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捣衣棒敲我后背:“贱骨头,连个盆都端不稳?
你那双手是用来勾男人的吧?”
木棒砸在脊椎的声响,像极了阿姊出嫁那日的喜炮。
我数着水面的涟漪,每圈涟漪代表一日,从冬到春,刚好一百二十圈。
我被关在贺家的日子,比一个季节还要长。
“看什么?”
贺公子的靴尖踢翻陶盆,肥皂水溅在我脸上,“想你阿姊了?
她现在可是太子妃,哪里还记得你这个怪物。”
他指尖捏住我下巴,用力到骨头作响,“不过也好,等你生下崽子,我拿去卖给药铺,说不定能换两锭银子,给老子买酒喝。”
我盯着他腰间的双鱼玉佩碎件,那是我被卖前攥在手里的,不知何时落到了他手里。
碎玉边缘还沾着我的血,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暗红,像极了阿姊嫁衣上的珍珠。
夜里,我躲在柴房数胎动。
孩子踢得很轻,像阿姊从前给我挠痒痒。
我摸着藏在稻草里的金钗,那是阿姊遗落的,簪头的珍珠缺了一角,我用口水磨了三个月,想磨成她喜欢的圆形。
“小崽子,你要好好的,”我对着肚子说话,稻草扎着后背,“等阿姊来接我们,我们就去看雪,她答应过的。”
话音未落,柴房的门被踹开,贺公子提着酒壶闯进来,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听说双性人的血能壮阳?”
他扯开我衣领,酒壶砸在我肚子上,“老子今天杀了个泼皮,正好用你的血祭刀。”
刀刃贴上皮肤,我闻到了铁锈味,与七岁那年太子的佩刀一模一样。
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我看见窗外闪过明黄的灯笼。
是太子的仪仗吗?
他是不是来救我了?
可贺公子的酒壶再次砸下来,疼得我眼前发黑,只能听见他模糊的笑:“看吧,你阿姊的男人也嫌弃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大暑那日,我被绑在晒谷场上。
日头毒得能晒化石头,谷子硌着后背,痒得钻心。
婆婆往我伤口撒盐:“治治你这贱皮子,省得招苍蝇。”
她腕间戴着阿姊送的翡翠镯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贺家老大,该给怪胎喂药了!”
远处传来游方郎中的喊声。
贺公子啐了口痰,捏着我的鼻子灌下黑乎乎的药汤:“郎中说,这叫“转胎散”,喝了能把女胎转成男胎。”
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