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家那杆供奉在祠堂正中的祖传钢枪,想起爷爷罗震山临终前枯槁的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燃着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火:“正阳……罗家的枪……不能断……不能断在咱们手里啊……” 那沉甸甸的嘱托,此刻被杨震的话语勾得无比清晰,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杨老,”罗正阳抬起头,眼神在暮色中异常明亮,“我……我能跟您学吗?
学杨家枪!”
杨震布满皱纹的脸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是猛地站起身,抓起靠在树根上的长枪,低喝一声:“娃娃,看好了!”
话音未落,枪已出手!
不再是之前大开大合、落叶飞花的炫技。
这一次,枪势陡然变得黏稠、绵密。
枪尖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方寸之地画出一个个细密纠缠的圆,枪身颤动,发出低沉持续的嗡鸣,仿佛灵蛇盘踞,蓄势待发。
这正是杨家枪的根基——缠劲!
讲究的是如丝如缕,沾连粘随,引敌入彀,消解于无形。
罗正阳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这精微的缠丝劲,与他罗家枪大开大合、一往无前的“破字诀”截然不同,却又隐隐在至理上相通。
他身体里罗家枪的本能被彻底点燃,血液奔流,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着圈,模拟着那枪尖运行的轨迹。
“光看顶个屁用!”
杨震的喝声炸响,“拿根棍子来!”
罗正阳如梦初醒,猛地跳起,跑到旁边柴火堆里,三两下掰下一根笔直坚韧的硬木枝,削去旁杈,权充长枪。
“来!”
杨震枪尖一抖,直指罗正阳,“用你那罗家的法子,攻过来!”
罗正阳低吼一声,没有丝毫犹豫,踏步拧腰,手中木棍如毒龙出洞,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直刺杨震中门!
这是罗家枪的“中平刺”,最是堂正,也最是难防,讲究的就是一力降十会!
眼看木棍就要及身,杨震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旋,手中长枪枪头画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圈,啪地一下轻轻搭在了罗正阳的木棍前端。
一股柔韧却连绵不绝的力量瞬间缠了上来,罗正阳只觉得刺出去的力量像泥牛入海,又像撞进了一团湿透的棉花,竟被那枪尖带着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滑开!
他刺了个空,身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