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承砚施坦威的其他类型小说《善物该配善人全局》,由网络作家“爱吃潮州鱼面的杨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承砚的白月光是我亲妹妹。她偷走我的琴谱送给傅承砚,助他登上音乐界巅峰。我亲眼目睹他们拥吻时,失足从楼梯滚落,失去腹中孩子也失去声音。七年后我的独奏会轰动全球,傅承砚在庆功宴上当众忏悔:“我买下你当年最爱的施坦威钢琴,只求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摸着冰凉的琴键微笑,对着话筒说出七年来第一句话:“这架钢琴,我捐给儿童福利院。”---正文1后台空气里浮动着松香、木头与紧绷的汗水混合的气息。再过一个小时,这方小小的、堆满乐器箱和凌乱乐谱的天地之外,那座恢弘的音乐厅穹顶之下,将坐满屏息以待的观众。而我,苏音,将在那里,用一场独奏会宣告自己的彻底归来。七年,足以让一个名字蒙尘,也足以让一段沉默酿成最汹涌的浪涛。我的指尖悬在面前这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光...
《善物该配善人全局》精彩片段
傅承砚的白月光是我亲妹妹。
她偷走我的琴谱送给傅承砚,助他登上音乐界巅峰。
我亲眼目睹他们拥吻时,失足从楼梯滚落,失去腹中孩子也失去声音。
七年后我的独奏会轰动全球,傅承砚在庆功宴上当众忏悔:“我买下你当年最爱的施坦威钢琴,只求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摸着冰凉的琴键微笑,对着话筒说出七年来第一句话:“这架钢琴,我捐给儿童福利院。”
---正文1后台空气里浮动着松香、木头与紧绷的汗水混合的气息。
再过一个小时,这方小小的、堆满乐器箱和凌乱乐谱的天地之外,那座恢弘的音乐厅穹顶之下,将坐满屏息以待的观众。
而我,苏音,将在那里,用一场独奏会宣告自己的彻底归来。
七年,足以让一个名字蒙尘,也足以让一段沉默酿成最汹涌的浪涛。
我的指尖悬在面前这架施坦威三角钢琴光洁如镜的黑漆琴键上方,微微蜷曲,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迟疑。
无名指指根处,那道被厚重粉底精心遮掩的狭长伤痕,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有看不见的针狠狠刺入。
这痛感如此熟悉,昨日琴盖意外砸落时的闷响和指骨碎裂般的剧痛,瞬间穿透七年光阴的壁垒,凶狠地撞回脑海。
我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缩回手,掌心紧紧攥住那根受伤的手指,冰冷的汗水瞬间沁湿了掌心。
“苏老师?”
我的助理小林,一个圆脸、眼神里总带着点怯生生敬意的年轻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温热的柠檬水走近,我的失态让她瞬间顿住脚步,声音里掺进了明显的惊慌,“您的手……真的不要紧吗?
要不…我去跟剧院经理再沟通一下?
推迟或者……不用。”
我打断她,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气流,嘶哑得如同粗粝的砂纸摩擦。
七年不曾真正使用声带,每一次发声都带着一种陌生而滞涩的沉重感。
我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手指,重新将它们悬停在琴键上方。
那冰冷光滑的触感,像一条无声盘踞的蛇,蛰伏着旧日的毒液。
我闭上眼,深深吸进一口混杂着松香和灰尘的空气。
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结冻的冰湖。
“能弹。”
这两个字,耗尽了力气,更像是对自己的宣判。
小林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水杯放在旁边的谱架上,担忧的目光像羽毛一样扫过我僵硬的手。
2年七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噩梦碎片,总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刺穿意识的屏障。
那架承载着我所有少女梦想的旧钢琴,琴盖轰然砸落的巨响,混合着脚踝骨沉闷的碎裂声,还有……身体深处某种珍贵之物被无情剥离时那无声的、撕心裂肺的绝望。
楼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棱角,硌在脊骨上的剧痛,视野天旋地转,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上方楼梯转角处,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我的丈夫傅承砚,和我的亲妹妹苏晚。
他们吻得那样投入,那样旁若无人。
我的世界在那瞬间彻底失重、崩塌,坠入永恒的寂静深渊。
腹中的孩子没了,喉咙里原本流动的音符也死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承砚和苏晚,他们踩着我的琴谱、我的梦想、我孩子的骨血,登上了名利场的顶峰。
而我,苏音,这个名字连同那些曾属于我的荣光,被扫进了无人问津的角落,只余下满身看不见的伤疤和一座寂静的坟墓。
“苏老师,”小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刻意的轻快,试图驱散后台凝重的空气,“外面……气氛好得不得了!
座无虚席!
听说票开售三分钟就抢光了,黄牛价都炒到了天上呢!
大家都在等着听您这‘七年磨一剑’的绝响!”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那道被粉底勉强覆盖的伤痕上,指腹轻轻拂过,感受着皮肤下细微的凹凸。
这道新鲜的伤疤,叠加在七年前那场坠落留在灵魂深处的无数裂痕之上,是一种冰冷的提醒。
提醒我,有些痛楚从未真正远离,有些背叛,早已刻入骨髓。
3七点整,厚重的帷幕缓缓升起。
聚光灯像巨大的、灼热的探照灯,瞬间将我笼罩其中,隔绝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炫目的白光刺得眼睛生疼,一股巨大的晕眩感猛地攫住了我,胃部痉挛般抽搐。
我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感。
再睁开时,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八十八个黑白分明的琴键。
指尖落下。
肖邦的《革命练习曲》第一个雷霆般的和弦,如同积蓄了七年的惊雷,骤
然在寂静的音乐厅穹顶下炸裂开来!
那不是演奏,那是灵魂的咆哮,是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喷发的裂口!
每一个音符都裹挟着风暴的力量,砸在听众的心上。
左手低音区翻滚的怒涛,右手高音区迸溅的、如同刀锋般锐利的旋律,交织成一片惊心动魄的战场。
我的身体随着音乐的洪流而激烈起伏,受伤的无名指每一次敲击琴键都带来钻心的锐痛,但这痛楚仿佛成了燃料,让火焰燃烧得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指尖在琴键上狂奔,跳跃,砸落,像一场没有退路的搏杀。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光滑的琴键上。
视野的边缘开始模糊,只剩下黑白琴键在眼前疯狂地晃动、延伸。
脑海里却异常清晰,清晰地回放着七年前那架旧钢琴上被苏晚偷偷翻拍的琴谱草稿,回放着傅承砚凭借那些曲子在国际大赛上风光无限、接受采访时意气风发的脸,回放着楼梯转角处那令人作呕的缠绵……愤怒、屈辱、丧失至亲的剧痛……所有被时间尘封却从未愈合的伤口,在这一刻被音乐这把锋利的手术刀彻底剖开。
琴声时而如狂风骤雨,摧枯拉朽;时而如泣如诉,是午夜梦回时无人听见的呜咽;时而又凝聚成一种冰封千里的决绝,每一个休止符都带着斩断一切的力量。
最后一个音符,一个强而短促的、如同命运之锤敲下的和弦,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最后的强音冻结了。
一秒,两秒……然后,如同积蓄到极限的火山终于爆发,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几乎要掀翻音乐厅的穹顶!
无数人激动地站起身,掌声经久不息,汇成一片汹涌澎湃的声浪海洋。
我坐在那里,指尖还停留在最后一个和弦的琴键上,微微颤抖。
身体被巨大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接近虚脱的平静感占据。
聚光灯炙烤着我的皮肤,台下是无数张模糊的、激动万分的面孔。
那些掌声和欢呼,隔着七年的无声岁月传来,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热烈,却遥远。
终于,我缓缓抽离手指,站起身,对着那片沸腾的声浪,微微鞠躬。
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灯光刺眼,汗水顺着鬓
角滑落,渗进衣领,带来一丝凉意。
这巨大的成功,并未带来预想中的狂喜,胸膛里仿佛被挖空了一块,只剩下巨大的回响过后的空洞和疲惫。
回到后台,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被厚重的门隔绝,瞬间跌入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
小林像只受惊的小鸟般扑过来,眼圈泛红,激动得语无伦次:“苏老师!
太棒了!
简直……简直无法形容!
外面都疯了!
您听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巨大的精神消耗和手指伤处的钝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吞噬着仅存的力气。
小林立刻会意,忙不迭地递上温水。
我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水流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缓解。
“还有……那个,”小林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紧张,眼神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庆功宴……在顶楼的宴会厅。
剧院方、赞助商……还有,傅承砚先生……他们都在等您了。”
傅承砚。
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在我疲惫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微澜,随即沉没,只留下更深沉的寒意。
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出青白。
终于来了。
这迟到了七年的“重逢”。
<4顶楼的宴会厅流光溢彩。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炫目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混合气息。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成功人士们脸上挂着模式化的微笑,低声交谈着。
当我出现在门口时,厅内的喧闹声明显停顿了一瞬,所有的目光——探究的、欣赏的、好奇的、复杂的——如同聚光灯般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刺穿着我摇摇欲坠的瓶颈。
我面无表情,挺直脊背,像一柄孤峭的剑,缓缓走入这片浮华的名利场。
小林紧张地跟在我身后半步。
“苏音!
我们今晚的女神!”
剧院经理红光满面地迎上来,热情地张开双臂,试图给我一个拥抱。
我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只向他伸出了手。
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用力握住我的手摇晃:“无与伦比的演出!
简直……简直是奇迹!
你让这座城市今晚彻底失眠了!”
我微微颔首,依旧沉默。
目光
穿过晃动的人影,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身影。
傅承砚。
他站在宴会厅相对安静的一角,端着一杯香槟,正与一位头发花白的知名乐评人交谈。
七年时光似乎格外厚待他。
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岁月在他英俊的脸上刻下的几道浅痕非但无损魅力,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沉稳的味道。
他依旧是人群的焦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和掌控感。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侧过头来。
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
隔着衣香鬓影,隔着七年无法丈量的时光鸿沟,隔着无声的血泪和背叛。
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审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的、浓重的痛楚?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指节分明地凸起,泄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我平静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但脸上没有泄露分毫波澜。
5“苏音……”一个带着哽咽的女声在身旁响起,带着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靠近。
苏晚。
她今天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色紧身礼服裙,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只是眼眶泛红,精心描绘的眼睛里噙着泪水,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伸出手,似乎想抓住我的手臂。
“姐……你终于肯出现了……这些年,我和承砚哥……我们真的好想你……好担心你……”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充满了表演的痕迹。
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我如同被冰冷的毒蛇舔舐,猛地后退一步,动作迅捷而决绝。
冰冷的视线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直直地钉在她脸上。
苏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哀戚瞬间凝固,被一丝错愕和难堪取代。
她精心维持的悲情面具,在我无声的、毫不掩饰的厌恶目光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这无声的对峙而骤然降温,附近的几位宾客投来了好奇或尴尬的目光。
傅承砚快步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苏晚身前,隔断了我们之间冰冷的视线交锋。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沉重的、近乎恳求的复杂意味。
“苏音,”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试图安抚的语调,
目光却紧紧锁着我的眼睛,仿佛想穿透那层冰封的平静,看到其下的暗涌,“好久不见。
你的演奏……震撼人心。”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艰涩,“这七年……我知道,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但……”6他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宴会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场白里。
主持人显然得到了某种授意,将话题巧妙地引向了傅承砚。
女士们,先生们!
今晚不仅是我们伟大的钢琴家苏音女士的荣耀之夜,更让我们荣幸地请到了另一位与我们音乐厅、与苏音女士有着深厚渊源的贵宾——傅承砚先生!”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整个宴会厅,“众所周知,傅先生不仅是我们这座城市文化事业的坚定支持者,更是一位极具鉴赏力的音乐爱好者!
今晚,傅先生更是带来了一份极其珍贵、饱含深情的礼物,要送给今晚的主角——苏音女士!”
聚光灯应声而动,精准地打在了宴会厅中央那块巨大的、覆盖着深红色丝绒布的区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傅承砚在主持人热情的手势邀请下,缓步走向场中央的麦克风。
他步履沉稳,但每一步都似乎踏在无形的弦上,带着一种沉重的仪式感。
他站定,目光扫过全场,最后深深地、深深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沉甸甸的,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有愧疚,有追忆,有痛苦,甚至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期盼。
“各位,”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晚能站在这里,站在苏音女士复出音乐会的庆功宴上,于我而言……百感交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勇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冰冷的面容。
“七年前……发生了一些事。”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一些……让我追悔莫及,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因为我的愚蠢、我的懦弱、我的……辜负,让一个才华横溢的灵魂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让她……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忏悔意味的独白所吸引。
八卦和探究的目光
在我、傅承砚以及一旁脸色煞白的苏晚之间来回逡巡。
“这七年,”傅承砚的声音哽了一下,他微微侧过头,深吸一口气,再转回来时,眼底竟泛起了清晰可见的泪光,“每一天,每一刻,忏悔和痛苦都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离开过我。
我寻找过,用尽一切办法……却始终找不到她。
直到今晚……”他再次看向我,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怆,“苏音,我知道,再多的道歉也无法弥补过去的万分之一。
再多的痛苦,也无法抵消你承受过的绝望之万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块覆盖着丝绒布的巨大物体,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沉重。
“我唯一能做的,或许是……试图找回一点过去。”
他抬起手,指向那块丝绒布,“我知道,你曾经多么珍视它,它承载着你最初的梦想和纯粹的热爱。
七年前……因为我的错,它离开了你。”
7话音落下,他猛地抬手,用力扯下了那块厚重的深红色丝绒布!
巨大的红绸如同瀑布般滑落。
灯光下,一架堪称艺术品的施坦威D-274三角钢琴静静矗立在宴会厅中央。
它通体是极其罕见的深海蓝色,如同凝固的夜空,琴身上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天然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而璀璨的星辰光芒。
它完美,昂贵,无懈可击,如同一个被精心修复的、关于过去的奢华幻梦。
正是七年前,在我怀有身孕、满心欢喜地规划着未来时,曾无数次拉着傅承砚的手,驻足在琴行橱窗外,痴痴凝望的那一款。
那时,他拥着我,笑着说:“等我们的小家安顿好,等我们的孩子出生,我一定把它买来,放在阳光最好的房间里送给你。”
记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入心脏。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橱窗玻璃上倒映着我们依偎的身影,他手指的温度,他承诺时眼底的温柔……和后来楼梯拐角处那肮脏的背叛画面疯狂交织、撕裂!
我站在原地,身体像被瞬间冻结的冰雕。
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指尖冰冷麻木。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宴会厅里那些或好奇、或同情、或看戏的模糊面孔,在视野里扭曲晃动。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被一
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痛楚。
傅承砚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哀求的颤抖,透过麦克风,穿透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清晰地砸在我的耳膜上:“苏音……这架琴,它一直在等你。
就像我……这七年来,从未停止过对你的忏悔和等待。
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
好吗?”
他殷切地望着我,那眼神里混杂着痛苦、期盼和一种近乎绝望的脆弱。
赎罪?
机会?
这两个词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孩子冰冷的身体、喉咙里被生生扼杀的尖叫、楼梯转角处那两张忘情拥吻的脸……七年的沉默、七年的流放、七年在绝望深渊里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子……岂是这一架冰冷昂贵的钢琴可以衡量的?
岂是他一句轻飘飘的“赎罪”可以抹平的?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悲哀和荒谬感,瞬间冲垮了所有的麻木与眩晕。
这怒火是如此纯粹,如此冰冷,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等待着我的反应,等待着这场盛大忏悔剧的结局——是痛哭流涕的原谅,还是冷漠的拒绝?
傅承砚屏住了呼吸,眼神死死锁住我,仿佛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我懂了。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架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如同深海星辰的施坦威钢琴。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规律的“叩、叩”声,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如同倒计时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停在钢琴前,深海蓝的琴身倒映出我苍白而毫无表情的脸。
我抬起手,没有看傅承砚一眼,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凉光滑的琴盖表面。
水晶镶嵌的星辰在指腹下流转着冰冷的光泽。
触感坚硬、昂贵,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华丽牢笼。
它试图打捞起沉没的旧梦,却只让我触摸到更深、更刺骨的虚无和讽刺。
8七年前那个在橱窗外憧憬着阳光、孩子和琴声的女人,早已连同她腹中的骨血,一起摔死在了冰冷的楼梯底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
宴会厅里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香槟塔气泡细微的破裂声。
我微
微侧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那些或期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面孔,像一幕无声的哑剧。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宴会厅入口处,一直紧张地攥着双手、焦急地望着我的小林身上。
我朝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小林愣了一下,随即像接到了某种神圣指令般,猛地反应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怯懦和紧张,只剩下一种被巨大任务点燃的、近乎悲壮的决心。
她挺直了背脊,迈着异常坚定的步伐,穿过鸦雀无声的人群,一步步走向场中央的麦克风。
她的脚步同样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走到麦克风前,站定。
小小的身躯在巨大的聚光灯下显得有些单薄,但她的眼神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凛然的光。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忠诚。
然后,小林开口了。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年轻,清亮,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宣告:“各位来宾,苏音老师让我代为转达她的决定。”
她微微停顿,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尤其是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的傅承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苏音老师决定,将这架施坦威钢琴,无偿捐赠给市儿童福利院‘阳光之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种真空般的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震惊、茫然、难以置信、随即是恍然大悟后的极度错愕和……一丝看透真相后的复杂唏嘘。
傅承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如同宴会厅里冰冷的石膏柱。
他挺拔的身形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香槟杯“啪”地一声脆响,摔碎在光洁的地面上,金黄色的酒液和碎片四溅开来,如同他瞬间崩塌的、精心构建的赎罪幻梦。
他死死地盯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震惊、难以置信、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彻底击垮的绝望疯狂交织、碎裂,最后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空洞和灰败。
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苏晚则发
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抽气,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精心描画的脸彻底扭曲,涂着鲜艳蔻丹的手指死死掐进了掌心,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敢置信。
小林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平静,却字字如刀:“捐赠手续将由苏音老师的律师全权办理。
苏音老师希望,这架承载过音乐梦想的钢琴,能在‘阳光之家’找到它真正的位置,为那些需要光明和快乐的孩子们,带去美好的旋律和希望。”
“不……”傅承砚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找回了一丝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他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冲过来抓住我,“苏音!
你不能……这不是……这不是我……”他想说“这不是我的本意”?
还是想说“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他的话语破碎不堪,眼神里是彻底的崩塌和溺水般的无助。
9我缓缓地转过身,终于,第一次,真正地、正面地迎上了傅承砚那双写满崩溃和哀求的眼睛。
七年的时光,七年的沉默,七年的痛楚,在这一刻凝聚成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然后,我微微侧身,靠近了小林手中的麦克风。
喉咙深处,那块沉睡了七年、被绝望和伤痛封死的坚冰,在巨大的情绪冲击和冰冷的意志驱动下,终于发出了细微的、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碎裂声。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陌生的气流艰难地涌过干涩灼痛的声带。
我开口了。
声音是嘶哑的,低沉的,如同沙漠深处干涸了太久的地泉重新渗出第一缕浑浊的水流。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粗糙的摩擦感,如同砂砾滚过玻璃,却奇异地穿透了宴会厅里死寂的空气,清晰地落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善物,”我的目光掠过那架价值连城却冰冷刺骨的深海蓝钢琴,最后定格在傅承砚那张彻底失魂落魄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的嘲讽,“该配善人。”
说完这七个字,如同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也耗尽了我对这个男人、对这场闹剧、对这不堪回首的七年最后一丝牵扯。
喉咙深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虚脱的轻松感,也随之弥漫开来。
我不再看任何人,不再理会身后那片死寂之后瞬间爆发的、压抑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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