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扑面而来,柜台后坐着个戴瓜皮帽的老头,正是钟明礼。
“这位先生,当什么?”
钟明礼抬眼,镜片后的目光浑浊。
林秋白将小说放在柜上:“家传的旧书,看看能当多少。”
钟明礼拿起书,手指在“梦”字缺角处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这书倒有些年头了,只是纸页泛黄,当不了几个钱。”
“钟老板可看清楚了,”林秋白凑近,压低声音,“这是‘寒鸦’带来的书。”
钟明礼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寒鸦?
没听说过。
本店只收金银玉器。”
他推回小说,目光却瞟向林秋白的袖口——那里本该别着一枚蓝宝石袖扣,是组织规定的接头信物,但林秋白今早故意没戴。
“看来钟老板记性不好。”
林秋白拿起书,“听说钟老板以前在文华书局做事?
那里印的书,纸里都掺着特殊的纤维。”
他撕下一页纸,对着光一照,果然能看到几缕银色的细线——那是用来传递微缩胶卷的特殊纸张。
钟明礼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按响柜台下的铃,后堂传来脚步声。
林秋白知道自己赌对了,钟表匠确实叛变了,而他刚才的试探,已经暴露了身份。
他转身就跑,刚冲出店门,就听见钟明礼在身后喊:“抓住他!
共党探子!”
城隍庙游人顿时四散奔逃。
林秋白冲进人群,身后传来枪声。
他拐进一条窄巷,却见巷口堵着两个穿黑衣的特务。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家点心店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系围裙的姑娘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快!
躲到蒸笼后面!”
姑娘低声说,顺手将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扣在他头上。
林秋白闻到浓郁的芝麻香,透过蒸笼缝隙,看见特务冲进巷子,四处张望。
姑娘端着空托盘走出去:“老总,刚才好像有人跑那边去了。”
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特务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林秋白掀开蒸笼,额头上沾着几粒芝麻。
姑娘递给他一块帕子:“林先生,快擦擦,你刚才在典当行的事,我看见了。”
林秋白一惊,这姑娘竟认得他?
姑娘笑了笑,从围裙里摸出个铜哨子,往嘴边一吹,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无声哨,摩斯密码频率。”
姑娘压低声音,“我是‘夜莺’小组的联络员,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