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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星光全局

小春雨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毕业晚会上,陆时谦当着全校的面邀请我跳舞。他是天之骄子,我是普通到尘埃里的张静怡。三个月后,他当着整个篮球馆向我表白。所有人都说,张静怡走了大运。直到校庆日那天,我拿着自己打工半年买的戒指想给他惊喜。却听见休息室里他朋友起哄:“谦哥,赌约快到期了,什么时候甩了那个书呆子?”陆时谦轻笑:“急什么,校庆结束就分。”“真没动心?”有人追问。“动心?”他弹了弹烟灰,“赌赢的奖品而已。”我手里的戒指盒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语气戏谑:“怎么,你也来下注?”请记住所有女孩都值得被爱,不要因为自卑否定自己。你的爱给谁都热烈,是因为你好,而不是他好。1.舞会阴影毕业晚会的喧嚣,像一锅煮沸的糖浆,甜腻滚烫地裹挟着礼堂每一个角落。水晶吊灯泼洒下...

主角:陆时谦张静怡   更新:2025-06-12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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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时谦张静怡的其他类型小说《迟来的星光全局》,由网络作家“小春雨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毕业晚会上,陆时谦当着全校的面邀请我跳舞。他是天之骄子,我是普通到尘埃里的张静怡。三个月后,他当着整个篮球馆向我表白。所有人都说,张静怡走了大运。直到校庆日那天,我拿着自己打工半年买的戒指想给他惊喜。却听见休息室里他朋友起哄:“谦哥,赌约快到期了,什么时候甩了那个书呆子?”陆时谦轻笑:“急什么,校庆结束就分。”“真没动心?”有人追问。“动心?”他弹了弹烟灰,“赌赢的奖品而已。”我手里的戒指盒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语气戏谑:“怎么,你也来下注?”请记住所有女孩都值得被爱,不要因为自卑否定自己。你的爱给谁都热烈,是因为你好,而不是他好。1.舞会阴影毕业晚会的喧嚣,像一锅煮沸的糖浆,甜腻滚烫地裹挟着礼堂每一个角落。水晶吊灯泼洒下...

《迟来的星光全局》精彩片段

毕业晚会上,陆时谦当着全校的面邀请我跳舞。

他是天之骄子,我是普通到尘埃里的张静怡。

三个月后,他当着整个篮球馆向我表白。

所有人都说,张静怡走了大运。

直到校庆日那天,我拿着自己打工半年买的戒指想给他惊喜。

却听见休息室里他朋友起哄:“谦哥,赌约快到期了,什么时候甩了那个书呆子?”

陆时谦轻笑:“急什么,校庆结束就分。”

“真没动心?”

有人追问。

“动心?”

他弹了弹烟灰,“赌赢的奖品而已。”

我手里的戒指盒掉在地上,滚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语气戏谑:“怎么,你也来下注?”

请记住所有女孩都值得被爱,不要因为自卑否定自己。

你的爱给谁都热烈,是因为你好,而不是他好。

1. 舞会阴影毕业晚会的喧嚣,像一锅煮沸的糖浆,甜腻滚烫地裹挟着礼堂每一个角落。

水晶吊灯泼洒下过于明亮的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空气里混杂着香水、汗水和蛋糕甜腻的气息,嗡嗡的人声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我缩在礼堂最偏僻的角落,背脊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柱,像一只误入金丝雀笼子的灰麻雀。

身上这条为了毕业咬牙买下的淡蓝色连衣裙,此刻仿佛有千斤重,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舞池中央,是另一个世界。

衣香鬓影,流光溢彩,旋转的裙摆如同盛放的花。

那里没有张静怡的位置。

“喂,看到没?

陆时谦又换女伴了,这次是隔壁艺校那个校花吧?”

旁边几个女生的议论声,细碎地钻进耳朵。

“啧,人家陆少,换女伴比换衣服还勤。

不过谁让人家是陆时谦呢?”

另一个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和酸涩,“家世、长相、能力…哪样不是顶配?

天之骄子啊,命好呗。”

“天之骄子”四个字,像几根细小的冰针,扎进我的耳膜。

我下意识地又往柱子阴影里缩了缩,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攒动的人头,投向舞池最璀璨的那个焦点。

陆时谦。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领口一丝不苟,衬得那张本就俊美得张扬的脸愈发夺目。

水晶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跳跃着,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光芒的中心。

他正和一个穿着亮片红裙、美得惊心动魄的女生共舞,姿态优雅从容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轻而易举就掌控着全场的视线。

他是另一个星系里燃烧的恒星,而我,不过是仰望星空的尘埃。

一曲终了,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陆时谦微微欠身,对红裙女生说了句什么,女生掩着嘴娇笑起来。

他松开手,目光随意地扫过人群,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然后,那双深邃得如同子夜寒星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喧嚣与光影的帷幕,直直地、精准地锁定了角落里的我。

心脏猛地一停,随即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倏忽褪得干干净净。

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他看见我了?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看我?

在无数道惊愕、探寻、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成的网中,陆时谦迈开了长腿。

他拨开人群,姿态随意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一步一步,朝着我所在的、这个被遗忘的角落走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议论声、音乐声、笑声,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他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地板上的声音,“嗒嗒嗒、嗒嗒嗒”清晰得如同踩在我的心跳上。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身上清冽好闻的雪松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

“张静怡?”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确认。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加深了,微微倾身,向我伸出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下一支舞,能邀请你吗?”

他的语调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在死寂的空气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清晰地听到周围瞬间爆开的抽气声和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

“谁?

张静怡?

哪个张静怡?”

“就是那个总坐第一排,除了看书啥也不会的书呆子?”

“陆时谦疯了吗?

邀请她?”

“搞什么啊……”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皮肤上。

巨大的羞窘和恐慌攫住了我,血液冲上脸颊,烫得吓人。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想把自己更深地藏进柱子的阴影里,但双腿却像灌了铅,钉在原地动弹
不得。

他的耐心似乎出奇的好,那只手依旧稳稳地停在我面前,没有一丝收回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似乎想从我这片贫瘠的土壤里看出什么隐藏的宝藏。

礼堂里所有的喧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世界缩小到只剩下他伸出的手,和他眼中那片我看不懂的深海。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最终,不知是哪里来的孤勇,还是被那目光蛊惑,我颤抖着,把自己冰凉、汗湿的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他干燥温暖的掌心。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细微的电流猛地窜过全身。

他唇角弯起一个更明显的弧度,手腕一收,便不由分说地将我带离了那片安全的阴影,拉入了那片令人眩晕的光明与喧嚣之中。

2. 温柔陷阱三个月的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快得让人恍惚。

陆时谦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彻底侵入了我原本只有书本和打工的、单调得像一页页复印纸的生活。

图书馆靠窗的老位置,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在摊开的厚重典籍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我正埋首于一段晦涩的拉丁文注释,眉头紧锁。

身旁的位置被人拉开,熟悉的清冽雪松气息飘来。

他自然地坐下,长腿在桌下几乎碰到我的膝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我放在桌角的一本《欧洲中世纪艺术史》,随意地翻看起来。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指尖偶尔划过书页的沙沙声,奇异地盖过了我胸腔里那点不争气的鼓噪。

周末的街头,人群熙攘。

我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厚书,埋头赶着去咖啡馆打工。

鞋带毫无征兆地松开了。

我刚想弯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先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

陆时谦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自然地在我面前蹲下,动作利落地替我系好松散的鞋带。

人来人往的街边,他姿态坦然,仿佛做着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阳光勾勒着他专注的侧脸轮廓,我抱着书僵在原地,脸颊滚烫,只能看到他头顶柔软的发旋。

“小怡,生日快乐!”

推开KTV包厢厚重的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彩带喷筒的炸响瞬间将我淹没。

包厢里挤满了人,大多是陆时谦
那个圈子的朋友,几张熟悉的脸孔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带着善意的笑容。

巨大的蛋糕摆在中央,烛火跳跃。

陆时谦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拿着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笑容在迷离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

他那些朋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和一种心照不宣的促狭。

有人吹了声口哨:“谦哥,可以啊!

蛋糕定这么大!”

另一个声音笑着接话:“那当然,给咱嫂子过生日,排面必须拉满!”

嫂子……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圈陌生的涟漪,甜蜜混杂着巨大的不真实感。

我生日那天,他更是直接包下了市中心旋转餐厅顶层的整个观景平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如星河倒悬的城市夜景。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

侍者推着餐车,上面没有食物,只有一只巨大的、用红丝绒包裹的首饰盒。

他亲自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条设计极简却流光溢彩的钻石项链,吊坠是一颗纯净剔透的梨形钻石。

灯光下,它折射出的光芒几乎刺痛了我的眼睛。

“喜欢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洗得发白的棉布裙边,喉咙发紧。

这份礼物的价值,恐怕抵得上我妈妈辛苦工作好几年。

巨大的惶恐和一种被洪流裹挟的眩晕感紧紧攫住了我。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清晰地映着我局促不安的倒影。

“太…太贵重了,时谦。”

我声音干涩,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不能……给你的,就值得。”

他打断我,语气是不容置喙的温和,拿起项链,绕过我的脖颈。

冰凉的钻石贴上皮肤的瞬间,我猛地一颤。

他温热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后颈,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他替我扣好搭扣,双手扶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落地窗。

巨大的玻璃像一幅流动的画卷,映出灯火辉煌的城市,也映出我们依偎的身影。

他站在我身后,下巴几乎抵着我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

窗外的繁华与他身上的光芒融为一体,将我完全笼罩。

“看,”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根响起,带着一丝蛊惑,“这是我们的城市。”

镜子里,他唇角弯
着完美的弧度,眼神专注地落在我的倒影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布置的杰作。

那一刻,巨大的甜蜜和更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惶恐同时在我心底翻涌。

我下意识地侧过头,避开镜中他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目光落在餐桌上。

为了这次约会,我提前很久,笨拙地挑选了一张印着星空图案的硬卡纸,用我最工整的字,抄下了《小王子》里那句烂熟于心的话: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要用心去看。

——送给我的星星zjy我把它折好,小心地压在了他的餐盘底下。

那份轻飘飘的心意,在眼前这条昂贵的钻石项链和这俯瞰众生的奢华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3. 球场告白篮球馆内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沸腾的蒸笼。

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声、球鞋摩擦地板的尖啸、篮球撞击篮筐的闷响,所有声音都混杂在一起,冲击着耳膜。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和狂热的气息。

校际决赛,最后十秒,比分胶着。

陆时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在球场上疾驰、腾挪。

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

他一个假动作晃开防守,急停,起跳,手腕发力,篮球划出一道决绝而优美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终场哨响!

整个球馆瞬间被点燃了!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顶棚。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场中央那个被队友高高抛起的胜利核心。

我被人群推挤着,站在最前排的看台边缘,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刚在体育馆小卖部买的、最普通的那种塑料瓶装运动饮料。

冰凉的瓶身凝结的水珠濡湿了我的掌心。

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关键一球而剧烈跳动,血液冲上脸颊,滚烫一片。

目光追随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的身影,他笑容灿烂,耀眼得如同太阳本身。

队友们终于把他放了下来。

他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毛巾,胡乱擦着脸上的汗,目光穿透层层叠叠兴奋的人群,竟然准确地落到了我的方向。

隔着鼎沸的人声和晃动的身影,他朝我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胜利者肆意的笑容。

然后,在所有人尚未平息的狂热注视下,他分开人群,一步步朝我所在的看台走来。

喧嚣声诡异地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
有惊讶,有探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艳羡和嫉妒。

我僵在原地,像个被聚光灯突然捕获的不知所措的小丑,手里那瓶廉价的运动饮料仿佛有千斤重。

他走到看台边缘,隔着不高的围栏,微微喘息着。

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光洁的地板上。

他随手把擦汗的毛巾扔给旁边一个队员,目光灼灼地锁住我,带着运动后特有的蓬勃热气。

“张静怡!”

他的声音穿透了球馆里尚未散尽的嘈杂,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度。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忽然单手撑住围栏,利落地翻身跃上,稳稳地落在了我面前狭窄的走道上。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水和阳光混合的气息。

他微微俯身,那双在球场上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带着一种近乎滚烫的专注,直直地看进我的眼底。

他伸出手,不是要那瓶水,而是越过它,带着薄茧的温热指尖,轻轻拂开了我额前被汗水粘住的一缕碎发。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这一方空间里,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志在必得?

“哇哦——!!!”

短暂的死寂后,是足以掀翻屋顶的、更疯狂的尖叫和口哨声!

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我淹没。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整齐划一的起哄声浪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整个人都懵了。

血液似乎全部涌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看到陆时谦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脸,和他眼中那片炽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的光芒。

世界天旋地转,只剩下那句“做我女朋友”在脑海里反复回荡,震得我灵魂都在颤抖。

在几乎要冲破耳膜的起哄声浪中,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我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瞬间,更大的欢呼声炸裂开来!

陆时谦脸上的笑容瞬间放大,带着纯粹的、张扬的喜悦。

他猛地张开双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将我拥入怀中!

那个拥抱,带着胜利的滚烫温度,带着球场上的汗水气息,带着无数道羡慕嫉妒的目光,像一个巨大而华丽的
囚笼,将我紧紧锁住。

我僵硬地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手里那瓶冰凉的饮料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无人注意。

4. 赌局真相校庆日的校园,像一锅煮沸的八宝粥,热闹得过了头。

巨大的彩色气球拱门矗立在主干道入口,各色社团的摊位挤挤挨挨,吆喝声、音乐声、嬉笑声此起彼伏,空气里充斥着爆米花的甜腻和烤肠的焦香。

阳光明晃晃地洒下来,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我逆着喧闹的人流,脚步有些虚浮地朝着体育馆方向走去。

右手紧紧攥在帆布包的肩带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包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像一个滚烫的秘密,硌着我的肋骨,每一次心跳都带着它的重量。

盒子里,是我用过去整整半年在咖啡馆端盘子、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攒下的每一分钱,买下的一枚铂金素圈戒指。

款式简单到极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在戒指内侧,用极细的激光刻着两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字母:L&Z。

陆和张。

打工的日子很累。

咖啡馆里弥漫的浓郁咖啡香曾让我无数次反胃,图书馆闭馆后独自一人整理如山书堆的孤寂几乎将我吞噬。

手上的皮肤因为长时间浸泡在洗洁精里而变得粗糙,关节处甚至裂开了细小的口子。

但每当疲惫得快要撑不住时,想到他,想到他低头替我系鞋带时的侧影,想到他在旋转餐厅里说“给你的,就值得”时的眼神,心里某个角落就会泛起一丝微弱的甜。

这枚戒指,是我倾尽所有能给予的、最郑重的心意。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在这个属于我们学校、也似乎注定属于他光芒万丈的日子里。

想象着他看到戒指时可能露出的表情——惊讶?

感动?

还是像往常那样,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宠溺笑容?

心跳得有些快,手心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体育馆巨大的后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篮球拍打地面的砰砰声和男生的吆喝,但更清晰的喧嚣被隔绝在外。

我绕到侧面,走向那排供球员休息的房间。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穿过高大的窗户,在空旷冷清的走廊上投下长长的、菱形的光斑,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脚步在标着“1号”的休息室门口停下。

门没有关严,留着
一道几指宽的缝隙。

里面传来一阵哄笑声,夹杂着几声口哨,是陆时谦那几个最常在一起的哥们儿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手指蜷缩起来,准备敲门的手停在半空。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既因为即将到来的惊喜而紧张,也因为里面传来的肆无忌惮的喧闹而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一个拔高的、带着明显戏谑的声音清晰地穿透门缝钻了出来,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猛地扎进我的耳膜:“谦哥!

赌约快到期了吧?

打算什么时候甩了张静怡那个书呆子啊?

哥几个可都等着看呢!”

哄笑声瞬间更大、更刺耳了,像一群聒噪的乌鸦。

时间,在那一刻被冻住了。

走廊里斜射的阳光依旧明亮,空气中的尘埃还在无声地飞舞。

可我的世界,所有的声音、光线、温度,都瞬间被抽空,只剩下那片死寂的真空,和心脏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碾碎的剧痛。

我像一尊被钉在走廊冰冷瓷砖上的石像,血液瞬间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心脏,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只有那扇虚掩的门缝里,传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钩子,狠狠撕扯着我的神经。

短暂的哄笑停歇后,那个熟悉到骨子里、此刻却陌生得令人战栗的低沉嗓音,带着一种慵懒的、漫不经心的腔调,响了起来:“急什么?”

是陆时谦的声音。

他甚至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像冰渣子刮过玻璃,“校庆结束就分。

总得给点面子,演完最后一场。”

“演?”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带着夸张的惊讶,“谦哥,你这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那小书呆子被你哄得一愣一愣的,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吧?

上次生日那条项链,啧啧,大手笔啊!

赌注下得够狠!”

“小意思。”

陆时谦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轻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砸点真东西,怎么能让这木头疙瘩开窍,乖乖上钩?”

“不过谦哥,”又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点试探和好奇,“说真的,这都小半年了,天天对着那张清汤寡水的脸……真没动过一点点心?

那妞虽然闷了点,但仔细瞅瞅,其实挺耐看的,尤其那股子倔劲儿……动心?”

陆时谦的声音陡
然拔高,清晰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那语气里的嘲弄和不屑,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冰锥,瞬间穿透门板,将我钉死在原地。

紧接着,是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

短暂的停顿后,是他吐出一口烟雾的声音,悠长而散漫。

然后,他那如同淬了冰碴子、带着赤裸裸鄙夷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耳膜上:“呵……动心?”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裹挟着无尽的凉薄,“一个赌赢的奖品而已,玩玩就得了,还当真了?”

“赌赢的奖品而已……玩玩就得了……还当真了?”

……这几个短句,像淬了剧毒的冰凌,反复地在我的脑海里穿刺、炸裂。

每一次回响,都带来更深一层的麻木和彻骨的寒冷。

眼前的世界开始剧烈地摇晃、旋转。

走廊明亮的阳光变得刺目而扭曲,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仿佛都凝结成了尖锐的冰晶。

呼吸被彻底扼住了。

肺叶像两片干涸的龟裂土地,拼命翕张着,却吸不进一丝氧气。

巨大的耳鸣声如同尖锐的警报,瞬间淹没了所有。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阵钝重的、仿佛被活生生剜去的剧痛,那痛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抽干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紧攥着帆布包肩带的手指猛地一松。

“啪嗒。”

一声轻响,在骤然死寂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清晰。

那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方盒,从我虚软无力的指间滑脱,掉落在冰冷光洁的瓷砖地面上。

盒子没有摔开,只是在地上轻微地弹跳了一下,然后,打着旋儿,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那扇虚掩的门缝前,停在了门槛内侧一点点的地方。

休息室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门里门外。

门内似乎传来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轻微声响,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门口走来。

我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和心脏被撕裂后空洞的回响。

我甚至没有力气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个滚落在地的丝绒盒子上。

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限量版球鞋。

然后,是笔挺的、沾着些许灰尘黑色的裤脚。

陆时谦站在门口,高大的身
影逆着休息室里的灯光,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身上还穿着球衣,额发微湿,带着运动后的气息。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地上的丝绒盒子上,停顿了一秒。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被打断的不耐烦和被打扰的漠然。

随即,他缓缓抬起眼,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我惨白如纸的脸,扫过我空洞失焦的眼睛,最后定格在我因极力克制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撞破的慌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只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出突然闯入的、拙劣的闹剧。

他微微弯下腰,动作随意得像捡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纸团,两根修长的手指轻易地拈起了那个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他直起身,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盒面,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

嘴角,竟然还勾起了一抹极其浅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怎么?”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那种惯常的、掌控一切的慵懒腔调,尾音微微上扬,像一把淬了毒的钩子,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你也来下注?”

那句“你也来下注?”

像淬了冰的针,扎进耳膜,也扎破了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幻象。

心脏被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被巨大的、近乎麻木的疼痛碾过。

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四肢,唯独抽空了大脑和心脏。

陆时谦捏着那个深蓝色丝绒盒,嘴角那抹戏谑的弧度尚未完全消失,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近乎残忍的审视。

他在等我的反应?

崩溃?

质问?

还是像以前那样,怯懦地低下头?

时间仿佛被拉长,走廊冰冷的空气凝固成实体。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让我仰望、让我心跳失序、让我以为触碰到了星辰的天之骄子。

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漠然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没有眼泪,没有质问,没有预想中的崩溃。

一股奇异的、冰冷的平静感,像潮水般从脚底涌起,淹没了所有的疼痛和难堪。

我甚至感觉不到愤怒,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和彻骨的清醒。

在他带着一丝玩味和等待的目光中,我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惨白得像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纸。

目光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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