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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上沉舟——暗流1941林秋白寒鸦 全集

灵州大陆的沈玉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沪上沉舟:暗流1941第一章:寒鸦未归,密电惊尘上海公共租界,霞飞路的梧桐叶被冬雨浸得发亮。晚上七点,“荣记绸缎庄”的伙计正准备卸下最后一块门板,街角突然传来皮鞋与积水碰撞的急促声响。林秋白握着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窗,看见一个戴灰毡帽的男人踉跄着撞进对街烟纸店,帽檐下露出半张渗血的脸。“掌柜的,月底盘账了。”账房老陈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林秋白“嗯”了一声,指尖在算盘上拨出一串清脆的响,目光却锁在烟纸店门口——那男人进去后再没出来,而两个穿黑呢大衣的身影已在街角隐现,腰间鼓鼓囊囊的轮廓在路灯下格外刺眼。他是“寒鸦”,军统上海区的交通员,也是林秋白今晚要等的人。三天前,延安发来密电,日军华中方面军正策...

主角:林秋白寒鸦   更新:2025-05-26 14: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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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秋白寒鸦的其他类型小说《沪上沉舟——暗流1941林秋白寒鸦 全集》,由网络作家“灵州大陆的沈玉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沪上沉舟:暗流1941第一章:寒鸦未归,密电惊尘上海公共租界,霞飞路的梧桐叶被冬雨浸得发亮。晚上七点,“荣记绸缎庄”的伙计正准备卸下最后一块门板,街角突然传来皮鞋与积水碰撞的急促声响。林秋白握着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窗,看见一个戴灰毡帽的男人踉跄着撞进对街烟纸店,帽檐下露出半张渗血的脸。“掌柜的,月底盘账了。”账房老陈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林秋白“嗯”了一声,指尖在算盘上拨出一串清脆的响,目光却锁在烟纸店门口——那男人进去后再没出来,而两个穿黑呢大衣的身影已在街角隐现,腰间鼓鼓囊囊的轮廓在路灯下格外刺眼。他是“寒鸦”,军统上海区的交通员,也是林秋白今晚要等的人。三天前,延安发来密电,日军华中方面军正策...

《沪上沉舟——暗流1941林秋白寒鸦 全集》精彩片段

沪上沉舟:暗流1941第一章:寒鸦未归,密电惊尘上海公共租界,霞飞路的梧桐叶被冬雨浸得发亮。

晚上七点,“荣记绸缎庄”的伙计正准备卸下最后一块门板,街角突然传来皮鞋与积水碰撞的急促声响。

林秋白握着算盘的手顿了顿,抬眼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窗,看见一个戴灰毡帽的男人踉跄着撞进对街烟纸店,帽檐下露出半张渗血的脸。

“掌柜的,月底盘账了。”

账房老陈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

林秋白“嗯”了一声,指尖在算盘上拨出一串清脆的响,目光却锁在烟纸店门口——那男人进去后再没出来,而两个穿黑呢大衣的身影已在街角隐现,腰间鼓鼓囊囊的轮廓在路灯下格外刺眼。

他是“寒鸦”,军统上海区的交通员,也是林秋白今晚要等的人。

三天前,延安发来密电,日军华中方面军正策划一场代号“毒刺”的渗透行动,目标直指重庆方面与上海地下党的联络网。

而寒鸦,正是携带“毒刺”计划关键情报的信使。

挂钟敲了七下,绸缎庄里只剩林秋白和老陈。

后堂传来轻微的叩门声,三短一长。

林秋白起身,老陈已先一步摸到门边,从猫眼里望了望,猛地拉开门——寒鸦半个身子栽进来,后背插着半截匕首,血水在青砖地上洇出暗花。

“快……接……接头人……变了……”寒鸦抓住林秋白的袖口,瞳孔骤然放大,喉间涌出血沫。

林秋白探向他胸口,温热的血透过长衫浸透指尖。

老陈迅速闩上门,掀开柜台下的暗格,里面是一部改装过的发报机。

“密码本……在他……”寒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怀里,突然眼神一滞,再没了声息。

林秋白扯开他的衣襟,一本油布包着的《沪上寻梦》小说掉在地上,封面烫金的“梦”字缺了一角——这是接头暗号,但此刻书脊处渗出的暗红液体,让林秋白心头一沉。

“他们来了!”

老陈猛地吹灭油灯,窗外传来皮鞋碾过碎石的声响。

林秋白将小说塞进腰带,拽着寒鸦的尸体躲进柜台后的夹墙。

刚掩好暗门,“砰”的一声巨响,店门被踹开,三束手电筒的光如毒蛇般探入。

“搜!”

领头的男人声音嘶哑,军大衣上沾着泥点。

林秋
白从夹墙缝隙望去,那人左眉上方有道疤,是76号特工总部的行动队队长王大麻子。

他腰间别着的勃朗宁手枪,枪管还在滴着水——和寒鸦后背的伤口形状吻合。

“头儿,后堂没人!”

一个喽啰踢开厨房门。

王大麻子用皮鞋碾过地上的血迹,弯身捡起寒鸦掉落的一粒纽扣,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我拆!”

斧头劈门的声音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林秋白握紧了腰间的勃朗宁,这把枪是三年前他潜伏上海时,组织配发的唯一武器。

老陈按住他的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锭烟土——这是他们应付突发情况的“买路财”。

“等等!”

王大麻子的手电光突然停在柜台后的财神像上,“这玩意儿看着眼熟。”

他伸手去搬,林秋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财神像底座就是发报机的天线接口。

千钧一发之际,老陈猛地咳嗽起来,手一抖,油纸包掉在地上,烟土滚了出来。

“老总,误会,误会!”

老陈堆起笑脸,“小本生意,孝敬各位老总买烟抽。”

王大麻子盯着烟土,眼神贪婪,但随即又瞥向财神像,抬脚就要踹。

林秋白摸出枪,指尖已扣上扳机,却听“叮铃”一声,店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

所有人都愣住。

雨夜无风,风铃怎会响?

王大麻子脸色一变,猛地推开喽啰冲到门口,只见湿漉漉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梧桐叶在积水里打转。

他骂了句娘,转身时目光扫过柜台,突然定格在算盘上——刚才林秋白拨出的最后一串珠子,竟排成了“35”的形状。

“他娘的,耍我!”

王大麻子拔枪指向林秋白,“说!

共党密电藏在哪儿?”

林秋白脑子飞转,35是绸缎庄的门牌号,王大麻子显然没联想到密码。

他故意露出惊慌:“老总,我们就是做买卖的,不知道什么密电……给我打!”

王大麻子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警笛声。

公共租界的巡捕房离此不远,想必是听到了动静。

王大麻子咒骂一声,踢翻了账桌:“撤!

给我盯着这家店!”

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

林秋白和老陈瘫在夹墙里,冷汗浸透了衬衫。

老陈捂着胸口直喘气:“刚才那风铃……”林秋白摇头,掀开暗门,寒鸦的尸体已
冰冷。

他捡起《沪上寻梦》,翻开第一页,扉页用米汤写着一行小字:“毒刺在弦,夜莺折翅,接头人‘钟表匠’已变节。”

夜莺是重庆派来的联络员,钟表匠则是上海地下党负责中转情报的核心人员。

林秋白的心脏像被冰钳攥住——组织里出了叛徒,而他,很可能已经暴露。

第二章:钟表匠的齿轮,典当行的迷局凌晨三点,林秋白将寒鸦的尸体沉入黄浦江,返回绸缎庄时,老陈正在灯下破译密电。

发报机的指示灯微弱地闪着,照见他额角的汗珠。

“秋白,‘毒刺’计划的目标是……”老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几点血。

“先别管密电!”

林秋白扶住他,“你肺痨又犯了,得去看医生。”

老陈摆摆手,指着解码纸:“日军要在重庆防空洞安装毒气装置,时间就在下个月‘雾季’。

情报必须尽快送到延安,但现在接头人叛变,交通站也可能暴露……”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三更天。

林秋白望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三点十五分。

钟表匠的真实身份只有延安少数人知道,如今他叛变,意味着整个上海情报网可能瘫痪。

而那本《沪上寻梦》里,除了扉页的警告,再无其他线索。

“秋白,你看这书。”

老陈拿起小说,“最后一页的插画,画的是城隍庙的九曲桥,但桥栏上刻着的不是狮子,倒像是……齿轮?”

林秋白接过书,指尖在画中桥栏处摩挲,果然摸到几处微小的凸起。

他突然想起寒鸦临死前的话:“接头人……变了……”难道钟表匠的叛变信号,藏在这本小说里?

林秋白翻开书的版权页,出版日期是1939年7月,印刷厂是“上海文华书局”——这个书局两年前就因“通共”被查封了。

他猛地抬头:“老陈,文华书局的老板,是不是姓钟?”

老陈脸色煞白:“钟……钟明礼?

他以前是我们的交通员,后来转行开了家典当行,就在城隍庙附近!”

典当行名为“钟记”,门脸不大,挂着“朝奉”的幌子。

第二天上午,林秋白换上长衫,揣着那本《沪上寻梦》来到城隍庙。

九曲桥上游人如织,卖梨膏糖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他走进钟记典当行,一股陈旧的檀
香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正是钟明礼。

“这位先生,当什么?”

钟明礼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浑浊。

林秋白将小说放在柜上:“家传的旧书,看看能当多少。”

钟明礼拿起书,手指在“梦”字缺角处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书倒有些年头了,只是纸页泛黄,当不了几个钱。”

“钟老板可看清楚了,”林秋白凑近,压低声音,“这是‘寒鸦’带来的书。”

钟明礼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寒鸦?

没听说过。

本店只收金银玉器。”

他推回小说,目光却瞟向林秋白的袖口——那里本该别着一枚蓝宝石袖扣,是组织规定的接头信物,但林秋白今早故意没戴。

“看来钟老板记性不好。”

林秋白拿起书,“听说钟老板以前在文华书局做事?

那里印的书,纸里都掺着特殊的纤维。”

他撕下一页纸,对着光一照,果然能看到几缕银色的细线——那是用来传递微缩胶卷的特殊纸张。

钟明礼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按响柜台下的铃,后堂传来脚步声。

林秋白知道自己赌对了,钟表匠确实叛变了,而他刚才的试探,已经暴露了身份。

他转身就跑,刚冲出店门,就听见钟明礼在身后喊:“抓住他!

共党探子!”

城隍庙游人顿时四散奔逃。

林秋白冲进人群,身后传来枪声。

他拐进一条窄巷,却见巷口堵着两个穿黑衣的特务。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家点心店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系围裙的姑娘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快!

躲到蒸笼后面!”

姑娘低声说,顺手将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扣在他头上。

林秋白闻到浓郁的芝麻香,透过蒸笼缝隙,看见特务冲进巷子,四处张望。

姑娘端着空托盘走出去:“老总,刚才好像有人跑那边去了。”

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特务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林秋白掀开蒸笼,额头上沾着几粒芝麻。

姑娘递给他一块帕子:“林先生,快擦擦,你刚才在典当行的事,我看见了。”

林秋白一惊,这姑娘竟认得他?

姑娘笑了笑,从围裙里摸出个铜哨子,往嘴边一吹,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无声哨,摩斯密码频率。”

姑娘压低声音,“我是‘夜莺’小组的联络员,代号
‘百灵’。

夜莺姐昨天被捕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她塞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截断齿的怀表钥匙。

“夜莺被捕了?”

林秋白心头一沉,“那‘毒刺’计划的情报……在钟表匠手里,他叛变后投靠了76号,把夜莺姐供了出来。”

百灵的眼圈红了,“这把钥匙是夜莺姐留给你的,她说钟表匠的密室里有个德国座钟,只有用这把钥匙才能打开钟摆,里面藏着毒气装置的设计图。”

巷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百灵推开后窗:“从这里走,钟记典当行后面有个钟表作坊,晚上七点,钟表匠会去那里取密件。”

林秋白接过钥匙,触到上面的齿痕,像是夜莺的指纹。

他望着百灵年轻的脸庞,突然想起寒鸦死不瞑目的眼睛:“你自己小心。”

“放心,我祖上是唱评弹的,最会跟人周旋。”

百灵俏皮地眨眨眼,将他推出窗外。

林秋白落在堆满杂物的后巷,回头看见百灵已关上窗户,继续在店里吆喝:“刚出笼的蟹粉包嘞——”夜色如墨。

林秋白潜伏在钟表作坊的屋顶,瓦片下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七点整,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作坊门口,钟明礼佝偻着背走进来,手里提着个牛皮箱。

作坊里亮着一盏煤油灯,映出墙上挂满的旧钟表,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林秋白屏住呼吸,从瓦缝里看见钟明礼打开墙角的德国座钟,钟摆是只铜铸的夜莺,翅膀上镶嵌着水钻。

他掏出钥匙,正要插入钟摆底座,突然停住手,侧耳听了听。

林秋白暗叫不好,难道暴露了?

“钟老板,货带来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王大麻子从暗影里走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枚从寒鸦身上找到的纽扣。

“76号梅机关长等着看‘毒刺’的设计图呢,要是出了岔子……”钟明礼擦着汗:“放心,万无一失。

只是这共党探子神出鬼没,我怕……怕什么?”

王大麻子突然掏出枪,顶住钟明礼的太阳穴,“梅机关长说了,用完你这颗棋子,就该清理门户了。”

钟明礼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说话,枪声已响。

他的尸体倒在地上,手里的钥匙滚到了座钟下。

林秋白心乱如麻,计划全被打乱了。

王大麻子捡起钥匙,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正要去开
座钟,突然作坊的门“砰”地被撞开,百灵举着油灯冲进来:“抓特务啊!”

灯光骤亮,王大麻子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林秋白抓住机会,从屋顶跃下,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枪。

两人在满地钟表零件中扭打起来,齿轮和发条散落一地。

王大麻子掏出匕首刺向林秋白,却被他抓住手腕反拧,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快走!”

林秋白对百灵喊道,同时捡起钥匙塞进座钟底座。

“咔哒”一声,钟摆打开,里面果然藏着一卷油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轰鸣声,76号的增援到了。

“我来断后!”

百灵将油灯砸向窗玻璃,火苗溅在窗帘上,瞬间燃起。

她抓起桌上的一把扳手,朝追来的特务砸去。

林秋白知道再不走两人都得死,他咬咬牙,踹开后窗跳进冰冷的河渠,怀里的油纸卷被水浸透,发出刺鼻的药水味。

他游出很远才敢上岸,躲在桥洞下展开油纸——上面并非设计图,而是用密写药水画着一幅重庆防空洞的地图,图中标注着十几个红点,还有一行小字:“毒刺即‘鼠疫杆菌’,伪装成消毒喷雾器运输。”

林秋白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

日军竟要用生化武器!

他必须立刻将情报送出,但百灵……他回头望向钟表作坊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河风吹过,带来隐约的评弹小调,像是百灵临走前哼的那支《秋思》。

第三章:血色电台,旗袍上的密码情报必须在48小时内送到延安,否则重庆数十万军民将暴露在毒气威胁下。

但76号已全城戒严,所有交通站都被监控,林秋白成了头号通缉犯。

他躲在法租界一家俄式旅馆的阁楼里,发报机的零件散了一桌子,老陈正在用镊子焊接电容。

“秋白,电池只能维持一次长波发送了。”

老陈的手指因咳嗽而颤抖,“而且我们的频率很可能被监听了。”

林秋白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法租界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开一片模糊的光。

他想起百灵牺牲前塞给他的最后一件东西——一只绣着并蒂莲的丝绸旗袍扣。

“老陈,你说夜莺被捕前,为什么要把钥匙交给百灵,而不是直接送情报?”

林秋白拿起旗袍扣,上面的金线绣工精美,莲心处却多了一针多余的
线头。

老陈凑近看了看:“这线头的走向……像是摩斯码的点横?”

两人立刻将线头的轨迹记录下来,果然组成了一串数字:307,14,22。

“307是国际饭店的房间号,14和22……”林秋白猛地想起,今天是11月22日,十四天后就是冬至,重庆雾季的高峰。

“夜莺是在暗示交接时间和地点!”

国际饭店是上海最高的建筑,307房间正对黄浦江,视野开阔。

但此时76号肯定也破译了密码,那里必然是个陷阱。

林秋白摩挲着旗袍扣,突然发现扣眼处缠着一根极细的金属丝,上面刻着极小的字:“申时三刻,旗袍店取货。”

申时三刻,就是下午三点十五分。

林秋白看了看挂钟,现在是上午十点。

他换上百灵留下的一件灰色长衫,戴上墨镜,悄悄溜出旅馆。

街上军警林立,悬赏缉拿“共党要犯林秋白”的告示贴满了墙。

他低头混在人群中,走进一家挂着“锦绣阁”招牌的旗袍店。

“老板,取货。”

林秋白将旗袍扣放在柜上。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人,扫了他一眼,从里间拿出一个包裹:“王小姐的货,您拿好。”

林秋白接过包裹,触手柔软,像是件旗袍。

他正要离开,老板娘突然说:“这位先生,您领带歪了。”

林秋白一愣,下意识地摸向领口——他根本没系领带。

老板娘冲他使了个眼色,用镊子夹起柜台上的一枚别针,迅速别在他袖口:“小心路滑。”

林秋白心领神会,快步走出店门。

走到没人的角落,他打开包裹,里面果然是件月白色旗袍,夹层里缝着一个微型胶卷盒。

袖口的别针上挂着一张小纸条,写着:“76号已布控国际饭店,改在今晚子时,外白渡桥灯柱下接头,暗号‘卖报’。”

落款是“老鬼”——这是延安派来的特派员,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的代号。

林秋白松了口气,看来组织还在。

深夜的外白渡桥寒气刺骨,黄浦江浪涛拍打着桥墩。

林秋白扮成卖报童,腋下夹着一叠《申报》,报纸里藏着胶卷。

桥灯柱下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正低头点烟。

林秋白走近,压低声音:“卖报,刚到的《申报》。”

男人抬起头,脸上有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疤痕。

林秋白的心
猛地一沉——这不是老鬼!

老鬼他见过,脸上没有疤。

“你是谁?”

林秋白后退一步,手摸向腰间的枪。

男人冷笑:“林先生,别来无恙?

我是梅机关长的特别助理,久仰大名。”

四周突然涌出十几个特务,王大麻子叼着烟从阴影里走出来:“林秋白,你果然上钩了。

告诉我们,‘毒刺’的情报藏在哪儿?”

林秋白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老鬼恐怕已经牺牲。

他假装惊慌,将报纸扔在地上:“我不知道什么情报!”

“给我搜!”

王大麻子一挥手。

特务们扑上来,林秋白趁机撞向最近的一个,同时拔枪射击。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手臂中弹,枪掉在地上。

王大麻子捡起胶卷盒,得意地晃了晃:“这下证据确凿了,带走!”

林秋白被押进一辆黑色轿车,双手反绑在身后。

车子驶过外滩,他看着窗外熟悉的建筑,想起三年前刚潜伏上海时,组织交代的最后一句话:“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他悄悄用藏在鞋底的刀片割开绳索,目光落在驾驶座后颈的一颗红痣上——那是老鬼的标志!

“老鬼?”

林秋白低声问。

开车的男人肩膀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从后视镜里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噤声。

林秋白顿时明白,这是老鬼的金蝉脱壳之计!

刚才桥上的疤脸男是替身,真正的老鬼竟扮成了司机!

车子驶入76号总部的地下车库,灯光惨白。

王大麻子押着林秋白走进审讯室,梅机关长坐在桌后,手里把玩着那枚旗袍扣。

“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梅机关长是个中国人,却穿着日军少佐的军服,“只要你说出延安的联络方式,我可以保你不死。”

林秋白 spit out一口血水:“休想。”

梅机关长示意手下:“给他点厉害瞧瞧。”

两个特务上前,将林秋白按在椅子上,电极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电流通过身体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他死死咬着牙,目光扫过审讯室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一点,离发报的最佳时间还有一小时。

“说不说?”

王大麻子拿着皮鞭站在他面前。

林秋白突然笑了:“你们以为拿到胶卷就赢了?

那上面不过是我设的假情报。”

梅机关长眼神一厉:“你敢耍我?”

林秋白咳
着血:“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真正的情报,你们永远也拿不到。”

他知道,梅机关长多疑的性格会让他犹豫。

果然,梅机关长挥了挥手:“把他关进水牢,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林秋白被拖出水牢,冰冷的积水瞬间没到胸口。

他蜷缩在角落,听着外面守卫换岗的脚步声,悄悄摸出藏在衣领里的微型发报器——这是老鬼刚才开车时偷偷塞给他的。

发报器需要电源,而他唯一的希望,是水牢墙壁上那盏老旧的白炽灯。

林秋白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用牙齿咬开电线绝缘层,将发报器的导线缠在裸露的电线上。

电流瞬间通过身体,比刚才的酷刑更甚,但他强忍着,用手指在水下敲击发报键,将“毒刺”计划的详情和重庆防空洞的坐标,转化成摩斯电码,发向延安的方向。

水牢外,老鬼穿着特务制服,端着夜宵走过。

他听见水下微弱的“滴滴”声,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走到拐角处,他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改装过的收音机,调至特定频率,将林秋白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电码记录下来。

“叮——”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

林秋白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松开了手。

冰冷的河水淹没了他的口鼻,意识模糊之际,他仿佛看见百灵在火光中对他笑,夜莺在狱中用指甲刻下密码,寒鸦倒在绸缎庄的血泊里……“报告!

延安方面有回应了!”

电讯室里,一个日本兵猛地站起来。

梅机关长冲进去,只见破译员递来一张电文:“贵方提供之‘重庆布防图’已收到,深表感谢。

另,上海‘毒刺’计划败露,帝国陆军省决定终止行动。”

梅机关长看着电文,脸色由白转青。

他突然明白,林秋白在水牢里发出的,根本不是情报,而是一份“假情报”,故意让76号截获,再通过他们的渠道传给日军高层,让对方误以为计划暴露而主动放弃!

“八嘎!”

梅机关长砸碎了桌上的茶杯,“立刻去水牢,给我把林秋白……报告!”

一个特务冲进来说,“水牢里没人!

牢门从外面被打开了,墙上留了这个!”

他递过一张纸条,上面用鲜血画着一个钟表图案,时针指向三点十五分——正是林秋白被捕的时间。


老陈撑着病体,在阁楼里收到了延安的回电:“情报已收,重庆防空洞紧急转移,‘毒刺’计划瓦解。

另,接‘老鬼’密报,林秋白同志已安全撤离,速回根据地。”

老陈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色,泪水模糊了双眼。

他不知道林秋白是如何在老鬼的配合下逃出76号的,但他知道,那枚绣着并蒂莲的旗袍扣,不仅藏着密码,更藏着一个共产党员永不熄灭的信念。

黄浦江面,一艘不起眼的货船正缓缓驶离码头。

林秋白站在甲板上,迎着黎明的寒风,解开了衬衫领口——那里贴着一张胶卷,是他在水牢发报前,用藏在假牙里的微型相机,拍下了梅机关长办公桌上的日军华中方面军部署图。

“毒刺”计划虽然瓦解,但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油纸卷上刺鼻的药水味,以及百灵塞给他旗袍扣时,指尖的温度。

船帆升起,晨光刺破云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入上海这座饱经沧桑的城市,成为另一股潜伏在暗夜里的力量,等待着下一次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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