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罗正阳周明能的其他类型小说《棋—钢枪破晓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真是磨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新兵连宿舍里那股混合着汗味、劣质洗衣粉和崭新帆布的气息,罗正阳吸了三个月,依旧没习惯。此刻,他背脊挺得笔直,杵在指导员那张掉漆严重的办公桌前,脸上没什么表情。桌面上那个印着“先进连队”的搪瓷茶缸,刚被指导员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狠狠砸过,缸子里的水洒了一半,顺着斑驳的桌面往下滴答,像在替他读秒。“罗正阳!”指导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灼人的火星子,“你他妈当这是你家武馆?想怎么耍就怎么耍?摔老兵?摔得四仰八叉?威风得很啊!”罗正阳眼皮都没抬一下。脑海里晃过的,是训练场上那个老兵油子轻蔑的笑,是对方仗着资历,故意用脏话问候罗家枪法时,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的挑衅。他不过是用了罗家枪“引手式”的卸力技巧,顺着对方推搡的力道一带一送,...
《棋—钢枪破晓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1新兵连宿舍里那股混合着汗味、劣质洗衣粉和崭新帆布的气息,罗正阳吸了三个月,依旧没习惯。
此刻,他背脊挺得笔直,杵在指导员那张掉漆严重的办公桌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桌面上那个印着“先进连队”的搪瓷茶缸,刚被指导员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狠狠砸过,缸子里的水洒了一半,顺着斑驳的桌面往下滴答,像在替他读秒。
“罗正阳!”
指导员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灼人的火星子,“你他妈当这是你家武馆?
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摔老兵?
摔得四仰八叉?
威风得很啊!”
罗正阳眼皮都没抬一下。
脑海里晃过的,是训练场上那个老兵油子轻蔑的笑,是对方仗着资历,故意用脏话问候罗家枪法时,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的挑衅。
他不过是用了罗家枪“引手式”的卸力技巧,顺着对方推搡的力道一带一送,那老兵就自个儿飞出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王八晒肚皮。
动作干净,没伤筋动骨,纯粹是让对方丢个大人。
“报告指导员,”罗正阳的声音平平的,没什么波澜,“是他先动手。”
“放屁!”
指导员气得手指头直哆嗦,点着罗正阳的鼻子,“他动手你就不能躲?
非得显摆你那点家传把式?
这是部队!
不是江湖卖艺的场子!
你给我滚——”他猛地吸了口气,吼声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响,“滚去后勤部!
喂猪!
现在!
立刻!
马上!”
这处罚,罗正阳领得不算陌生。
打从十八岁生日刚过,被老爹一封信塞进行囊,几乎是押送着送到这军营大门那天起,“刺头”、“不服管”、“离经叛道”这些帽子就一顶接一顶往他头上扣。
新兵蛋子们抱着冰冷的九五式步枪,眼睛放光,恨不得搂着睡觉。
罗正阳掂着那沉甸甸的铁疙瘩,感受着金属外壳透骨的凉意,只觉得陌生又隔膜。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枪管上弹了一下,发出轻微的一声“叮”,心里头嘀咕的是:“啧,死物,没点魂儿。”
更别提战术训练时的“自由发挥”。
教官教的擒拿锁喉,讲究的是快准狠,贴身肉搏。
罗正阳偏不,总下意识地拉开那半步距离,脚下踩的是罗家枪“七星步”的方位,手底下用的是枪法里“崩”、“拨”的巧
劲。
一次对抗演练,教官猛地扑上来锁他喉咙,他腰身一拧,脚下斜跨半步,肩头微沉,一个标准的“拨云见日”卸力动作,教官那势在必得的一扑竟被带得重心前倾,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差点自己栽个跟头。
“罗正阳!”
教官那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吼声能把屋顶掀了,“你他妈在搞什么玩意儿?
跳舞吗?
离经叛道!
再这样,你就抱着你家那杆破枪滚蛋!”
周围新兵憋着笑,看他的眼神像看个怪物。
滚蛋?
滚去喂猪?
罗正阳心里嗤笑一声。
他脚跟一碰,对着指导员那张余怒未消的脸,硬邦邦甩出三个字:“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转身就走,脊梁骨挺得跟那杆搁在家里的祖传钢枪一样直,没半点被发配的颓丧。
身后,是指导员茶杯盖子还在桌面滚动的余音。
新兵连的日子枯燥又紧绷。
罗正阳的“刺头”属性让他显得有些孤僻,唯独和睡他下铺的周明能说上几句。
周明是南方人,性子温和,体能不算拔尖,但做事细致认真,总能把内务整理得一丝不苟。
罗正阳第一次因为“自由发挥”被罚跑圈,跑到最后腿肚子打颤,是周明偷偷塞给他半壶水,低声说:“阳哥,悠着点,别跟教官硬顶。”
武装越野,罗正阳扛着两人份的装备冲在最前面,周明咬着牙紧跟,在罗正阳被碎石绊倒差点滚下山坡时,死死拽住了他的武装带,两人一起摔得灰头土脸,却相视大笑。
罗正阳被发配前夜,周明默默帮他打包行李,往他背包侧袋塞了两包家乡的牛肉干。
“拿着。”
周明的声音很低,“喂猪……也挺好,清静。”
罗正阳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下周明的肩膀。
这份沉默的关心,在纪律严苛的新兵连,弥足珍贵。
后勤部猪圈的味道,是种混合了发酵饲料、新鲜猪粪和消毒水,再被太阳暴晒后蒸腾起来的、极具冲击力的浓烈气息。
罗正阳蹲在猪圈旁的矮墙根下,对这种“惩罚”适应得异常迅速。
迷彩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小臂,上面沾着几点干涸的饲料碎屑。
他手里攥着一截刚削好的硬竹片,脚边散落着几段削下来的竹皮和碎屑。
夕阳像个巨大的咸蛋黄,沉沉地悬在西边山脊
,把他孤零零的影子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探进旁边那个哼哼唧唧、散发着热烘烘气息的猪圈里。
他眯着眼,用拇指指肚反复刮着竹片边缘,感受着那尚未完全打磨光滑的细微毛刺,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能不能替代枪尖,试试家传的“金鸡乱点头”。
竹片太轻,太脆,终究是死物。
他有点烦躁地把竹片往旁边一堆饲料袋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就在这时,远处村头方向,风送来一阵极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交击声。
叮!
当!
叮!
叮!
当!
清脆,短促,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有人用铁器在敲打石头,又像……罗正阳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这声音……不对!
太有章法了!
绝非寻常打铁!
他猛地站起身,手搭凉棚,循着声音望过去。
村口那棵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在夕阳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就在那片浓荫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辗转腾挪!
白发在晚风中凌乱地飘着,一杆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枪身抖颤如灵蛇吐信,枪尖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嘶鸣,枪缨鲜红如血,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劈、刺、扫、砸,翻飞成一片炫目的红云。
更骇人的是,枪锋过处,地上堆积的厚厚枯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切割,簌簌地离地而起,又在瞬间被无形的剑气(不,是枪风!
)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黄褐色的尘埃,在那舞枪的身影周围纷纷扬扬地飘落。
罗正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
这枪法……这气势……他拔腿就冲了过去,脚步快得像一阵风,带起的尘土几乎要迷了他的眼。
直到离那身影只有七八步远,他才猛地刹住脚,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那杆仍在嗡鸣的长枪,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激动和沙哑:“老师傅……这……这是杨家梨花枪?”
枪影骤然一收!
那杆长枪仿佛瞬间凝固在空气中,枪尖斜斜指向地面,纹丝不动。
老者收枪而立的姿态,沉稳得如同脚下生了根。
他缓缓转过身,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膛暴露在夕阳的余晖里,那双原本浑浊、仿佛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此刻却像两颗骤然被擦亮的黑曜石,射出两
道锐利如电的光芒,直直钉在罗正阳脸上。
“咦?”
老者喉咙里滚出一个短促而带着巨大疑问的音节,上下打量着罗正阳那身沾着饲料碎屑的迷彩服,尤其是他因为奔跑而微微发红、却依旧透着年轻锐气的脸庞,“小娃娃……懂行?”
“不敢说懂,”罗正阳抱了抱拳,完全是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动作干脆利落,“小时候听我爷爷念叨过,杨家梨花枪,枪出如雪,势若奔雷,落叶飞花皆可为刃……今日一见……”他顿了顿,目光灼热地再次扫过老者手中那杆古朴的长枪,枪身黝黑,隐隐透着暗沉的金属光泽,“果然名不虚传!”
“爷爷?”
老者眼中精光更盛,向前踏近一步,“你爷爷是谁?”
“罗家寨,罗震山。”
罗正阳挺直了腰板,报出这个在家乡响当当的名字。
“罗震山?”
老者猛地吸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枯木逢春。
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抚掌大笑起来,笑声洪亮,震得老槐树叶子都沙沙作响,“哈哈哈!
好!
好!
好!
天意!
真是天意!
当年罗家钢枪,刚猛霸道,势如破山;我杨家梨花枪,绵密迅捷,落花缤纷!
并称武林北地双绝!
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头子我黄土埋到脖子根了,还能在这山旮旯里,见到罗家枪的传人!”
夕阳的暖光彻底沉入山峦,只在天边留下几抹暗红的余烬。
一老一少就蹲在老槐树虬结盘错的树根上,影子被暮色拉长、融合。
老者姓杨,单名一个“震”字。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声音像被岁月磨砂过。
杨家枪,曾经何等煊赫,枪尖所指,群雄俯首。
可世道变了,洋枪洋炮轰开了国门,也轰碎了江湖的规矩和传承。
兵荒马乱,家国飘零,几代人的心血,最后就剩下他这么个糟老头子,守着几本残破的图谱和这杆沉甸甸的枪,像守着祖坟里最后一点未冷的余烬,躲进了这个地图上都难找的小山村。
“都死绝啦……”杨震的声音低下去,像一阵风刮过空谷,“就剩我这把老骨头,还有这杆枪,还没烂透。”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冰冷的枪杆,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情人的脸颊。
罗正阳沉默地听着,心头像压了一块浸透水的青砖。
他想
起自家那杆供奉在祠堂正中的祖传钢枪,想起爷爷罗震山临终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燃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正阳……罗家的枪……不能断……不能断在咱们手里啊……” 那沉甸甸的嘱托,此刻被杨震的话语勾得无比清晰,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杨老,”罗正阳抬起头,眼神在暮色中异常明亮,“我……我能跟您学吗?
学杨家枪!”
杨震布满皱纹的脸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猛地站起身,抓起靠在树根上的长枪,低喝一声:“娃娃,看好了!”
话音未落,枪已出手!
不再是之前大开大合、落叶飞花的炫技。
这一次,枪势陡然变得黏稠、绵密。
枪尖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方寸之地画出一个个细密纠缠的圆,枪身颤动,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仿佛灵蛇盘踞,蓄势待发。
这正是杨家枪的根基——缠劲!
讲究的是如丝如缕,沾连粘随,引敌入彀,消解于无形。
罗正阳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这精微的缠丝劲,与他罗家枪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破字诀”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在至理上相通。
他身体里罗家枪的本能被彻底点燃,血液奔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圈,模拟着那枪尖运行的轨迹。
“光看顶个屁用!”
杨震的喝声炸响,“拿根棍子来!”
罗正阳如梦初醒,猛地跳起,跑到旁边柴火堆里,三两下掰下一根笔直坚韧的硬木枝,削去旁杈,权充长枪。
“来!”
杨震枪尖一抖,直指罗正阳,“用你那罗家的法子,攻过来!”
罗正阳低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踏步拧腰,手中木棍如毒龙出洞,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直刺杨震中门!
这是罗家枪的“中平刺”,最是堂正,也最是难防,讲究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眼看木棍就要及身,杨震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旋,手中长枪枪头画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圈,啪地一下轻轻搭在了罗正阳的木棍前端。
一股柔韧却连绵不绝的力量瞬间缠了上来,罗正阳只觉得刺出去的力量像泥牛入海,又像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花,竟被那枪尖带着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滑开!
他刺了个空,身体因
用力过猛而微微前倾。
“蠢!”
杨震骂了一句,枪身一抖,那股柔劲瞬间转为刚猛的崩劲,顺着罗正阳的木棍就反震回来!
罗正阳只觉得虎口剧震,木棍差点脱手飞出,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杨家枪是棉花?”
杨震的枪尖点着地,嗤笑道,“棉花里裹着钢针!
缠住了,就要你的命!
再来!”
汗水很快浸透了罗正阳的后背,混着猪圈带出来的饲料味和尘土气息。
他一次次被那神出鬼没的缠劲带偏,被突如其来的崩劲震退,手臂被枪杆扫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但他眼底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每一次失败,每一次被那精妙的劲力化解,都像在他脑海中打开一扇新的窗户。
他开始尝试,在罗家枪刚猛的直刺中,手腕加入一丝细微的旋转,试图模拟那缠丝劲;在杨家枪缠住对手的瞬间,骤然爆发出罗家枪独有的、源自腰马合一的沉猛寸劲!
月光清冷,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罗正阳手中的木棍,刺出去时依旧带着罗家枪一往无前的决绝,但在触及目标的刹那,手腕却会诡异地一旋一抖,爆发出一种刚柔并济、穿透力极强的混元劲!
棍风撕裂空气的锐响,与杨震长枪低沉的嗡鸣交织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村口,奏响一曲古老而崭新的乐章。
半个月的光景,就在这汗水、喘息、棍棒交击和杨老头时而严厉、时而沙哑的指点声中飞快溜走。
罗正阳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杨家枪的精髓。
缠、拦、拿、扎,这些杨家枪的看家本领,在他手中渐渐褪去生涩,开始与他骨子里的罗家刚猛枪意碰撞、融合。
这天傍晚,罗正阳刚用一招融合了杨家“缠丝手”和罗家“霸王卸甲”的巧劲,将杨震攻来的枪杆引偏、顺势反压,逼得杨震后退半步。
他正待追击,杨震却猛地收枪,拄着地,胸膛微微起伏,眼中却爆发出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光彩。
“好!
好小子!”
杨震喘息着,声音带着激动,“有点模样了!
这路子……对头!”
他不再看罗正阳,而是转身,走向老槐树下一个不起眼的、落满灰尘的旧木箱。
他弯腰,动作有些迟缓和吃力,打开箱盖,在里面摸索着。
片刻,他直
起身,双手郑重地捧出一件用厚厚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
油布被一层层小心揭开。
露出的枪身,并非罗正阳想象中那种古朴沉重的木杆铁头。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内敛的哑光黑色,在夕阳最后的光线下,隐约流动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
枪杆线条流畅,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简洁和力量感。
最奇特的是,枪身中部和尾部,各有一道极其精密、严丝合缝的金属接口。
“拿着!”
杨震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庄重,将长枪递向罗正阳。
罗正阳下意识地双手接过。
入手微沉,但远比祖传那杆纯钢打造的长枪要轻!
更关键的是,这重量分布得极其均匀、合理,握在手中,重心完美地落在掌心,仿佛手臂的延伸。
他手指抚过那冰凉的金属枪身,触感细腻,隐隐能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韧性。
“这是……”罗正阳震惊地抬头。
“合金钢。”
杨震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更多的却是岁月的沉凝,“轻,韧,硬!
老头子我当年跑遍了大江南北,托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到这点材料,又求着一位早就不干的老钳工,照着图谱一点点车出来、磨出来……”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枪身接口处那严丝合缝的螺纹,“拧上,就是战场杀敌的利器!
拆开,就是随身携带的防身之物!”
他猛地看向罗正阳,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火焰:“老祖宗的东西,不能光躺在故纸堆里发霉!
得变!
得活!
得在这新时代,开出新花来!
罗家小子,这杆枪,我琢磨了一辈子,现在,交给你了!”
他枯瘦却有力的手,重重拍在罗正阳握枪的手背上,传递过来的不仅仅是枪的重量,更是一份滚烫、几乎灼人的嘱托。
“带着它!
让这老祖宗的心血,在你手里,活出个样子来!”
罗正阳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掌心直冲头顶,握着这冰冷的合金钢枪,指尖却滚烫。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挺直了脊梁,迎着杨震炽热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杆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心跳,冰冷的外壳下,流淌着古老的血脉和崭新的可能。
三个月后,罗正阳背着那个装着拆卸后三段合金钢枪的战术
背包,重新站在了新兵连的操场上。
阳光刺眼,营房依旧,连空气里那股汗味和尘土气息都未曾改变。
不同的是,他肩膀上的列兵肩章依旧,眼神却沉淀了许多。
后勤部猪圈的味道似乎还隐隐附着在作训服上,但更深的,是那杆冰冷合金枪透过背包传来的触感,以及老槐树下无数个夜晚汗水浸透的记忆。
“哟!
这不是我们‘枪王’回来了嘛?”
队列里传来压低却清晰的嗤笑,是那个总跟他不对付的张强。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哄笑。
罗正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沉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带。
三个月喂猪的“改造”,没磨掉他的棱角,只是让那棱角沉入了更深的地方。
“行了!
都闭嘴!”
班长王铁柱吼了一嗓子,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罗正阳肩膀上,眼神复杂,“回来了就好!
喂猪……也算深入基层了。
收收心,把落下的训练补上!”
罗正阳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他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证明什么。
那杆藏在背包里的枪,和老槐树下浸透的汗水,就是他的底气。
日子似乎重新回到了正轨。
队列、体能、战术、射击……罗正阳像一块沉默的石头,投入每一项训练。
他不再公然质疑热兵器,端起九五式时,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金属外壳,去理解它蕴含的另一种“道”。
只是偶尔在无人处,他会下意识地抚摸一下战术背包的夹层,感受那三段金属冰冷坚硬的轮廓。
平静只持续了不到两周。
那天傍晚,体能训练刚结束,罗正阳正拧开水壶仰头灌水,同班战友周明像一阵风似的冲到他面前,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正阳!
罗正阳!
你得帮我!
救救我!
我完了……我全完了!”
周明一把抓住罗正阳的胳膊,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迷彩服里。
罗正阳被他拽得水洒了一身,眉头拧紧:“松手!
怎么回事?”
“赌……赌场……”周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语无伦次,“我……我鬼迷心窍……欠了他们一大笔……还不上了……他们抓了我妹!
照片……照片发过来了!
在‘铁砧’!
说今晚
还不上钱……就……就……”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泣,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恐惧堵了回去。
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周明妹妹被胶带封住嘴、满脸泪痕的惊恐照片,背景是破旧的厂房墙壁。
<2“铁砧?”
罗正阳眼神一凛。
那是边境线附近一个废弃多年的老机械厂,鱼龙混杂,声名狼藉。
“报警!”
他斩钉截铁。
“不能报!
绝对不能!”
周明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跳开,眼神惊恐地四下张望,仿佛黑暗里随时会伸出索命的爪子,“他们说了……敢报警,立刻撕票!
那些人是魔鬼……真的会杀人的!
正阳,求你了!
我知道你能打!
你帮帮我……就这一次!
帮我把人救出来,账本……对,账本!
他们放高利贷、走私的账本也在里面!
拿到账本,就能威胁他们放人!
求你了!
我只有你了!”
他噗通一声,竟然直接跪在了罗正阳面前的水泥地上,额头重重磕下。
罗正阳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战友,又看看那照片上惊恐无助的女孩,再看看远处营房透出的昏黄灯光。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轻响。
周明妹妹惊恐的脸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与爷爷临终前紧抓着他手腕的画面诡异地重叠在一起。
那杆冰冷的合金钢枪在背包里,隔着帆布,无声地传递着沉甸甸的分量。
“起来!”
罗正阳的声音低沉得像块冰,他一把将瘫软的周明拽起来,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周明涕泪横流的脸,“带路。
记住,我们是军人,不是土匪,目标是救人,拿到账本交给警察!”
夜色浓稠如墨,废弃的“铁砧”机械厂像一个巨大的钢铁怪兽,蹲伏在边境线模糊的阴影里。
锈蚀的铁皮墙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机油腐败的酸臭,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周明缩在罗正阳身后,牙齿咯咯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罗正阳却像一头进入狩猎状态的豹子,悄无声息地贴着厂区外围残破的水泥墙移动,战术背包紧贴着后背,里面那三段拆开的合金钢枪冰冷而坚硬。
他侧耳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只有风声和铁皮的哀鸣。
终于,在一扇巨大、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周明抖着手指
了指。
门上挂着一把粗大的铁链锁,但锁扣明显是虚挂着的。
罗正阳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味灌入肺腑。
他示意周明退后,然后猛地发力!
哐当!
一声巨响,沉重的铁门被他硬生生撞开!
门内景象瞬间冲入眼帘!
昏暗的灯光下,空气浑浊得令人窒息。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劣质烟草和汗臭,像一记重拳砸在脸上。
废弃的机床和零件堆在角落里,如同狰狞的怪兽骨架。
场地中央,几盏高瓦数的白炽灯惨白地照着几张油腻的牌桌和一个太师椅。
太师椅上,斜倚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光头男人。
他脖子上的金链子粗得吓人,在灯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抛着三颗骰子,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
在他身后,如同四尊铁塔,矗立着四个精壮的打手。
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背心,裸露的手臂肌肉虬结,上面布满狰狞的刺青。
他们手里,倒提着寒光闪闪的开山砍刀,刀刃在惨白灯光下映出森冷的光。
门被撞开的巨响让所有人都是一怔。
光头男人抛骰子的手停住了,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横肉堆积的脸,一道刀疤从左眉骨斜斜划到嘴角,让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狰狞。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门口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士兵,尤其在罗正阳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呵,”他喉咙里滚出一声嗤笑,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像钝刀刮过砂纸,“当兵的?
稀客啊。”
他目光转向罗正阳身后抖得像筛糠的周明,嘴角咧开,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小周?
胆子不小嘛,还带了个帮手?
怎么,钱凑够了?”
他抛起一颗骰子,又稳稳接住,眼神陡然变得阴鸷:“还是说……想用这身绿皮来吓唬老子?”
他猛地将骰子拍在旁边的牌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即将扑食的恶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听说你很能打?”
他阴冷的目光死死锁住罗正阳,“今天,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狠角色!”
“角色”二字还在浑浊的空气里回荡,带着恶意的尾音。
罗正阳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怒吼,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整个人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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