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憨厚壮实的战友,嘴巴微张着,一脸担忧;张猛虽然不再笑,但嘴角仍残留着一丝不以为然的弧度。
各种目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在中央,比那六米高墙更让他窒息。
那堵灰白的水泥墙,在刺目的阳光下,冰冷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日子在单调而高强度的训练中一天天滚过。
无线密语课和电台操作,何叙白依旧如鱼得水,指尖在电键上翻飞,将无形的电波编织成精准的指令。
然而,只要集合哨声响起,指向有线训练场,尤其是那堵该死的攀登墙,何叙白的心就立刻沉入谷底。
那堵墙成了他无法逾越的梦魇。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循环往复。
无论邱彦如何分解动作、强调要领,无论他如何模仿别人的动作,何叙白身体的协调性仿佛被一种无形的诅咒封印了。
蹬墙、扒沿、引体、收腹、抬腿——这几个在别人看来连贯自然的动作,在他身上总是支离破碎。
有时蹬墙力量够了,扒沿却手滑;有时扒住了,引体向上时腰腹又像面条一样软下去,双腿悬空乱蹬;偶尔引体成功,身体勉强上提,收腹抬腿的关键时刻又功亏一篑,整个人狼狈地挂在那里,进退维谷,然后精疲力竭地坠落。
汗水浸透了他的作训服,在墙面上留下一次次失败的湿痕。
手掌被粗糙的水泥墙面磨破,血丝混着汗水和尘土,结成暗红的痂,每一次抓握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手肘和膝盖在无数次磕碰中淤青肿胀。
最要命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越收越紧。
队列里,张猛虽然不再公然嘲笑,但那偶尔投来的、带着点怜悯又有点优越感的目光,依然像小刀子一样割人。
陈志刚和李大柱他们完成得越来越轻松利落,那流畅的身影每一次在墙顶固定好线缆,对何叙白而言都是一次无声的鞭笞。
一次傍晚的加练,夕阳把训练场染成一片血色。
何叙白又一次挂在墙的半腰,手臂剧烈颤抖,身体像风中的枯叶摇摆不定。
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汗水流进眼睛,模糊了视线。
下方传来邱彦严厉的吼声:“何叙白!
腿!
你的右腿是摆设吗?
收上去!
挂住!
挂住啊!”
声音里充满了恨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