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
一次对抗演练,教官猛地扑上来锁他喉咙,他腰身一拧,脚下斜跨半步,肩头微沉,一个标准的“拨云见日”卸力动作,教官那势在必得的一扑竟被带得重心前倾,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差点自己栽个跟头。
“罗正阳!”
教官那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吼声能把屋顶掀了,“你他妈在搞什么玩意儿?
跳舞吗?
离经叛道!
再这样,你就抱着你家那杆破枪滚蛋!”
周围新兵憋着笑,看他的眼神像看个怪物。
滚蛋?
滚去喂猪?
罗正阳心里嗤笑一声。
他脚跟一碰,对着指导员那张余怒未消的脸,硬邦邦甩出三个字:“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转身就走,脊梁骨挺得跟那杆搁在家里的祖传钢枪一样直,没半点被发配的颓丧。
身后,是指导员茶杯盖子还在桌面滚动的余音。
新兵连的日子枯燥又紧绷。
罗正阳的“刺头”属性让他显得有些孤僻,唯独和睡他下铺的周明能说上几句。
周明是南方人,性子温和,体能不算拔尖,但做事细致认真,总能把内务整理得一丝不苟。
罗正阳第一次因为“自由发挥”被罚跑圈,跑到最后腿肚子打颤,是周明偷偷塞给他半壶水,低声说:“阳哥,悠着点,别跟教官硬顶。”
武装越野,罗正阳扛着两人份的装备冲在最前面,周明咬着牙紧跟,在罗正阳被碎石绊倒差点滚下山坡时,死死拽住了他的武装带,两人一起摔得灰头土脸,却相视大笑。
罗正阳被发配前夜,周明默默帮他打包行李,往他背包侧袋塞了两包家乡的牛肉干。
“拿着。”
周明的声音很低,“喂猪……也挺好,清静。”
罗正阳没说话,只是用力握了下周明的肩膀。
这份沉默的关心,在纪律严苛的新兵连,弥足珍贵。
后勤部猪圈的味道,是种混合了发酵饲料、新鲜猪粪和消毒水,再被太阳暴晒后蒸腾起来的、极具冲击力的浓烈气息。
罗正阳蹲在猪圈旁的矮墙根下,对这种“惩罚”适应得异常迅速。
迷彩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晒成小麦色的小臂,上面沾着几点干涸的饲料碎屑。
他手里攥着一截刚削好的硬竹片,脚边散落着几段削下来的竹皮和碎屑。
夕阳像个巨大的咸蛋黄,沉沉地悬在西边山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