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软在地。
尘埃落定。
我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对候在门外的兰心沉声道:“备笔墨!
去京兆府!”
三日后,宣政殿。
金砖墁地,蟠龙柱高耸,御香袅袅。
九五之尊端坐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大半面容,只余下两道深沉莫测的目光,扫视着殿中跪伏的众人。
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新任御史张大人手持象牙笏板,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地将弹劾新科状元陈砚舟“停妻再娶”、“宠妾灭妻”、“侵吞发妻嫁妆”、“有辱斯文、败坏纲常”等数条大罪一一奏明。
每一条,都附有详实的证据摘要。
陈砚舟跪在殿中,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此刻却像沉重的枷锁。
他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将额发都濡湿了,贴在鬓角,狼狈不堪。
他想辩解,嘴唇哆嗦着,却在对上皇帝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时,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
沈云裳作为关键“外室”,也被传唤上殿。
她早已没了琼林宴上的得意,挺着显怀的肚子,跪在那里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华丽的衣裙也掩不住满身的惊惶恐惧。
“陈砚舟,”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压,在大殿中回荡,“张御史所奏,你有何话说?”
“陛下!
臣冤枉!
臣冤枉啊!”
陈砚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以头抢地,咚咚作响,声音凄厉,“是沈氏!
是沈月凝她善妒成性,不能容人!
她捏造证据,构陷于臣!
求陛下明鉴啊陛下!”
他涕泪横流,指着跪在他侧后方的我,眼中是刻骨的怨毒。
“哦?”
皇帝的目光转向我,辨不出喜怒,“沈氏,你有何辩驳?”
我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双手将那份珍藏的、红得刺目的婚书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民妇沈月凝,恳请陛下圣裁!”
“民妇手中所持,乃是三年前与陈砚舟于官府登记造册、钤有京兆府大印的正式婚书!
此乃铁证,证明民妇乃陈砚舟明媒正娶、三书六礼迎进门的结发正妻!”
“陈砚舟金榜题名,不思结发之情,反生豺狼之心!
在民妇毫不知情、更未犯‘七出’之条的情形下,公然停妻再娶,与庶妹沈云裳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此乃罔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