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没我的允许,不许给饭吃。”
翡翠咬着唇看我,眼里满是不忍。
我想开口阻止,却看见母亲袖中露出的地契一角,朱砂批注刺得人眼疼:“双性人冲喜,十两白银。”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他们就收了贺家的聘礼,而我还在东宫绣着并蒂莲,以为能给昭宁挣个前程。
“阿姊,”昭宁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攥住我的手指,掌心里有个硬硬的东西,“给你...…礼物...…”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
我展开他的掌心,里面躺着枚用碎玉磨成的吊坠,双鱼图案缺了一只眼睛,很像他平时画错的模样。
子时三刻,我偷偷摸进柴房。
昭宁蜷缩在稻草堆里,身上只穿着单衣,脚踝的伤口还在渗血。
我给他盖上狐裘,摸到他腰间的硬物。
是本破旧的《千金方》,扉页上用炭笔写着:“阿姊说益母草根可治妇人病,我今日寻到了。”
泪水滴在书页上时,我听见了马蹄声。
东宫的赐礼到了,十六抬大轿停在府门前,抬轿的侍卫穿着明黄镶边的衣甲,像极了昭宁画里的金甲神人。
可我的神人,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柴房里,被当作怪物,被卖给好男风的贺公子。
“姑娘,该换装了。”
翡翠在门外催促,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脱下身上的袄子,盖在昭宁身上,摸到口袋里的鎏金暖炉。
那是太子今早让人送的,说“听说昭府偏院漏风,给宁公子添些碳。”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
卯时初刻,喜婆的红盖头落下前,我最后看了眼侧院的柴房。
门虚掩着,稻草堆上有片衣角,月白色,绣着我去年教他的缠枝莲。
那是我送他的生辰礼,他说要留着嫁人时穿,可如今,他连件完整的喜服都没有。
花轿抬起时,我摸到袖中的碎玉吊坠。
双鱼缺了只眼,却在红盖头的阴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来有些缺口,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填满。
2 弟弟/昭宁视角嘉靖三十七年冬,七岁的我第一次见到太子。
那时我被拴在柴房里,铁链磨破了脚踝,伤口结着黑痂。
门缝漏进雪花,我数着屋檐下的冰棱子,忽然听见墙外传来马蹄声。
“吁——”御马的嘶鸣惊飞寒鸦。
我扒着门缝往外看,看见个穿明黄氅衣的少年跳下马,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