房。

门虚掩着,稻草堆上有片衣角,月白色,绣着我去年教他的缠枝莲。

那是我送他的生辰礼,他说要留着嫁人时穿,可如今,他连件完整的喜服都没有。

花轿抬起时,我摸到袖中的碎玉吊坠。

双鱼缺了只眼,却在红盖头的阴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有些缺口,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填满。

2 弟弟/昭宁视角嘉靖三十七年冬,七岁的我第一次见到太子。

那时我被拴在柴房里,铁链磨破了脚踝,伤口结着黑痂。

门缝漏进雪花,我数着屋檐下的冰棱子,忽然听见墙外传来马蹄声。

“吁——”御马的嘶鸣惊飞寒鸦。

我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个穿明黄氅衣的少年跳下马,腰间
的蟠龙玉佩在雪光中一闪而过。

他指着我院里的老梅树,对随从说:“这树开得不错,折一枝给昭家小姐。”

随从举着金剪靠近时,我闻到了檀香味。

那是父亲书房的味道,每次他打我前,都会往身上喷这种香。

少年突然转身,对上我贴在门缝上的眼睛,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像阿姊养的那只波斯猫。

“你是谁?”

他走过来,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我想躲,却被铁链拽得踉跄,膝盖撞在门框上,疼得直抽气。

少年看见我脚踝的血痂,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回殿下,”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谄媚的笑,“是个奴才的孩子,犯了错,在罚跪呢。”

他踢了我一脚,靴尖碾过我的手指,“还不快给太子殿下磕头?”

我磕头时,看见少年袖口露出的红绳,那是阿姊去年给他编的平安结。

他蹲下来,从怀里摸出块糖糕,油纸包着的,还带着体温:“给你。”

糖糕上印着梅花纹,是宫里的点心,我只在阿姊的食盒里见过。

父亲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糖糕掉在了雪地里。

“贱骨头,也配吃殿下的赏赐?”

他抓起我的手,按在结冰的石桌上,“这孩子天生怪胎,怕脏了殿下的眼,您请...…”少年被随从拉开,我听见他问:“怪胎是什么?”

父亲的回答被风雪吹散,只看见他腰间的玉佩晃了晃,像天上的星星,落进了我眼里。

嘉靖四十三年腊月廿八,丑时三刻,我在黑暗中醒来。

嘴里泛着甜腻的苦味,像是掺了蜂蜜的药。

四肢不听使唤,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却能听见母亲的声音:“抬去偏门,别让花轿看见。”

“夫人,这箱子要不要再捆紧些?”

是管家的声音,带着不耐,“贺家说了,要是跑了...…跑不了,”母亲冷笑一声,“十两银子的货,能折腾到哪去?

再说了,钦天监的说了,这孩子八字硬,克姊,留着必生祸端。”

克姊。

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太阳穴。

我想起去年阿姊出痘,母亲把我关在柴房里,说,“怪物靠近会吸走福气。”

后来阿姊好了,却在我额头上发现一块红印,她说那是“观音痣”,是菩萨给我的记号。

箱子被抬起来,剧烈的颠簸让我撞在箱角上,腰间的
旧疤传来钝痛。

那是出生时,大夫误诊我为“女胎”,动刀后发现不对,又缝上的痕迹。

母亲说,这是“天罚”,是我偷了阿姊的福气。

“听说贺家公子好男风?”

抬箱人压低声音,“这孩子生得比女人还俊,怕是要遭罪...…”话未说完,便被母亲呵斥:“少废话!

抬稳些,别惊了小姐的花轿。”

花轿。

阿姊的花轿。

我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箱子缝隙里漏进的月光。

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她会穿着织金翟衣,戴着太子送的金雀钗,坐在八抬大轿里,从朱雀街一路风光到东宫。

而我,会被装进漆黑的木箱,从偏门抬出,像扔垃圾一样,扔给贺家那个好男风的公子。

箱子被摔在地上,我咬着舌尖才没喊出声。

贺家的花轿到了,轿帘上绣着并蒂莲,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阿姊嫁衣上的刺绣。

母亲塞给轿夫一锭银子,银锭上刻着“宝源当”,那是阿姊典卖金钗的铺子。

“好好待他,”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柔,“毕竟...…他阿姊以后是太子妃。”

轿夫嬉笑着应下,我听见母亲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花轿抬起时,我闻到了沉水香。

那是太子身上的味道,是阿姊说“闻着就安心”的味道。

透过轿帘缝隙,我看见一列明黄仪仗从街角拐过来,太子的车架停在三丈外,轿帘无风自动,露出半幅明黄缎面。

“让开!

太子仪仗回避!”

前导的侍卫扬起鞭子。

贺家轿夫慌忙退到巷口,花轿剧烈摇晃,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发疼。

太子的车架缓缓经过,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我看见车架底部的鎏金纹,与七岁那年他靴底的花纹一模一样。

只要我喊一声“太子殿下”,只要我拍一下轿壁,是不是就能得救?

“谁在轿子里?”

车架里传来清越的男声,是太子。

我张开嘴,却只发出嗬嗬的气声。

母亲给我下的药,连舌头都麻了。

轿夫扑通跪下:“回殿下,是小人的...…内眷,重病在身,怕冲撞了仪仗...…重病?”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既是重病,为何不用马车?”

轿夫额头磕在雪地上,溅起小片血花:.小人愚钝,这就换马车!”


“算了,”太子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起轿。”

车架重新抬起,我看见轿帘彻底放下,明黄缎面遮住了所有光亮。

原来他认出了我,认出了这个曾在雪地里接过他糖糕的孩子,却终究选择了沉默。

贺家的花轿进村时,鸡刚打鸣。

我被拖出箱子,扔在喜堂的蒲团上,盖头掉在地上,露出我身上的女装。

那是阿姊去年给我做的襦裙,她亲手绣的缠枝莲,此刻沾满了箱底的霉味。

“哟,长得挺标致,”贺公子捏着我的下巴,指环上的翡翠硌得生疼,“就是这疤...…”他指尖划过我胸前的旧疤,用力一掐,“疼吗?

怪物。”

我想摇头,却看见他身后的屏风上,用朱砂画着镇邪符,符上的生辰八字,正是我的。

母亲说的没错,他们早就算好了,算准了我是“克姊的怪物”,算准了我会被卖给贺公子冲喜。

喜烛爆了个灯花,贺公子撕开我衣领,我听见远处传来鞭炮声。

阿姊的花轿该到东宫了吧,她是不是正被太子牵着手,走进洞房?

是不是正对着并蒂莲喜帐,笑出我熟悉的梨涡?

“哭什么?”

贺公子甩来一巴掌,戒指划破我的嘴角,“你阿姊把你卖了换前程,你还替她伤心?”

他扯过粗麻绳,勒住我的手腕,“看好了,这是你阿姊给的聘礼,十两银子,买你这条贱命。”

<银锭滚落在地,映着喜烛的光,很像七岁那年太子给我的糖糕。

我忽然笑了,笑得肩膀直颤,直到贺公子的拳头砸在我肚子上,才咳出一口血,血珠滴在银锭上,开出小小的花。

子时三刻,喜烛烧到了底。

贺公子醉醺醺地摸出把剪刀,刀刃贴上我胸前的旧疤,冰凉刺骨。

我望着窗外的残月,想起阿姊说过的话:“阿宁,等阿姊嫁过去,就接你去看雪。”

可我等不到雪了,等不到阿姊的金銮殿,等不到太子的糖糕。

我只能看着剪刀落下,看着自己的血滴在喜服的并蒂莲上,把花瓣染成暗红,像极了阿姊嫁衣上的刺绣,也像极了七岁那年,落在我掌心的,太子的梅花糖糕。

嘉靖四十四年春分,我在井边浣衣,终于跌破了第十个陶盆。

井水冰得指尖发白,裂口处渗着血珠,混着衣服上的秽物,在水面漂成细小的虹。

婆婆
用捣衣棒敲我后背:“贱骨头,连个盆都端不稳?

你那双手是用来勾男人的吧?”

木棒砸在脊椎的声响,像极了阿姊出嫁那日的喜炮。

我数着水面的涟漪,每圈涟漪代表一日,从冬到春,刚好一百二十圈。

我被关在贺家的日子,比一个季节还要长。

“看什么?”

贺公子的靴尖踢翻陶盆,肥皂水溅在我脸上,“想你阿姊了?

她现在可是太子妃,哪里还记得你这个怪物。”

他指尖捏住我下巴,用力到骨头作响,“不过也好,等你生下崽子,我拿去卖给药铺,说不定能换两锭银子,给老子买酒喝。”

我盯着他腰间的双鱼玉佩碎件,那是我被卖前攥在手里的,不知何时落到了他手里。

碎玉边缘还沾着我的血,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阿姊嫁衣上的珍珠。

夜里,我躲在柴房数胎动。

孩子踢得很轻,像阿姊从前给我挠痒痒。

我摸着藏在稻草里的金钗,那是阿姊遗落的,簪头的珍珠缺了一角,我用口水磨了三个月,想磨成她喜欢的圆形。

“小崽子,你要好好的,”我对着肚子说话,稻草扎着后背,“等阿姊来接我们,我们就去看雪,她答应过的。”

话音未落,柴房的门被踹开,贺公子提着酒壶闯进来,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听说双性人的血能壮阳?”

他扯开我衣领,酒壶砸在我肚子上,“老子今天杀了个泼皮,正好用你的血祭刀。”

刀刃贴上皮肤,我闻到了铁锈味,与七岁那年太子的佩刀一模一样。

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我看见窗外闪过明黄的灯笼。

是太子的仪仗吗?

他是不是来救我了?

可贺公子的酒壶再次砸下来,疼得我眼前发黑,只能听见他模糊的笑:“看吧,你阿姊的男人也嫌弃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大暑那日,我被绑在晒谷场上。

日头毒得能晒化石头,谷子硌着后背,痒得钻心。

婆婆往我伤口撒盐:“治治你这贱皮子,省得招苍蝇。”

她腕间戴着阿姊送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贺家老大,该给怪胎喂药了!”

远处传来游方郎中的喊声。

贺公子啐了口痰,捏着我的鼻子灌下黑乎乎的药汤:“郎中说,这叫“转胎散”,喝了能把女胎转成男胎。”


汤辣得人烧心,我却看见郎中袖口的朱砂痣,与母亲后颈的一模一样。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都是吃双性人血的恶鬼。

夜里下起了暴雨,我被扔在谷仓角落。

雨水漏进来,泡软了稻草,也泡软了我攥在手里的金钗。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正是阿姊从前给我讲故事的时辰。

“阿姊,你在哪儿?”

我对着漏雨的屋顶呢喃,金钗在掌心刻出深深的痕,“我学会认“安”字了,就是...…就是写不好最后一笔。”

雷声轰鸣时,我听见了马蹄声。

是太子的车架吗?

他是不是查到了贺家的恶行?

我挣扎着爬向谷仓门口,却被铁链拽住。

贺公子不知何时给我拴上了脚镣,铁链另一端锁在石磨上,像极了昭府柴房的那条。

车架在贺家门前停下,明黄灯笼照亮了门楣。

我看见太子掀起轿帘,露出半张脸,他的眉头紧皱,像是在问什么。

贺公子点头哈腰的模样,很像父亲对着他时的谄媚。

“太子殿下请放心,”贺公子的声音飘进来,“小人的内眷都是良善之人,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太子沉默片刻,指向谷仓:“那是什么地方?”

我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膛。

贺公子干笑两声:“不过是个堆杂物的地方,殿下若是嫌弃,小人这就让人清理...…不必了。”

太子的声音冷下来,“起轿。”

车架重新抬起,我看见他袖口的红绳,那是阿姊编的平安结,还好好地系在他腕间。

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我被关在谷仓,知道我戴着脚镣,却还是选择了离开。

就像七岁那年,他知道我被父亲毒打,却还是跟着随从走了。

寒露过后,我的肚子大得走不了路。

贺公子找了稳婆,不是来接生,是来催产。

“拖得越久越危险,”稳婆捏着我的手腕,指甲掐进穴位,“双性人生产十死无生,早点挤出来,也好给贺家留个种。”

她往我嘴里塞了颗药丸,味道像极了母亲的安息香。

剧痛从下腹炸开,我看见贺公子在门口与道士说话,道士手里捧着个木盒,里面装着婴儿的骸骨。

“这是前几日收的,”道士的声音混着风,“双性人之子,天生阴煞,磨成粉能治百病。”

贺公子笑得见牙
不见眼,伸手摸向我的肚子:“那我这崽子,能卖多少钱?”

我想蜷缩身体,却被稳婆按住肩膀。

她腰间挂着的铜钱串,正是昭府佛堂的样式。

原来从昭府到贺家,从母亲到道士,所有人都在等我生下孩子,等我咽下最后一口气,好把我们“母子俩”的血、肉、骨头,都换成银子。

“用力!”

稳婆的巴掌落在我脸上,“再不用力,你和崽子都得死!”

我咬碎了最后一颗臼齿,血腥味充满口腔,却在这时听见了熟悉的马嘶声。

东宫的车架停在院外,这次没有仪仗,只有一辆普通的青帏车。

车门掀开时,我看见阿姊的茜素红裙,像团火,烧穿了秋日的阴霾。

“贺家公子,本宫今日来……”阿姊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在看见我时猛地顿住。

她眼里闪过震惊、痛苦、悔恨,指尖攥紧了袖口的金雀钗,那是太子送的聘礼,此刻在她手里抖得像片落叶。

贺公子挡在我身前,脸上堆着笑:“太子妃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您看这产房脏污,还是...…让开。”

阿姊的声音冷得像冰,“本宫要看看,贺家的“良善内眷”,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她推开贺公子,裙角扫过地上的血迹,在我身边蹲下,指尖抚过我脸上的伤痕,“阿宁,,是阿姊错了...…阿姊来晚了...…”我想喊她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

稳婆忽然跪下,手里还攥着带血的剪刀:“娘娘明鉴,这是双性人,克夫克子克全家,贺家也是没办法...…住口!”

阿姊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金雀钗划破稳婆的脸,“他是我弟弟,是昭家的血脉,你们竟敢...…”话未说完,院外传来马蹄声,是太子的护卫。

“太子妃,殿下请您回宫。”

侍卫抱拳,眼神却避开我,“沈侧妃突然不适,殿下说...…我不管什么沈侧妃!”

阿姊抓起稳婆的铜钱串,“你告诉太子,贺家私藏双性人,虐杀幼婴,还有...…”她看向贺公子手里的木盒,瞳孔骤缩,“还有这些骸骨,都是证据!”

贺公子冷笑,从怀里摸出张纸:“太子妃怕是忘了,这是昭府签的卖身契,双性人贱如牲畜,小人如何处置,轮不到您管。”

卖身契上的朱
砂印刺痛了我的眼,那是父亲的私章,盖在我的生辰八字上,像道催命符。

阿姊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踉跄着后退,撞上了身后的道士。

道士袖中掉出个锦囊,里面滚出片碎玉,是太子的蟠龙玉佩碎件。

“原来如此...…”阿姊的声音低得可怕,她盯着道士,又看向贺公子,“你们都是沈相的人。”

道士低头不语,贺公子却笑了:“太子妃聪明,沈相说了,只要处理掉这个怪物,太子的位子自然稳如泰山。”

院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太子的车架再次停下。

阿姊转身,按住我的手,指尖塞给我个硬物,是她的金雀钗,钗头的东珠还带着她的体温。

“阿宁,撑住,”她的眼泪滴在我手背,“阿姊去叫太子,我们一起回家,回东宫,那里没人敢欺负你...…”她的话被太子的脚步声打断。

我看见太子走进来,脸色铁青,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却转向阿姊:“昭安,跟我回宫,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殿下明明知道!”

阿姊抓住他的衣袖,“明明知道贺家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要纵容沈相?”

太子甩开她的手,袖中的蟠龙玉佩滑出,碎成两半。

原来他早就知道玉佩缺了角,却还是戴着。

“本宫说过,有些事做不了主,”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昭安,别逼我。”

阿姊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捡起地上的金雀钗,猛地刺向太子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明黄的衣袖:“这是你欠他的!”

太子惊愕地看着她,却在侍卫冲上来时,抬手阻止:“退下。”

他按住伤口,看向我,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无奈,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狠厉。

“昭安,跟我回宫,我保证,会给你一个交代。”

阿姊盯着他,终于松开手,金雀钗掉在我身边,溅起小片血花。

她转身时,裙角扫过我的肚子,孩子突然剧烈地踢动,像是在跟阿姊打招呼。

“阿宁,等我,”她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阿姊一定会救你,一定会...…”话音未落,剧痛再次袭来。

稳婆趁机按住我,剪刀闪着寒光:“太子妃已经走了,你就死了心吧,贺家的种,必须今天落地!”

我攥紧阿姊的金雀钗,钗尖刺破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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