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娇娇林国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复仇:省状元林晚反击林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连爆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考前夜,我重生了。>上一世,养父母一家榨干我的价值,最后将我推下深海。>这一世,我面无表情撕掉给妹妹替考的承诺书。>高考放榜,我成了省状元,他们跪在我面前哭求。>“晚晚,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微笑着拉黑所有号码,转身坐进顶级豪车。>车窗降下,苏家假千金惊恐地看着我。>司机恭敬递来文件:“小姐,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冰冷,刺骨,沉重。海水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口鼻,疯狂地往里灌。肺叶火烧火燎地痛,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换来更深的窒息。视野里最后的光线被翻滚的、墨汁般的黑暗吞噬,唯有头顶上方,那张模糊的、属于我妹妹林娇娇的脸,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扭曲着,越来越远。意识沉入无底深渊的最后一瞬,巨大的恨意如同岩浆般炸开,几乎要...
《重生复仇:省状元林晚反击林家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高考前夜,我重生了。
>上一世,养父母一家榨干我的价值,最后将我推下深海。
>这一世,我面无表情撕掉给妹妹替考的承诺书。
>高考放榜,我成了省状元,他们跪在我面前哭求。
>“晚晚,我们是一家人啊!”
>我微笑着拉黑所有号码,转身坐进顶级豪车。
>车窗降下,苏家假千金惊恐地看着我。
>司机恭敬递来文件:“小姐,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冰冷,刺骨,沉重。
海水像无数根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口鼻,疯狂地往里灌。
肺叶火烧火燎地痛,每一次徒劳的挣扎都只换来更深的窒息。
视野里最后的光线被翻滚的、墨汁般的黑暗吞噬,唯有头顶上方,那张模糊的、属于我妹妹林娇娇的脸,带着一种残忍的天真,扭曲着,越来越远。
意识沉入无底深渊的最后一瞬,巨大的恨意如同岩浆般炸开,几乎要将我残存的魂魄都焚烧殆尽——林国栋!
张翠芬!
林娇娇!
是你们!
“呃——嗬!”
我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喉咙里残留着海水的咸腥和溺毙的绝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旧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真实的、活着的寒颤。
视线是模糊的,被生理性的泪水糊住。
我用力眨了几下眼,咸涩的泪水滚落,眼前的景象才一点点清晰起来。
狭窄。
陈旧。
泛黄的墙壁上贴着几张早已褪色的明星海报,边角卷曲着。
一张掉了漆的木头书桌紧挨着床,上面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复习资料和试卷,一盏瓦数不高的旧台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固执地撑开一小片光明,照亮了摊开在桌面最上方那张刺眼的纸。
白纸黑字,标题加粗:《高考承诺书》。
承诺人:林晚(我)。
承诺内容:本人自愿放弃本次高考,由妹妹林娇娇顶替本人身份参加考试。
落款处,我的名字歪歪扭扭地签在上面,下面还有林国栋和张翠芬龙飞凤舞的“监护人”签名。
日期,赫然是——六月六日。
明天就是高考!
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狠狠揉捏。
不是梦。
那溺毙的冰冷和绝望,那刻骨的背叛和恨意,真实得如同附骨之疽。
我回来
了。
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这场改变我前世命运、将我彻底钉死在林家吸血祭坛上的高考前夜!
前世,就是这张薄薄的纸,这张由我亲手签下的“卖身契”,开启了我长达十年的噩梦。
林娇娇顶着我的名字和成绩,风光地进了名牌大学,而我,则被彻底剥夺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被他们榨干每一滴价值,最后像垃圾一样,推下那艘游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锐利的疼痛强行压下喉咙口翻涌的腥甜和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恨意。
不能失控。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抬起头,目光扫过这间熟悉又陌生的小屋,最终死死钉在紧闭的房门上。
外面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夹杂着林娇娇咯咯的娇笑和张翠芬尖利的说话声。
“……娇娇啊,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妈跟你说,进了那个大学,那就是人上人!
以后找个金龟婿,妈和你爸就等着享福咯!”
张翠芬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亢奋。
“哎呀妈,你放心吧!
我肯定考得比林晚那个书呆子强!”
林娇娇的声音娇嗲又得意,“她那个死脑筋,就知道死读书,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把名额让给我?
签了字,她想反悔都没门!”
“就是!
她一个丫头片子,能替你考上是她的福气!
以后她挣的钱,都得供着你!
你才是我们老林家的指望!”
林国栋瓮声瓮气地附和着,语气里是理所当然的贪婪。
“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重重放在桌上。
“行了,少说两句。
赶紧的,把汤端进去给她喝了,让她早点睡,别明天没精神耽误了娇娇的大事!”
张翠芬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催促。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我的房门外。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恨意被强行压缩到冰冷的眼底深处,面上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迅速抬手,用袖子狠狠擦掉脸上残留的泪痕和冷汗。
“吱呀——”门被推开一条缝,张翠芬那张刻薄的、因兴奋而有些泛红的脸探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油腻的香气瞬间充斥了狭小的空间。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像是在检查一件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牲口状态如何。
接着,她的视线扫过书桌,准确地定位
在那张《承诺书》上。
看到那张纸还完好地躺在那里,她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满意,随即被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取代。
“喏,快喝了。”
她把碗往我桌边一放,汤汁溅出来几滴,落在摊开的数学卷子上,迅速洇开一小片油污。
“特意给你炖的老母鸡,加了人参须的,贵着呢!
喝了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头,明天……好好‘配合’娇娇。”
她刻意加重了“配合”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精光。
我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那碗漂浮着厚厚油花、散发着浓郁气味的鸡汤上。
前世,就是这碗加了料的汤,让我在高考第一天的清晨昏睡不醒,错过了语文考试,彻底断绝了我任何反悔的念头,为林娇娇的顶替铺平了道路。
“嗯。”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其轻微的单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翠芬对我的顺从显然很满意,她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上了门。
脚步声重新回到了客厅,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却难掩得意的交谈声。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台灯昏黄的光和我自己沉重的心跳。
时间一点点流逝。
墙上的老式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咔哒,咔哒,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我坐在书桌前,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去看那碗汤,也没有去看那张承诺书,目光空洞地落在对面墙壁的霉斑上,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直到客厅的电视声彻底消失,隔壁主卧传来林国栋响亮的鼾声,以及林娇娇房间里隐约传出的、带着兴奋的翻来覆去的声音。
夜深了。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个边缘已经磨得发白的小铁皮盒子上。
那是小时候攒糖纸用的,现在里面装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和……一张薄薄的、几乎被遗忘的电话卡。
那是学校统一办理的,里面还有一点点话费。
手指冰凉,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取出那张电话卡。
又从抽屉最深处,摸出一个老旧的、屏幕狭小的按键手机。
这是学校发的,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林家人觉得这种破玩意儿给我用正好,他们一家三口用的都是新款的智能机。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
骨,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我屏住呼吸,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将电话卡塞进卡槽。
开机键按下,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映亮我紧绷的下颌线。
凭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我一下一下,极其缓慢地按着按键。
每一个数字的输入都异常艰难,指尖冰冷僵硬。
终于,一个完整的十一位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指尖悬在绿色的拨号键上,微微颤抖。
打出去,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会惊动外面的人吗?
会被发现吗?
万一……万一这个号码是错的呢?
前世关于这个号码的记忆早已被痛苦冲刷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和强烈的预感——它属于一个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不,没有万一。
前世被推入深海那一刻的冰冷与绝望,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攫住了我。
那灭顶的恨意冲垮了最后一丝犹豫。
指尖重重落下。
“嘟…嘟…嘟…”单调的等待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煎熬。
就在我几乎以为这微弱的电波信号会石沉大海,准备放弃时——“喂?”
一个略显低沉、带着浓重睡意和被打扰后明显不耐的男声,猝然在听筒那端响起。
背景音很安静。
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胸腔剧烈起伏,冰冷的空气灌入,带来一阵刺痛。
“说话!
谁啊?
大半夜的!”
对方的不耐烦升级了,语气变得严厉。
“……”我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
不能出声,绝对不能!
一旦被外面的人听到任何动静,一切都完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颤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极其用力地、无声地敲击着话筒边缘的塑料壳。
笃。
笃。
笃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急促的、不成调的敲击声,如同绝望的密码,顺着电波传递过去。
我不知道他能听懂多少,甚至不知道他会不会当成恶作剧直接挂断。
这几乎是我此刻唯一能发出的求救信号。
电话那头沉默了。
那几秒钟的空白,漫长得令人窒息。
“……位置?”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冷
的、带着审视的锐利。
言简意赅,甚至没有多余的疑问。
成了!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酸涩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
我强忍着,用气音,以最快的语速,从齿缝里挤出几个破碎的字:“东城…老棉纺厂…家属院…三栋…402……高考……顶替……”我不敢再说下去,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嘟——”忙音响起,像切断了一根悬在万丈深渊上的细线。
手机屏幕的光瞬间熄灭,房间里重归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束缚。
我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刚才那短暂的对话,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和勇气。
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那碗早已冷却、表面凝结了一层厚厚白色油脂的鸡汤。
昏黄的灯光下,那油腻腻的液体,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光泽。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探了出来。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哐哐哐!”
粗暴的敲门声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狭小的房间外,伴随着张翠芬尖利到破音的嚎叫:“林晚!
死丫头!
都几点了!
快滚出来!
你想害死娇娇是不是?!”
紧接着是林娇娇带着哭腔的、刻意拔高的催促:“姐!
你怎么还没好啊!
时间快来不及了!
我的前途啊!
呜呜呜……”我猛地睁开眼。
眼底一片清明,没有半分睡意。
昨夜那短暂的、惊心动魄的联络之后,我根本未曾合眼,只是在椅子上坐到了天亮。
身体是僵冷的,但头脑却异常清醒,像一块被冰水反复淬炼过的寒铁。
“来了。”
我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刻意伪装出的虚弱和沙哑。
我迅速起身,端起桌上那碗凝固的鸡汤,快步走到门后,猛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张翠芬正叉着腰,一脸凶神恶煞,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
林娇娇则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崭新的、特意为“高考”准备的运动服,脸上却不见紧张,只有焦躁和不耐烦,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得意。
林国栋也打着哈欠从主卧出来,睡眼惺忪地看着这边。
“磨蹭什么!
赶紧……”张翠芬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我手里的碗,在她扑过来的瞬间,“失手”滑落!
“啪嚓
——!”
刺耳的碎裂声在狭窄的客厅里骤然炸开!
油腻冰冷的鸡汤混合着凝结的油块,泼溅开来,瞬间淋湿了张翠芬那条廉价的碎花睡裤裤脚和塑料拖鞋,更有一部分直接泼在了林娇娇那双崭新的、雪白的运动鞋上!
“啊——!
我的新鞋!!”
林娇娇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触电般跳开,看着鞋面上迅速蔓延开的、黄褐色的、散发着腥气的污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气得浑身发抖。
“要死啊你个小贱人!
眼睛长到屁股上了?!”
张翠芬也被烫得一哆嗦(虽然汤是冷的),随即爆发出更凶猛的怒火,扬手就要朝我脸上扇来!
我早有准备,在她巴掌落下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晃,像是承受不住打击般向后踉跄一步,手“恰好”扶住了旁边的鞋柜,巧妙地躲开了那一记耳光。
同时,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嘴唇颤抖着,眼底迅速弥漫上浓重的、真实的恐惧和虚弱——这倒不用装,一夜未眠的疲惫和高度紧绷的神经,足以让我看起来摇摇欲坠。
“妈……对、对不起……”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身体微微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我……我头好晕……昨晚……昨晚喝了汤……就……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刚才手……手没力气……汤?”
张翠芬扬在半空的手猛地顿住,脸上的怒火像是被什么东西骤然冻结,随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狼藉的汤碗碎片和油腻的污渍,又迅速看向我苍白得吓人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
林娇娇也愣住了,看看地上的污渍,又看看我,再看向张翠芬,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恐慌。
林国栋的哈欠也僵在了脸上,睡意全无。
客厅里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有鸡汤油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
“妈……”我适时地又虚弱地唤了一声,身体晃了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往旁边倒去,手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站稳。
“你……”张翠芬张了张嘴,那句恶毒的咒骂卡在了喉咙里。
她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变幻不定,像是在评估我到底是真的虚弱,还是在演戏。
那碗汤里的东西……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真的药效发作,耽误了林娇
娇进考场的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她赌不起!
林娇娇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猛地抓住张翠芬的胳膊,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变形:“妈!
怎么办!
时间!
时间快到了!
她这样……她这样怎么送我过去啊!”
张翠芬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慌乱终于压过了怒火和刻薄。
她猛地一跺脚,也顾不上去管裤脚和地上的污秽,冲着林国栋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死老头子!
快!
快去楼下拦辆出租车!
送娇娇去考场!
快啊!”
她又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至于你!
没用的东西!
滚回房间去躺着!
别在这儿碍眼!
要是耽误了娇娇的大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林国栋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
林娇娇也顾不上心疼她的新鞋了,一把抓起桌上那个装着林晚准考证、身份证的透明文件袋(上面的照片早已被偷偷换成了林娇娇的),惊慌失措地跟着林国栋往外冲,嘴里还在不停地抱怨咒骂。
张翠芬手忙脚乱地跟着去收拾,客厅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在无人看见的角度,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缓缓爬上了我的嘴角。
第一步,成了。
当防盗门被林国栋粗暴地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房子都仿佛震了一下。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
张翠芬那恶毒刻薄的咒骂声和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如同潮水般退去。
刚才还充斥着喧嚣、愤怒和恐慌的空间,骤然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死寂。
只有鸡汤凝固的油腻气味,固执地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脸上那副摇摇欲坠的虚弱和恐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眼底残留的泪光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封的寒潭。
刚才靠在墙上时那副随时会倒下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脊背重新挺得笔直,像一柄淬过火的、宁折不弯的钢刃。
我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脚边碎裂的瓷片和那滩令人作呕的污渍。
脚步迈开,沉稳而无声地走向那个属于我的、狭窄的房间。
反手,关门。
落锁。
“咔哒”一声轻响,如同一个
斩断过去的仪式。
狭小的空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书桌上,那张签着我名字的《高考承诺书》,在昏黄的台灯光线下,像一张苍白扭曲的鬼脸,无声地嘲笑着。
我走到桌前,站定。
目光落在“林晚”那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上。
那是前世懦弱、愚蠢、被亲情绑架至死的林晚留下的最后痕迹。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波澜都没有。
只有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彻骨的冰冷和决绝。
伸出手,指尖冰凉。
捏住那张薄薄的纸。
刺啦——一声极其清晰、极其刺耳的撕裂声,在绝对安静的小房间里骤然响起!
纸张沿着签名处,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
刺啦——刺啦——!
声音单调、重复,带着一种毁灭性的韵律。
纸片在我手中迅速变成更小的碎片,然后被揉成一团。
我走到那个小小的、蒙着灰尘的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楼下,隐约还能听到张翠芬尖声催促出租车和林娇娇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面无表情,手一扬。
那一团承载着前世屈辱和毁灭的纸屑,如同肮脏的雪片,飘飘荡荡,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消失在楼下堆积的垃圾和尘土里。
窗,关上。
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噪音。
我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桌角落那个破旧的书包上。
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真正的)、我的准考证(写着“林晚”)、还有一支用得快要秃掉的笔。
时间,不多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
摊开书包,拿出笔袋,取出那支陪伴了我整个高三的笔。
笔身被握得温润光滑。
翻开桌面上那本摊开的数学错题集,目光落在第一道几何证明题上。
所有的惊涛骇浪,所有的刻骨仇恨,所有的冰冷算计,在这一刻,都被强行地、彻底地压下,沉入意识最深的海沟。
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道道题,一行行字。
笔尖落在粗糙的草稿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流畅,稳定,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力。
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公式,每一个推导步骤,都在脑中清晰地呈现,如同早已演练过千百遍。
这不是考试。
这是战场。
是我重生归来,斩断所有枷锁、向命运讨还血债的第一块基石。
我拿起书包,里面只有一张真实的准考证、一支笔、一块橡皮。
没有水
,没有食物,没有家人的叮嘱,只有孤身一人。
推开房门,客厅依旧狼藉,鸡汤的腥味还未散尽。
张翠芬大概还没回来。
我目不斜视,像走过一片无关紧要的废墟,径直走向大门。
老旧的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脚步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回响,空洞而清晰。
走出单元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城市特有的尘埃气息。
阳光有些刺眼,我微微眯了眯眼。
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被称为“家”的牢笼。
站在路边,车流已经开始喧嚣。
我抬手,拦下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师傅,一中考点。”
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大概是觉得我太过于沉静,不像其他赶考学生那样紧张兴奋,忍不住搭话:“小姑娘去高考啊?
家长没送?”
“嗯。”
我应了一声,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
熟悉的城市轮廓在眼前展开,却又透着一种隔世的陌生感。
前世被推下海的地方,好像就在这城市南边的某个港口……“放宽心!
就当平时考试一样!”
司机大概是看我脸色过于苍白(一夜未眠和高度紧张的后遗症),好心地安慰道,“别紧张,肯定能考好!”
“谢谢。”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紧张?
不。
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孤勇,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冰冷决心。
车子稳稳停在市一中考点外。
警戒线早已拉起,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挤满了校门前的整条街道。
焦虑的家长,兴奋或紧张的学生,维持秩序的警察,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嗡嗡作响,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
付钱,下车。
我的身影瞬间没入汹涌的人潮。
没有东张西望,没有寻找任何熟悉的面孔,目标明确地走向考生通道。
周围是无数张表情各异的脸,兴奋的、忐忑的、故作轻松的、强装镇定的……而我,像一块投入沸水的冰,格格不入。
拿出准考证,递给入口处核验的监考老师。
老师接过,仔细看了看证件照,又抬头看了看我。
证件照是几个月前拍的,那时的林晚眼神还有些怯懦,带着长期压抑下的暗淡。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我,脸
色虽然苍白,但眼神沉静得近乎锐利,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老师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林晚。
进去吧,找到自己考场。”
“谢谢老师。”
踏入校门,外面喧嚣的声浪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瞬间减弱了许多。
校园里绿树成荫,气氛依然紧张,但多了一份秩序感。
我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走向属于我的考场教室。
就在我即将踏上教学楼的台阶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刻意拔高的、带着哭腔的惊呼。
“哎呀!
我的准考证呢?!
我的准考证怎么不见了?!”
这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
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
但我眼角的余光,清晰地捕捉到了不远处考场入口处,那一片小小的骚动中心——林娇娇!
她穿着那套崭新的运动服,只是脚上那双被鸡汤玷污的白鞋已经换成了另一双。
此刻,她正满脸“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翻着自己的包,声音带着夸张的哭音:“妈!
怎么办啊!
我的准考证不见了!
刚刚明明还在包里的!”
她刻意强调了“我的”。
张翠芬陪在她身边,同样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急得直拍大腿:“哎呀我的老天爷!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快找找!
快找找啊!
急死我了!”
她一边帮着林娇娇翻包,一边眼神却像探照灯一样,在周围的人群里焦急地扫视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我知道她们在找什么。
她们在找那个本该在这里,被她们下了药、昏睡不醒、然后被她们“发现”并“焦急万分”地送来准考证的“林晚”。
可惜,她们注定要失望了。
我没有丝毫停留,径直走上台阶。
身后,林娇娇那刻意营造的慌乱哭喊和张翠芬尖锐的催促声,混合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渐渐被抛远,变得模糊不清。
找到考场,按座位号坐下。
冰冷的塑料桌椅,熟悉的教室气息。
广播里开始播放考场规则,字正腔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监考老师抱着密封的试卷袋走了进来,当着所有考生的面,展示,拆封。
试卷发下,雪白的纸张散发出油墨特有的气味。
我拿起笔,笔尖悬停在试卷上方。
目光扫过第一道选择题。
A,B,C,D。
选项清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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