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邱彦何叙白的其他类型小说《血线攀上荣誉墙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泉涧冲山人一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南省总队通信集训队的训练场上,五月的太阳已经有了不容置疑的分量,明晃晃地悬在头顶,把水泥地炙烤得滚烫,蒸腾起一股干燥的、混杂着尘土和汗水的独特气息。空气凝滞不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何叙白站在队列里,崭新的迷彩作训服紧贴着皮肤,脊背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黏腻腻的,让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试图让衣服和后背之间多一点空隙。队列前方,集训队冯队长声如洪钟,正在进行开训动员。“同志们!”冯队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五十天!有线、无线两大块硬骨头!攀登固定、收放被复线、密语收发……每一项都是硬功夫,都是保畅通、打胜仗的命根子!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别以为下了连队就万事大吉,通信兵的门槛,这才刚抬脚!谁怂了,...
《血线攀上荣誉墙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江南省总队通信集训队的训练场上,五月的太阳已经有了不容置疑的分量,明晃晃地悬在头顶,把水泥地炙烤得滚烫,蒸腾起一股干燥的、混杂着尘土和汗水的独特气息。
空气凝滞不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何叙白站在队列里,崭新的迷彩作训服紧贴着皮肤,脊背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黏腻腻的,让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背,试图让衣服和后背之间多一点空隙。
队列前方,集训队冯队长声如洪钟,正在进行开训动员。
“同志们!”
冯队长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年轻而紧绷的脸庞,“五十天!
有线、无线两大块硬骨头!
攀登固定、收放被复线、密语收发……每一项都是硬功夫,都是保畅通、打胜仗的命根子!
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别以为下了连队就万事大吉,通信兵的门槛,这才刚抬脚!
谁怂了,谁趴下了,趁早滚蛋!”
话音铿锵,砸在水泥地上仿佛能溅起火星。
何叙白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他悄悄抬起眼,视线掠过前面战友的后脑勺,落在远处训练场角落——那里,一堵灰白色的高墙突兀地矗立着,在刺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森严。
那就是冯队长口中反复强调的“攀登固定”训练墙,六米的高度,在平坦的训练场上拔地而起,像一道冷酷的试炼之门。
墙面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借力的凸起或缝隙,只有顶端固定着用于模拟固定电话线的金属环。
何叙白的目光停留在那墙面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悄然攥住了他的胃。
“何叙白!”
点名册上终于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像要把肺里所有的燥热都压下去,猛地向前一步跨出队列,脚跟并拢,发出清脆的响声:“到!”
声音努力拔高,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文化摸底,全队第一!”
冯队长看着花名册,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赞许,随即目光锐利地转向他,“好苗子!
到了训练场,别给我光动笔杆子!”
“是!”
何叙白再次挺胸,大声回应。
队列里投来几道含义不同的目光——有钦佩,也有审视,甚至角落里似乎响起一声极轻的嗤笑。
何叙白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
文化课第一的
光环此刻像一层薄薄的糖衣,在这充满汗味和钢铁气息的训练场上,显得异常脆弱。
队列解散的哨音尖锐地划破沉闷的空气。
四班的班长邱彦,一个身材精干、动作利落如豹子的年轻士官,立刻把十个新兵拢到了一起。
他脸庞棱角分明,眼神明亮而专注,仿佛时刻都在捕捉信息。
“都给我打起精神!”
邱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目光在十个新兵脸上迅速扫过,“我叫邱彦,你们的班长。
五十天,吃住训练都在一起。
四班,没有孬种!
有线、无线,哪个环节掉链子,就是砸咱四班的牌子!
明白没有?”
“明白!”
十个人齐声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激起小小的回音。
何叙白站在队列边缘,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融入其中。
邱彦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半秒,那眼神沉静,看不出情绪,却让何叙白心头莫名一紧。
集训的节奏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理论教室里的密语课,是何叙白的绝对领域。
那些复杂的数字编码、变换规则,在他脑中仿佛自有其清晰的脉络。
教官讲解时,他手中的笔飞快地在笔记本上移动,留下工整清晰的记录,逻辑推导如行云流水,常常能举一反三,甚至提出更优的编码思路。
无线电台的操作,那些精密的旋钮、复杂的呼叫程序,他也上手极快,耳机里的电流杂音和断续的信号,在他耳中仿佛能自动过滤、解码。
教官偶尔投来赞许的目光,同班的新兵,如副班长陈志刚,那个沉默稳重、眉宇间带着超越年龄坚毅的战友,也会在他快速排除一个电台小故障后,投来一个肯定的眼神。
然而,当训练科目切换到有线部分,尤其是站在那堵六米高的攀登训练墙下时,何叙白身上那种游刃有余的灵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徒手攀登——这名字听起来简单,却要求士兵仅凭双手双脚的爆发力、协调性和对身体的精准控制,在光滑的墙面上快速攀至顶端完成线缆固定。
它是对身体本能和神经协调的残酷拷问。
第一次面对这堵墙时,何叙白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他模仿着邱班长示范时那流畅有力的动作:蹬地、跃起、双手扒住墙沿、引体向上、收腹、抬腿……邱彦的动作
一气呵成,像一只轻灵的壁虎,几秒钟就稳稳地挂在了墙顶。
轮到何叙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蹬地向上跃起。
身体离地的瞬间,失控感就攫住了他。
双手倒是扒住了墙沿,但预想中手臂和腰腹同时发力引体向上的动作完全走了样。
腰腹像是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双腿在空中胡乱蹬踹,找不到任何支点,沉重的身体成了巨大的累赘,无情地向下拖拽。
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刮擦在粗糙的水泥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
“稳住!
收腹!
腿抬起来!”
邱彦在下面大声提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何叙白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涌出,顺着太阳穴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
他拼尽全力试图把一条腿甩上去,身体却像断了线的秤砣,猛地向下沉坠。
扒住墙沿的手指再也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绝望地滑脱。
他重重地摔在墙根下厚厚的保护垫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
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扑了他一脸。
“噗……”队列里终于没能忍住,响起一声清晰的笑,随即又赶紧憋了回去。
是班里那个叫张猛的新兵,人如其名,长得壮实,性格也直来直去,此刻正咧着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何叙白趴在垫子上,脸颊火辣辣地烧着,那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耳膜上,比摔下来的疼痛更甚。
“笑什么!”
邱彦一声低喝,目光严厉地扫过张猛,后者立刻收敛了笑容,低下头。
邱彦走到垫子旁,伸出手:“起来!
摔一次就蔫了?
通信兵爬不了杆子,上了战场就是废人!”
他抓住何叙白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起来,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蹬墙的爆发力不够,引体时腰腹没绷住,核心散了!
记住发力顺序!”
何叙白低着头,拍打着作训服上的灰土,不敢看邱彦的眼睛,只觉得手腕被班长攥过的地方隐隐发烫,混着刚才摔倒的痛感,一点点渗进骨头里。
队列里异常安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扫过其他战友,陈志刚微微蹙着眉,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切;李大柱
,那个憨厚壮实的战友,嘴巴微张着,一脸担忧;张猛虽然不再笑,但嘴角仍残留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弧度。
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中央,比那六米高墙更让他窒息。
那堵灰白的水泥墙,在刺目的阳光下,冰冷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日子在单调而高强度的训练中一天天滚过。
无线密语课和电台操作,何叙白依旧如鱼得水,指尖在电键上翻飞,将无形的电波编织成精准的指令。
然而,只要集合哨声响起,指向有线训练场,尤其是那堵该死的攀登墙,何叙白的心就立刻沉入谷底。
那堵墙成了他无法逾越的梦魇。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循环往复。
无论邱彦如何分解动作、强调要领,无论他如何模仿别人的动作,何叙白身体的协调性仿佛被一种无形的诅咒封印了。
蹬墙、扒沿、引体、收腹、抬腿——这几个在别人看来连贯自然的动作,在他身上总是支离破碎。
有时蹬墙力量够了,扒沿却手滑;有时扒住了,引体向上时腰腹又像面条一样软下去,双腿悬空乱蹬;偶尔引体成功,身体勉强上提,收腹抬腿的关键时刻又功亏一篑,整个人狼狈地挂在那里,进退维谷,然后精疲力竭地坠落。
汗水浸透了他的作训服,在墙面上留下一次次失败的湿痕。
手掌被粗糙的水泥墙面磨破,血丝混着汗水和尘土,结成暗红的痂,每一次抓握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手肘和膝盖在无数次磕碰中淤青肿胀。
最要命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越收越紧。
队列里,张猛虽然不再公然嘲笑,但那偶尔投来的、带着点怜悯又有点优越感的目光,依然像小刀子一样割人。
陈志刚和李大柱他们完成得越来越轻松利落,那流畅的身影每一次在墙顶固定好线缆,对何叙白而言都是一次无声的鞭笞。
一次傍晚的加练,夕阳把训练场染成一片血色。
何叙白又一次挂在墙的半腰,手臂剧烈颤抖,身体像风中的枯叶摇摆不定。
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下方传来邱彦严厉的吼声:“何叙白!
腿!
你的右腿是摆设吗?
收上去!
挂住!
挂住啊!”
声音里充满了恨铁
不成钢的焦灼。
何叙白咬碎了牙关,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拼尽最后一丝意志力试图把沉重的右腿甩上去。
然而,腰腹核心的力量如同被瞬间抽空,身体猛地一沉。
绝望的失重感再次降临。
“小心!”
一声惊呼。
预想中坠落的剧痛没有传来。
他重重地砸在了一个厚实宽阔的后背上,两个人一起滚倒在保护垫上。
是何叙白摔下来时,正巧撞上了刚从单兵帐篷架设训练区走过来的李大柱。
李大柱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撞得闷哼一声,两人在垫子上滚作一团。
何叙白慌忙爬起来,顾不上自己,赶紧去拉李大柱:“大柱!
你怎么样?
伤着没?”
声音带着惊慌和后怕。
李大柱龇牙咧嘴地坐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却憨厚地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没事儿,叙白!
咱这身板,结实着呢!
倒是你,摔疼没?”
他关切地看着何叙白磨破的手掌和苍白的脸。
何叙白看着他真诚而毫无怨怼的眼神,一股巨大的愧疚和酸楚猛地冲上鼻尖,眼眶瞬间发热。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摇了摇头。
“班长,”李大柱转向邱彦,恳切地说,“我看叙白是太紧张了,动作都变形了。
要不,我陪他练练?
俩人琢磨琢磨?”
邱彦看着眼前这一幕,严厉的目光扫过何叙白写满自责的脸,又落在李大柱真诚的脸上。
他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了几分:“行。
注意安全。”
他深深看了何叙白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审视,有压力,似乎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何叙白,别光用死力,用点脑子!
多想想动作怎么连贯。”
夕阳的余晖给训练场镀上一层黯淡的金红。
队友们陆续收操离去,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何叙白和李大柱两人,以及那堵沉默而顽固的高墙。
“叙白,别急,咱慢慢来。”
李大柱的声音像他本人一样厚实,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没有急着让何叙白再爬,而是先拉着他走到墙根下。
“你看我,”李大柱说着,开始非常缓慢地分解动作,“蹬地要猛,但不是瞎使劲,脚掌踩实了,一股劲往上送。”
他用力蹬踏地面,演示着那股自下而上的爆发
感。
“然后,手!”
他抬起粗壮的手臂,“扒墙沿的时候,手指头要像钩子一样扣进去!
别光用掌心,吃不住劲!”
他用粗大的手指在墙面上比划着抓扣的动作,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凸起。
何叙白紧盯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默默记在心里。
“最关键的是这儿!”
李大柱拍了拍自己结实如铁板的腹部,“腰!
腰腹得绷住!
像块铁板!
你一扒住墙,引体向上的时候,腰腹就得同时绷紧锁死,把下半身稳住!
别让它乱晃悠!
然后,借着引体那股往上带的劲,收腹!
抬腿!
一气呵成!”
他一边说,一边极慢地模拟着收腹抬腿的动作,强调着腰腹核心发力的瞬间。
“来,你试试分解动作,别急着往上爬,就练蹬地扒沿和引体那一下的腰腹绷紧。”
李大柱站在何叙白侧后方,做好了保护的姿势。
何叙白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只专注于李大柱强调的几个要点。
蹬地!
脚掌发力!
身体向上送!
双手猛地扒住墙沿!
扣紧!
几乎在同时,他调动所有意念,死死绷紧腰腹核心,一股力量自腹部瞬间传递到四肢,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绳索向上提拉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但那种对抗下坠的稳定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好!
好!
就这个感觉!
绷住!”
李大柱兴奋地低吼,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托在何叙白腰后,给予着支撑和信心。
一次,两次,三次……何叙白反复练习着这最初的两个分解动作。
每一次扒住墙沿,每一次有意识地绷紧腰腹核心,都让他对那种“稳住”的感觉多一分熟悉。
汗水顺着鬓角小溪般流淌,磨破的手掌被汗水浸得刺痛,但眼中那层绝望的阴霾,似乎被这笨拙却扎实的分解练习,撕开了一道细微的光亮。
墙根的阴影越来越长,渐渐将两人吞没,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身体撞击墙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傍晚回荡。
李大柱的陪伴像一剂强心针,暂时驱散了何叙白心头的阴霾。
然而,当训练强度陡然提升,尤其是加入快速收放沉重的被复线项目时,那根名为“希望”的细线,再次被绷紧到了极限。
被复线,军用野战电话线,单盘五百米,缠绕在沉重的钢制线盘上。
收放线训练,不仅是对体力的压榨,更是对
协同和技巧的考验。
两人一组,一人背负线盘冲锋,另一人紧随其后,将坚韧的黑色被复线快速、准确地放出或收回,既要保证线路畅通无阻,又要避免打结缠绕。
线盘转动时发出的沉闷“嘎吱”声,以及被复线摩擦线盘边缘的“嘶啦”声,混合着教官的吼叫,构成了一曲让人神经高度紧张的交响。
<何叙白和陈志刚分到了一组。
陈志刚是副班长,动作沉稳有力,配合意识极强。
何叙白负责背负那沉重的线盘冲锋。
几十斤的重量压上肩背的瞬间,他感觉膝盖微微一沉。
咬牙冲出去,脚下的砂石路坑洼不平。
奔跑中,身体每一次颠簸起伏,肩上的线盘就像沉重的铁锤砸在肩胛骨上。
更要命的是收放线的协调。
他需要根据陈志刚的动作和口令,配合奔跑节奏,控制线盘的转动速度。
快了,线会打结缠绕;慢了,跟不上陈志刚放线的速度,线路会被拉直绷紧,甚至可能扯断。
“何叙白!
线松了!
跟上!”
陈志刚在前方回头大喊,声音在急促的喘息中显得有些变形。
何叙白手忙脚乱地加速摇动线盘手柄,沉重的线盘发出不满的“嘎吱”声。
“太紧了!
放点!
放点!
要缠住了!”
陈志刚又吼。
何叙白慌忙松手,线盘因惯性猛地倒转,被复线瞬间松弛下来,像一条垂死的黑蛇瘫在地上。
“搞什么名堂!
重来!”
负责监督的杜副队长,一个面容黝黑、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兵,厉声喝道,声音像鞭子一样抽在何叙白耳膜上。
汗水糊住了他的眼睛,肩背火辣辣地疼,手掌被线盘粗糙的手柄磨得生疼。
他瞥见旁边小组的张猛,动作流畅地和搭档配合着,线在他手中驯服地延伸出去,收放自如。
张猛甚至抽空朝他这边瞥了一眼,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像针一样刺在何叙白疲惫不堪的神经上。
一次次的“重来”,像钝刀子割肉。
沉重的线盘,不听使唤的被复线,杜副队长的呵斥,张猛无声的嘲讽,还有陈志刚一次次不得不中断动作回头接应他时那无奈却依然克制的眼神……所有的压力、挫败、体力透支混杂在一起,终于在一次收线训练中彻底爆发。
何叙白背着线盘,按照口令拼命摇动手柄回收被
复线。
手臂早已酸痛得如同灌了铅,视线因汗水而模糊。
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身体猛地向前扑倒。
沉重的线盘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同时,绷紧的被复线“嘣”的一声闷响,线盘手柄因他脱手而疯狂倒转,瞬间绞成了一团乱麻。
剧痛和绝望瞬间淹没了何叙白。
他趴在滚烫的地上,线盘压着他,那团乱麻般的被复线刺眼地摊在面前。
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成了笑话。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粗糙的砂石刺破了他的指关节,鲜血混着泥土渗了出来。
喉咙里压抑了太久的呜咽再也控制不住,化作一声嘶哑的低吼冲了出来。
泪水混着汗水,咸涩地流进嘴里。
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趴在地上、肩膀剧烈抖动的身影上。
杜副队长皱紧了眉头。
邱彦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铁青。
陈志刚沉默地蹲下身,用尽全力将沉重的线盘从何叙白背上移开,然后伸手去拉他。
何叙白甩开他的手,挣扎着自己爬起来,低着头,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沾满泥土和血痕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邱彦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刺目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
他没有立刻训斥,只是沉默地看着何叙白颤抖的肩膀和低垂的头颅。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邱彦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没有怒骂,却比怒骂更沉重:“何叙白,起来。
把线捋顺。”
他指着地上那团乱麻,“自己弄乱的摊子,自己收拾干净。
通信兵,线就是命!
命可以断,线不能乱!
收不好这盘线,今晚就别吃饭了!”
那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何叙白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混杂着痛苦、不甘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倔强。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过身,扑向那团乱麻般的被复线,用那双磨破了皮、沾着血和泥的手,近乎疯狂地开始解那死结。
粗糙的线缆边缘刮擦着他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执拗地用手指抠,用指甲挑,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黑色的被复线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陈志刚默
默地蹲在他旁边,也伸出手,和他一起耐心地理顺那些纠缠的线缆。
李大柱走了过来,递上一瓶水,放在何叙白脚边。
张猛远远看着,脸上那惯常的嘲弄神情消失了,眉头微微蹙起,最终只是扭过头,用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训练场上亮起了刺眼的大灯。
何叙白终于将那团乱麻理顺,重新整齐地缠绕回线盘上。
他双手的伤口被汗水、泥土和线缆的纤维碎屑糊住,钻心地疼。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沉重的线盘重新背在肩上,挺直了腰板,看向邱彦,嘶哑地说:“班长,线……收好了。”
邱彦深深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手上,停留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一些:“归队!
今晚加餐,有红烧肉,给我多吃点!”
说完,他转身走向杜副队长,低声交谈了几句。
杜副队长严厉的目光扫过何叙白,没再说什么,吹响了收操的哨音。
何叙白背着线盘,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跟在队伍最后面。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汗湿的背上,激起一阵寒颤。
肩背的疼痛,掌心的刺痛,还有心底翻涌的屈辱和倔强,交织在一起。
他抬头望了一眼被大灯照亮的攀登墙,那冰冷的灰白墙面在强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这一次,他眼中除了沉重,似乎还多了一点什么别的东西——一种被逼入绝境后反而生出的、破釜沉舟的狠劲。
那顿晚饭,何叙白食不知味。
红烧肉油腻的香气在食堂里弥漫,他却机械地扒着米饭,味同嚼蜡。
同桌的陈志刚默默地把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夹到他碗里。
李大柱也笨拙地把自己碗里的肉拨了几块给他,嘟囔着:“多吃点,长力气。”
何叙白喉咙发堵,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埋头用力咀嚼,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嚼碎了咽下去。
回到简陋的营房,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瘫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
掌心被磨破的皮翻卷着,边缘红肿,渗出的血丝和污垢混在一起,每一次弯曲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拧开医务室领来的碘伏瓶子,用棉签蘸着,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手臂
条件反射地一缩,下意识地护住了手腕。
“嘶……”这细微的抽气声和护腕的动作,引起了旁边正在整理内务的陈志刚的注意。
他放下手中的军被,走了过来,蹲在何叙白面前。
“手怎么样?
我看看。”
陈志刚的声音沉稳。
何叙白犹豫了一下,摊开双手。
昏暗的灯光下,那双手的惨状让陈志刚也皱紧了眉头。
“这么严重……”陈志刚拿起何叙白丢在一边的碘伏棉签,动作比何叙白自己轻柔得多,“别硬撑,该去卫生队就去。”
他仔细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污垢,“下午……摔那一下,是不是撞到手腕了?”
何叙白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又想缩手。
陈志刚的手却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小臂,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下意识护住的手腕位置。
“没……没什么,就是扭了一下,老毛病了。”
何叙白有些慌乱地解释,避开了陈志刚探究的目光。
手腕处确实传来隐隐的酸痛,那是很久以前一次意外留下的旧伤,平时并无大碍,但在剧烈的冲击和反复用力下,就会隐隐作痛。
下午被线盘砸倒时,手腕狠狠地硌在了地上,当时只顾着羞愤和剧痛,没在意,此刻被陈志刚点破,那酸胀感似乎更清晰了。
陈志刚没再追问,只是沉默地帮何叙白清理好伤口,又拿出一小卷干净的纱布,示意他伸手。
何叙白看着陈志刚熟练地替他包扎,动作轻柔而利落。
“班长……下午……”何叙白低着头,声音干涩,“我……给四班丢人了。”
陈志刚包扎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头也没抬:“丢人?
谁没个坎儿?
班长下午是狠了点,但你没看他最后看你手的眼神?”
他打好最后一个结,拍了拍何叙白的肩膀,“邱班长带兵就这样,他急,是怕你掉队,怕你上战场因为这‘短板’丢了命。
通信兵,一个环节掉链子,整个链条就断了。
他骂你,是没把你当外人。”
何叙白怔怔地听着,下午邱彦那铁青的脸和最后那句“多吃点红烧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
他还没完全消化陈志刚的话,对方却起身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打开柜门,摸索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了回来。
“给。”
陈志刚把一副东西塞到何叙白手里。
入手是厚实粗糙的帆布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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