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嘴唇翕动了几下,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水杯放在旁边的谱架上,担忧的目光像羽毛一样扫过我僵硬的手。
2年七年前那场吞噬一切的噩梦碎片,总在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刺穿意识的屏障。
那架承载着我所有少女梦想的旧钢琴,琴盖轰然砸落的巨响,混合着脚踝骨沉闷的碎裂声,还有……身体深处某种珍贵之物被无情剥离时那无声的、撕心裂肺的绝望。
楼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棱角,硌在脊骨上的剧痛,视野天旋地转,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上方楼梯转角处,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我的丈夫傅承砚,和我的亲妹妹苏晚。
他们吻得那样投入,那样旁若无人。
我的世界在那瞬间彻底失重、崩塌,坠入永恒的寂静深渊。
腹中的孩子没了,喉咙里原本流动的音符也死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傅承砚和苏晚,他们踩着我的琴谱、我的梦想、我孩子的骨血,登上了名利场的顶峰。
而我,苏音,这个名字连同那些曾属于我的荣光,被扫进了无人问津的角落,只余下满身看不见的伤疤和一座寂静的坟墓。
“苏老师,”小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刻意的轻快,试图驱散后台凝重的空气,“外面……气氛好得不得了!
座无虚席!
听说票开售三分钟就抢光了,黄牛价都炒到了天上呢!
大家都在等着听您这‘七年磨一剑’的绝响!”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那道被粉底勉强覆盖的伤痕上,指腹轻轻拂过,感受着皮肤下细微的凹凸。
这道新鲜的伤疤,叠加在七年前那场坠落留在灵魂深处的无数裂痕之上,是一种冰冷的提醒。
提醒我,有些痛楚从未真正远离,有些背叛,早已刻入骨髓。
3七点整,厚重的帷幕缓缓升起。
聚光灯像巨大的、灼热的探照灯,瞬间将我笼罩其中,隔绝了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炫目的白光刺得眼睛生疼,一股巨大的晕眩感猛地攫住了我,胃部痉挛般抽搐。
我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喉咙深处翻涌的恶心感。
再睁开时,目光平静地投向那八十八个黑白分明的琴键。
指尖落下。
肖邦的《革命练习曲》第一个雷霆般的和弦,如同积蓄了七年的惊雷,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