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收泪,挺直背脊:“小姐您吩咐!”
“第一,把库房最里面那个樟木箱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送去御史台张大人府上。
记住,亲手交给张大人的长随福安,不必多言。”
那箱子里,除了这本核心账册的誊抄副本,还有几封陈砚舟早年写给我的、情真意切地诉说他如何拮据、如何需要银钱打点、如何承诺他日高中必不相负的信笺。
更有两份摁着沈云裳手印的借据——是她以陈砚舟外室身份,从我的陪嫁铺子里“借”走的大笔银钱。
铁证如山,足够让那位以刚正闻名的张御史,写出一份足以震动朝堂的弹章!
“第二,去寻城西的‘快嘴刘’,把今日琼林宴上,新科状元停妻再娶、宠妾灭妻、忘恩负义、用发妻嫁妆养外室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散出去。
要快,要狠,要让他陈砚舟的名字,明日就臭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舆论,有时比利剑更能杀人。
“第三,”我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中账册冰冷的硬壳,眼神彻底沉静下来,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去请我父亲……到我院子里来。”
是时候,让那位一直装聋作哑、默许甚至纵容这一切的父亲,做出选择了。
沈家的银子,沈家的女儿,不能白白被糟践。
兰心眼中燃起火焰,重重点头:“是!
奴婢明白!”
马车驶入沈府侧门,停在我那僻静的小院前。
刚踏入院门,一个茶杯便裹挟着风声,狠狠砸碎在我脚边!
滚烫的茶水混着瓷片飞溅,濡湿了裙角。
“孽障!
你还有脸回来!”
父亲沈崇山端坐堂上,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厉声喝骂,“我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当众撕毁休书?
顶撞朝廷命官?
你知不知道陈砚舟如今是什么身份!
他是天子门生!
是状元郎!
你……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他身边,继母柳氏拿着帕子,假惺惺地按着眼角,声音带着哭腔:“老爷息怒啊!
月凝她……她也是一时糊涂,被嫉妒冲昏了头。
云裳那孩子有了身孕,砚舟他也是……也是情非得已啊。
可再怎么说,月凝也不该当众给状元郎难堪,这……这让云裳以后如何在陈家立足?
让我沈家如何在京中立足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得意地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