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孤零零的影子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探进旁边那个哼哼唧唧、散发着热烘烘气息的猪圈里。
他眯着眼,用拇指指肚反复刮着竹片边缘,感受着那尚未完全打磨光滑的细微毛刺,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能不能替代枪尖,试试家传的“金鸡乱点头”。
竹片太轻,太脆,终究是死物。
他有点烦躁地把竹片往旁边一堆饲料袋上一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就在这时,远处村头方向,风送来一阵极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金属交击声。
叮!
当!
叮!
叮!
当!
清脆,短促,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有人用铁器在敲打石头,又像……罗正阳耳朵瞬间支棱起来。
这声音……不对!
太有章法了!
绝非寻常打铁!
他猛地站起身,手搭凉棚,循着声音望过去。
村口那棵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老槐树,巨大的树冠在夕阳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就在那片浓荫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正辗转腾挪!
白发在晚风中凌乱地飘着,一杆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枪身抖颤如灵蛇吐信,枪尖划破空气发出锐利的嘶鸣,枪缨鲜红如血,随着他大开大合的劈、刺、扫、砸,翻飞成一片炫目的红云。
更骇人的是,枪锋过处,地上堆积的厚厚枯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切割,簌簌地离地而起,又在瞬间被无形的剑气(不,是枪风!
)震得粉碎,化作漫天黄褐色的尘埃,在那舞枪的身影周围纷纷扬扬地飘落。
罗正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呼吸都停滞了。
这枪法……这气势……他拔腿就冲了过去,脚步快得像一阵风,带起的尘土几乎要迷了他的眼。
直到离那身影只有七八步远,他才猛地刹住脚,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那杆仍在嗡鸣的长枪,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激动和沙哑:“老师傅……这……这是杨家梨花枪?”
枪影骤然一收!
那杆长枪仿佛瞬间凝固在空气中,枪尖斜斜指向地面,纹丝不动。
老者收枪而立的姿态,沉稳得如同脚下生了根。
他缓缓转过身,一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膛暴露在夕阳的余晖里,那双原本浑浊、仿佛蒙着一层白翳的眼睛,此刻却像两颗骤然被擦亮的黑曜石,射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