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砚舟月凝的其他类型小说《休书糊脸后,我成了将军心尖宠全文》,由网络作家“曦栀向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金簪断情金簪落地,声音脆得惊心。那声音像极了我心头某根弦猝然崩断的回响。休书被陈砚舟劈手掷来,粗糙的纸张边缘刮过脸颊,留下细微却火辣辣的疼。它轻飘飘落在我脚边,像一片肮脏的枯叶,上面“休弃沈氏女月凝”几个墨字,张牙舞爪,几乎要刺穿我的眼。“月凝,”陈砚舟的声音淬了冰,再无半分昔年灯下苦读时,接过我熬煮羹汤的温存,“你占了嫡姐位置三年,够了。该还了。”满座衣冠,灼灼目光,如芒在背。今日是状元郎陈砚舟为庆贺高中而设的琼林宴,高朋满座,朱紫满堂。谁能想到,新科状元的开宴第一杯酒,竟是泼向结发之妻的羞辱。我缓缓弯腰,指尖触到那冰冷簪身断裂的尖锐。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陪他熬过清贫,典尽钗环供他笔墨,换来的,便是此刻当众的弃如敝履。心口像被那...
《休书糊脸后,我成了将军心尖宠全文》精彩片段
1 金簪断情金簪落地,声音脆得惊心。
那声音像极了我心头某根弦猝然崩断的回响。
休书被陈砚舟劈手掷来,粗糙的纸张边缘刮过脸颊,留下细微却火辣辣的疼。
它轻飘飘落在我脚边,像一片肮脏的枯叶,上面“休弃沈氏女月凝”几个墨字,张牙舞爪,几乎要刺穿我的眼。
“月凝,”陈砚舟的声音淬了冰,再无半分昔年灯下苦读时,接过我熬煮羹汤的温存,“你占了嫡姐位置三年,够了。
该还了。”
满座衣冠,灼灼目光,如芒在背。
今日是状元郎陈砚舟为庆贺高中而设的琼林宴,高朋满座,朱紫满堂。
谁能想到,新科状元的开宴第一杯酒,竟是泼向结发之妻的羞辱。
我缓缓弯腰,指尖触到那冰冷簪身断裂的尖锐。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陪他熬过清贫,典尽钗环供他笔墨,换来的,便是此刻当众的弃如敝履。
心口像被那只断簪狠狠扎透,血是冷的,流不出来,只凝成一片冻彻骨髓的寒。
“姐夫……”一声娇嗲入耳,甜得发腻。
沈云裳,我那同父异母的庶妹,挺着已显怀的肚子,由丫鬟小心翼翼搀扶着,自屏风后袅袅娜娜地转出来。
她一身簇新的桃红锦缎,衬得小脸娇艳如花,径直依偎进陈砚舟怀里,眼角眉梢尽是得意,目光却如淬毒的针,精准地刺向我。
“姐姐,”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近前几桌的贵客听得一清二楚,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天真,“这三年,我的好姐夫……滋味如何?
可还受用?”
她纤细的手指,炫耀般地、一下下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姿态亲昵地蹭着陈砚舟的手臂。
周遭死寂了一瞬,随即是压抑不住的、细碎的抽气与议论声,嗡嗡地响起,像一群嗜血的蝇虫。
那些目光,惊诧、鄙夷、怜悯、幸灾乐祸……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死死缚住。
陈砚舟面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被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报复快感的冷漠取代。
他揽紧了沈云裳的腰,仿佛那是他此刻最荣耀的战利品,无声地昭示着他的“胜利”。
沈云裳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满意地看着我的苍白,笑容愈发灿烂,带着胜利者独有的刻毒:“姐姐,你霸占着正妻之位三年,也该知足了。
如今砚舟
哥哥已是天子门生,状元之尊,你一个商贾之女,难道还想赖着不走吗?
瞧瞧你,粗布麻衣,哪一点配得上状元夫人?
别误了砚舟哥哥的大好前程!”
她刻意拔高了声调,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我的尊严。
我看着她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看着陈砚舟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这满堂或虚伪或冷漠的看客。
方才那蚀骨的寒意,竟奇异地在胸中沉淀下来,不再翻涌,只凝成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指尖的颤抖也停了,稳稳地拈起了地上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纸。
“滋味?”
我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陈砚舟,最后定格在沈云裳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嘴角慢慢、慢慢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的了然。
“庶妹,”我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轻柔,却奇异地压过了满场的嗡嗡议论,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你与姐夫,自然……是情深意重,鹣鲽情深。”
我顿了顿,目光掠过沈云裳得意的脸,转向陈砚舟骤然阴沉下去的面孔,唇边的笑意加深,带着一丝淬利的锋芒,“只是不知,姐夫用我沈月凝的嫁妆银子,养外室、置别院、供你锦衣玉食、博你红袖添香……这滋味,又当如何?”
“哗——”如同冷水泼进滚油,满堂哗然!
方才还只是窃窃私语,此刻已是压抑不住的惊呼。
那些道貌岸然的朱紫公卿、名门淑媛,此刻也顾不上仪态,目光齐刷刷射向陈砚舟,震惊、鄙夷、难以置信……瞬间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陈砚舟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涨成一片骇人的猪肝色。
他像是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所有精心维持的状元郎清贵、深情的假象,被我一句话撕得粉碎。
2 休书羞辱“沈月凝!
你胡说什么!”
他猛地推开依偎在怀里的沈云裳,一步跨前,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眼中是噬人的凶光,声音因极度的羞愤而尖锐扭曲,“贱人!
你敢污蔑朝廷命官!
我……污蔑?”
我迎着他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不退反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压过他的咆哮,“陈砚舟!
你敢不敢当着这满堂宾客的面,摸
着你的良心起誓?
你敢不敢让人去查查你如今这座气派的状元府,是用谁的银子买的地、盖的瓦?
你敢不敢翻出账本,看看你身上这件崭新的状元红袍,是用谁的首饰典当的银子换来的?
你敢不敢问问你怀里这位金尊玉贵的庶妹,她头上那支赤金点翠的步摇,是不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
我一字一句,清晰如冰珠坠地,砸得满场死寂。
每一问,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陈砚舟脸上。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我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沈云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捂住了头上的步摇,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证据?
何须此刻翻找。
这三年,每一笔从他手里支走的银子,每一件从我妆奁里消失的首饰,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本厚厚的、沉甸甸的账册,早已在我陪嫁心腹的手里捂得滚烫!
“你……你血口喷人!”
陈砚舟额角青筋暴跳,色厉内荏,声音却明显虚了下去。
我不再看他。
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惊疑不定的面孔,最终落在沈云裳惨白如纸的脸上。
我轻轻扬了扬手中那张休书,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双手捏住纸页边缘——“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响彻寂静的大厅。
洁白的纸张在我手中化为两半,再四分,最终化作一把纷纷扬扬的碎屑,如同冬日里肮脏的雪片,飘飘洒洒,落在我和陈砚舟之间。
“陈砚舟,”我挺直脊背,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宣告,“这纸休书,我不认。
你陈家的门,我沈月凝今日,自己走!”
我猛地转身,绣着缠枝莲纹的裙裾在身后划开一道凛冽的弧线,再不看身后那对脸色铁青的男女和满堂哗然的宾客一眼,昂首向厅外走去。
每一步,都踏碎满地虚妄的繁华。
身后,死寂被骤然打破,议论声如同炸开的蜂巢。
那些目光,惊愕、探究、复杂……尽数被我抛诸脑后。
**“混账!
沈月凝!
你给本官站住!
来人!
给我拦住她!”
** 陈砚舟气急败坏的咆哮终于追了上来,带着失控的狂怒和恐慌,撕破了最后一丝虚伪的体面。
守在厅门处的几个陈府家丁闻声而动,面露凶悍,想要阻拦。
我脚步未停,甚至没有侧目。
就在家
丁的粗手即将碰到我衣袖的刹那——“放肆!”
一道低沉、冷硬,如同金铁交击的声音,骤然响起。
不高,却蕴含着一种千军辟义的森然威严,瞬间压下了厅内所有的喧嚣。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循声侧目。
厅堂入口的光影交界处,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挺拔如山的身影。
来人一身玄色窄袖常服,样式简洁,却掩不住通身的肃杀与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乌沉。
面容轮廓深刻,如同刀削斧凿,下颌线紧绷着,一双深眸沉静如寒潭古井,此刻正冷冷地扫过那几个僵住的家丁。
那目光,并无刻意凶狠,只是平静的、带着战场淬炼出的漠然审视。
几个壮硕的家丁却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瞬间脸色发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竟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是裴铮。
镇北将军裴铮。
这个名字,连同他那些在边关浴血、令胡虏闻风丧胆的传奇,足以让京中最跋扈的纨绔都收敛三分。
他怎会在此?
琼林宴,似乎并未听闻有武将列席。
裴铮的目光掠过那几个家丁,最终落在我身上。
那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一道沉默而坚实的屏障,隔断了身后所有的污浊与喧嚣。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陈砚舟,在看清裴铮面容的刹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所有咆哮戛然而止。
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只剩下惊惧和难以置信的灰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场面话,却在裴铮那毫无温度的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沈云裳更是吓得缩在陈砚舟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方才的得意刻毒荡然无存。
满堂宾客,方才还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噤声。
裴铮的出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浑浊的池塘,瞬间涤荡了所有嘈杂。
这无声的威压,比任何呵斥都更有效力。
裴铮的目光并未在陈砚舟身上停留,仿佛那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再次看向我,极其轻微地颔首。
那动作几乎难以察觉,却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路,通了。
3 庶妹挑衅我收回目光,心中那点因他意外出
现而泛起的微澜迅速平复。
深吸一口气,不再有丝毫犹豫,迈步,踏出了这令人窒息的状元府大厅。
阳光重新落在身上,带着暖意,驱散了厅内沾染的阴寒霉气。
身后那片令人作呕的繁华与算计,连同陈砚舟怨毒的目光和沈云裳惊惧的脸,彻底被抛下。
身后,死寂的厅堂里,只留下裴铮那道沉默如山的身影,以及陈砚舟压抑着无尽屈辱和恐惧的粗重喘息。
走出状元府那扇朱漆大门,高悬的“状元及第”匾额在阳光下刺得人眼晕。
门外停着我那辆半旧的青帷小车,车夫老赵一脸忧急地迎上来:“小姐,您……回沈府。”
我打断他,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弯腰钻进车厢,帘子落下,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车轮辘辘,碾过青石板路。
车厢狭小的空间里,方才在厅上强压下的所有情绪,此刻才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汹涌地冲撞着胸口。
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探入袖中,触到那本贴身藏着的、早已被体温捂得发烫的硬壳账册。
指腹下是粗糙的纸页边缘,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三年来一笔笔流出的银子:某年某月某日,支纹银三百两,用于“购置书斋文玩”(实则是为沈云裳购置城外别院);某月某日,典当赤金累丝嵌宝凤钗一支,得银二百五十两,支取人陈砚舟,用途“同年应酬”(却戴在了沈云裳的发髻上);某日,取走陪嫁铺面“锦云轩”三月盈余共四百八十两,用途“疏通关节”(打通关节的,只怕是沈云裳入府为妾的门路)……每一笔,都是铁证。
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我的愚蠢和他们的贪婪。
“小姐,”贴身婢女兰心红着眼眶,声音哽咽,“您受委屈了……”她递过一方温热的湿帕。
我接过帕子,却没有擦脸,只是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汲取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委屈?
不。
从母亲早逝、父亲偏宠庶室、嫡姐沈云霓嫌贫爱富拒嫁陈砚舟、我被推出来“代嫁”冲喜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世间无人可倚仗。
今日之辱,不过是意料之中,只是它来得如此快,如此狠,如此不留余地。
也好。
快刀斩乱麻。
“兰心,”我开口,声音有些哑,却异常冷静,“回府后,立刻去办三件事。”
兰心
立刻收泪,挺直背脊:“小姐您吩咐!”
“第一,把库房最里面那个樟木箱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送去御史台张大人府上。
记住,亲手交给张大人的长随福安,不必多言。”
那箱子里,除了这本核心账册的誊抄副本,还有几封陈砚舟早年写给我的、情真意切地诉说他如何拮据、如何需要银钱打点、如何承诺他日高中必不相负的信笺。
更有两份摁着沈云裳手印的借据——是她以陈砚舟外室身份,从我的陪嫁铺子里“借”走的大笔银钱。
铁证如山,足够让那位以刚正闻名的张御史,写出一份足以震动朝堂的弹章!
“第二,去寻城西的‘快嘴刘’,把今日琼林宴上,新科状元停妻再娶、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用发妻嫁妆养外室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散出去。
要快,要狠,要让他陈砚舟的名字,明日就臭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舆论,有时比利剑更能杀人。
“第三,”我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中账册冰冷的硬壳,眼神彻底沉静下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去请我父亲……到我院子里来。”
是时候,让那位一直装聋作哑、默许甚至纵容这一切的父亲,做出选择了。
沈家的银子,沈家的女儿,不能白白被糟践。
兰心眼中燃起火焰,重重点头:“是!
奴婢明白!”
马车驶入沈府侧门,停在我那僻静的小院前。
刚踏入院门,一个茶杯便裹挟着风声,狠狠砸碎在我脚边!
滚烫的茶水混着瓷片飞溅,濡湿了裙角。
“孽障!
你还有脸回来!”
父亲沈崇山端坐堂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厉声喝骂,“我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当众撕毁休书?
顶撞朝廷命官?
你知不知道陈砚舟如今是什么身份!
他是天子门生!
是状元郎!
你……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他身边,继母柳氏拿着帕子,假惺惺地按着眼角,声音带着哭腔:“老爷息怒啊!
月凝她……她也是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头。
云裳那孩子有了身孕,砚舟他也是……也是情非得已啊。
可再怎么说,月凝也不该当众给状元郎难堪,这……这让云裳以后如何在陈家立足?
让我沈家如何在京中立足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得意地瞥
着我。
“情非得已?”
我轻轻拂去裙角的茶渍,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暴怒的父亲和假慈悲的继母,“用我的嫁妆,养他陈砚舟的外室,养到珠胎暗结,登堂入室,还要我这个正妻当众受辱,自请下堂,成全他们的‘情深意重’?
这便是父亲和母亲口中的‘情非得已’?”
“你……!”
沈崇山被我噎住,老脸涨红。
柳氏立刻尖声道:“什么你的嫁妆!
那都是沈家的银子!
给你便是沈家的体面!
如今砚舟出息了,拉扯沈家一把,用些银子怎么了?
云裳也是沈家的女儿,你身为嫡姐,让着妹妹些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砚舟如今是状元!
你一个被休弃的妇人,还妄想霸着位置不成?
识相点自请下堂,还能保全几分颜面!”
好一番“体面”与“应该”的说辞!
字字句句,都在维护那对狗男女,都在将我踩入泥里。
“保全颜面?”
我忽然笑了,笑容里淬着冰,“好啊。
那就请父亲和母亲,看看这份体面,值多少钱。”
我不再废话,从袖中抽出那本沉甸甸的账册,直接翻开,清晰地将上面记载的一笔笔巨额支出,以及旁边标注的、对应的实际用途(养外室、置别院、为沈云裳购置珠宝等),朗声念出:“天佑十七年三月初七,支取现银五百两,用途:购置‘雅集轩’文房四宝。
实际:购入西郊‘栖霞苑’别院一座,地契署名为沈云裳。”
“天佑十八年腊月十五,典当陪嫁赤金镶宝项圈一件,得银三百八十两。
支取人陈砚舟,用途:恩师寿礼。
实际:为沈云裳购置东珠耳坠一对、赤金点翠步摇一支。”
“天佑十九年五月初三,取‘锦云轩’绸缎庄三个月盈余,纹银六百二十两。
用途:同年聚会打点。
实际:为沈云裳支付‘宝华楼’定制四季衣裳费用,账单在此。”
……我一笔一笔,清晰无误地念着。
每念一条,沈崇山的脸色就白一分,柳氏假哭的声音就弱一分,最后彻底消音,只剩下惊惶。
“够了!”
沈崇山猛地一拍桌子,手却在微微发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虚浮,“你……你胡说!
砚舟他……他岂会如此!”
“父亲若不信,可亲自去查。”
我合上账册,声音冷硬如铁,“库房记录、当
铺存根、店铺掌柜的证词,女儿都已备好。
还有,”我目光如刀,转向脸色煞白的柳氏,“母亲可知,您那位好女儿沈云裳,早在一年半前,便已珠胎暗结?
她腹中那块肉,比陈砚舟金榜题名,可要早得多!
这停妻再娶、混淆血脉的罪名,御史台的弹章里,可是一条都不会少!”
“什么?!”
沈崇山如遭雷击,猛地看向柳氏。
柳氏早已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父亲瞬间苍老浑浊的眼睛:“父亲,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您继续维护您那‘前途无量’的状元女婿和‘情深义重’的庶女,等着御史的弹章、等着陈砚舟停妻再娶、宠妾灭妻、侵吞发妻嫁妆的罪名坐实,等着圣上震怒,等着沈家百年商誉扫地,等着您和您的爱妾、爱女,一起沦为京城的笑柄,甚至……锒铛入狱!”
沈崇山的身体晃了晃,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二,”我声音放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您立刻以沈家家主之名,向京兆府递状子,控告陈砚舟骗婚、侵吞妻子巨额嫁妆!
同时,将这本账册及所有相关证据,作为呈堂证供!
唯有如此,才能将沈家从此事中摘出来,最多落个‘识人不明’的教训,保住根基!”
4 铁证如山“你……你这是要逼死为父吗?!”
沈崇山老泪纵横,不知是悔是怒。
“是陈砚舟和沈云裳,在逼死沈家!”
我寸步不让,字字如锤,“父亲,女儿今日所受之辱,亦是沈家之辱!
沈家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更不是给那对狗男女挥霍糟蹋的!
您若还认我是沈家女儿,还想保住沈家基业,就按我说的做!”
我挺直脊梁,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的火焰,逼视着他。
这一刻,我不是那个被休弃的可怜妇人,而是沈家唯一能在这滔天巨浪中掌舵的人。
死寂在厅堂里蔓延。
沈崇山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神挣扎、痛苦、恐惧……最终,化为一片灰败的妥协。
他颤抖着手指了指我,又无力地垂下,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罢了……罢了……你……你看着办吧……”柳氏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彻底
瘫软在地。
尘埃落定。
我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对候在门外的兰心沉声道:“备笔墨!
去京兆府!”
三日后,宣政殿。
金砖墁地,蟠龙柱高耸,御香袅袅。
九五之尊端坐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大半面容,只余下两道深沉莫测的目光,扫视着殿中跪伏的众人。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新任御史张大人手持象牙笏板,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地将弹劾新科状元陈砚舟“停妻再娶”、“宠妾灭妻”、“侵吞发妻嫁妆”、“有辱斯文、败坏纲常”等数条大罪一一奏明。
每一条,都附有详实的证据摘要。
陈砚舟跪在殿中,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此刻却像沉重的枷锁。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将额发都濡湿了,贴在鬓角,狼狈不堪。
他想辩解,嘴唇哆嗦着,却在对上皇帝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沈云裳作为关键“外室”,也被传唤上殿。
她早已没了琼林宴上的得意,挺着显怀的肚子,跪在那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华丽的衣裙也掩不住满身的惊惶恐惧。
“陈砚舟,”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在大殿中回荡,“张御史所奏,你有何话说?”
“陛下!
臣冤枉!
臣冤枉啊!”
陈砚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以头抢地,咚咚作响,声音凄厉,“是沈氏!
是沈月凝她善妒成性,不能容人!
她捏造证据,构陷于臣!
求陛下明鉴啊陛下!”
他涕泪横流,指着跪在他侧后方的我,眼中是刻骨的怨毒。
“哦?”
皇帝的目光转向我,辨不出喜怒,“沈氏,你有何辩驳?”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双手将那份珍藏的、红得刺目的婚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民妇沈月凝,恳请陛下圣裁!”
“民妇手中所持,乃是三年前与陈砚舟于官府登记造册、钤有京兆府大印的正式婚书!
此乃铁证,证明民妇乃陈砚舟明媒正娶、三书六礼迎进门的结发正妻!”
“陈砚舟金榜题名,不思结发之情,反生豺狼之心!
在民妇毫不知情、更未犯‘七出’之条的情形下,公然停妻再娶,与庶妹沈云裳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此乃罔顾人
伦,藐视国法!”
“更有甚者!”
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陈砚舟三年来,巧立名目,骗走、强取、侵吞民妇嫁妆共计白银一万八千七百余两!
证据确凿,账册、人证、物证俱全,已由民妇之父沈崇山呈递京兆府!
民妇恳请陛下,依律严惩此等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徒!”
“同时,” 我重重叩首,额头触及冰凉的金砖,声音斩钉截铁,“求陛下判民妇与陈砚舟和离!
他陈砚舟所侵占民妇之嫁妆,必须一文不少,原物归还!
他陈府上下,凡用民妇嫁妆购置之物,一针一线,皆需清算!
民妇要他陈砚舟——净身出户!”
“净身出户”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大殿之上!
群臣震动,连御座上的皇帝,冕旒后的目光似乎都凝了一瞬。
“沈月凝!
你血口喷人!
你不得好死!”
陈砚舟彻底疯了,赤红着双眼,竟不顾殿前失仪,猛地朝我扑来,状若癫狂!
“放肆!”
“护驾!”
殿前侍卫厉喝,瞬间上前。
然而,比侍卫动作更快的,是一道冷冽如冰、裹挟着无边怒意的声音:“陈砚舟!
御前逞凶,你是要造反吗?!”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伐之气,瞬间冻住了陈砚舟的动作,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武将班列中,一人排众而出。
正是那日在琼林宴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镇北将军裴铮!
他并未看我,一双鹰隼般的厉眸死死锁住僵住的陈砚舟,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
他对着御座方向,单膝点地,拱手,声音沉肃如金铁交鸣:“陛下!
陈砚舟御前失仪,咆哮君前,形同谋逆!
臣请旨,即刻将此獠拿下!
其所犯罪行,证据确凿,请陛下圣心独断,严惩不贷,以正纲常,以儆效尤!”
裴铮的请命,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陈砚舟。
皇帝沉默片刻,那冕旒后的目光在裴铮身上停留一瞬,又扫过状若疯魔的陈砚舟和抖如筛糠的沈云裳,最终落在我高举的婚书上。
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陈砚舟停妻再娶,侵吞嫁妆,御前失仪,数罪并罚。
着革去功名,削职为民!
所侵吞沈氏嫁妆,着京兆府会同户部,限期三日,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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