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蹲在他旁边,也伸出手,和他一起耐心地理顺那些纠缠的线缆。
李大柱走了过来,递上一瓶水,放在何叙白脚边。
张猛远远看着,脸上那惯常的嘲弄神情消失了,眉头微微蹙起,最终只是扭过头,用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训练场上亮起了刺眼的大灯。
何叙白终于将那团乱麻理顺,重新整齐地缠绕回线盘上。
他双手的伤口被汗水、泥土和线缆的纤维碎屑糊住,钻心地疼。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沉重的线盘重新背在肩上,挺直了腰板,看向邱彦,嘶哑地说:“班长,线……收好了。”
邱彦深深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手上,停留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声音缓和了一些:“归队!
今晚加餐,有红烧肉,给我多吃点!”
说完,他转身走向杜副队长,低声交谈了几句。
杜副队长严厉的目光扫过何叙白,没再说什么,吹响了收操的哨音。
何叙白背着线盘,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跟在队伍最后面。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汗湿的背上,激起一阵寒颤。
肩背的疼痛,掌心的刺痛,还有心底翻涌的屈辱和倔强,交织在一起。
他抬头望了一眼被大灯照亮的攀登墙,那冰冷的灰白墙面在强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
这一次,他眼中除了沉重,似乎还多了一点什么别的东西——一种被逼入绝境后反而生出的、破釜沉舟的狠劲。
那顿晚饭,何叙白食不知味。
红烧肉油腻的香气在食堂里弥漫,他却机械地扒着米饭,味同嚼蜡。
同桌的陈志刚默默地把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夹到他碗里。
李大柱也笨拙地把自己碗里的肉拨了几块给他,嘟囔着:“多吃点,长力气。”
何叙白喉咙发堵,低低地说了声“谢谢”,埋头用力咀嚼,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嚼碎了咽下去。
回到简陋的营房,疲惫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瘫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双手。
掌心被磨破的皮翻卷着,边缘红肿,渗出的血丝和污垢混在一起,每一次弯曲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拧开医务室领来的碘伏瓶子,用棉签蘸着,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