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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选择原谅她谢逐渊恒霜全文+番茄

未系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逐渊是我在灵山捡来的。彼时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我见他可怜,起意救了他。为了报恩,他赘入我家门。在我们成婚三个月后,他却消失了。我跑遍整个灵山,都没寻到他。我想,他不会回来了。后来,我又在灵山捡了个人。他问:“你想要什么?”我答∶“你能给我什么?”“凡我所有,皆可奉上。”“那你嫁给我,做赘婿可愿?”他脸红如霞,迟疑地点点头。忽然,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带刀侍卫分立左右。谢逐渊黑着脸进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扯出一丝笑。“用我暖床不够,还要找他人?”1.天色如墨,大雨倾盆。珠帘微晃,暗香浮动。风势渐长。我夹起一口菜,味同嚼蜡,索性放下了筷子。恒霜道:“潭娘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恒霜是这处宅子中的侍女,一个小我六岁的妹妹。她天真烂漫,能与...

主角:谢逐渊恒霜   更新:2025-05-20 20: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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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逐渊恒霜的其他类型小说《当然是选择原谅她谢逐渊恒霜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未系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逐渊是我在灵山捡来的。彼时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我见他可怜,起意救了他。为了报恩,他赘入我家门。在我们成婚三个月后,他却消失了。我跑遍整个灵山,都没寻到他。我想,他不会回来了。后来,我又在灵山捡了个人。他问:“你想要什么?”我答∶“你能给我什么?”“凡我所有,皆可奉上。”“那你嫁给我,做赘婿可愿?”他脸红如霞,迟疑地点点头。忽然,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带刀侍卫分立左右。谢逐渊黑着脸进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扯出一丝笑。“用我暖床不够,还要找他人?”1.天色如墨,大雨倾盆。珠帘微晃,暗香浮动。风势渐长。我夹起一口菜,味同嚼蜡,索性放下了筷子。恒霜道:“潭娘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恒霜是这处宅子中的侍女,一个小我六岁的妹妹。她天真烂漫,能与...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谢逐渊恒霜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谢逐渊是我在灵山捡来的。

彼时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我见他可怜,起意救了他。

为了报恩,他赘入我家门。

在我们成婚三个月后,他却消失了。

我跑遍整个灵山,都没寻到他。

我想,他不会回来了。

后来,我又在灵山捡了个人。

他问:“你想要什么?”

我答∶“你能给我什么?”

“凡我所有,皆可奉上。”

“那你嫁给我,做赘婿可愿?”

他脸红如霞,迟疑地点点头。

忽然,门被猛地推开,两个带刀侍卫分立左右。

谢逐渊黑着脸进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扯出一丝笑。

“用我暖床不够,还要找他人?”

1.天色如墨,大雨倾盆。

珠帘微晃,暗香浮动。

风势渐长。

我夹起一口菜,味同嚼蜡,索性放下了筷子。

恒霜道:“潭娘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恒霜是这处宅子中的侍女,一个小我六岁的妹妹。

她天真烂漫,能与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像是灵山的春燕,能破开宅子的死气沉沉。

我摇摇头,问:“谢逐渊呢?”

“传信的说,小侯爷军务繁多,暂时抽不出空来。”

“军务繁多……当真是大忙人啊。”

恒霜听出我的阴阳怪气,道:“听说是西北战事又起,若非如此,以小侯爷对姑娘的珍重,早跑来见姑娘了。”

珍重?我环顾四周。

金缕衣,檀木床,渴饮千金酒,饿啖山海肴。

的确,这些是我不曾有过的,玉食锦衣之下,让我难免有了一丝恍惚,仿佛一场大梦。

一个村女得到了永安侯世子的垂怜,在世人眼中,是何等的有幸。

因谢氏一门在耀耀皇权之下,风光无限。

在他人口中,我得以窥见谢家旧事之一隅。

他的祖父永安侯谢坚,果敢坚毅,战无不胜,曾陪着太祖出生入死,太祖即位后,赏其千金,封万户侯。

他的父亲谢无疾,为人少言不泄,官至太尉,手掌重权,位极人臣。

太祖为结两家之好,或思于笼络谢氏,为长子与谢氏女定下婚约。

昌吉三十年,太祖崩。

长平元年,谢家小姐入主中宫,同年谢逐渊出生。

他幼时机敏好动,帝喜,便允其常伴在身侧。

从祖父之志,少而骁勇,且承谢氏荫庇,张扬肆意。

正如这次重逢后,他不由分说地将我带到这处私宅中。

说是邀我小住,实则变相
地囚我在此地。

真是胆大妄为。

他不愿来见我,也不愿放我走。

相识一年,我竟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我记得,明明不久前,他还是个笑如朗月的少年郎,心中藏不住事,常与我倾言,与我诉衷。

这才过了多久,就变得这般陌生了?

难道恢复记忆了,便露出獠牙不成?!

是了,那定是他失忆时的伪装……初遇那日,是雨季难得的晴天,我带着油菜花上山采药,油菜花摇尾狂奔,很快没影了。

不一会儿,在数声犬吠中,我看到了杂草堆中的谢逐渊。

他肩上中了一箭,嘴唇发黑,看来是箭上有毒。

幸而我会点医术,家中也有草药。

为他清理伤口时,我发现他身上有不少疤痕,大大小小数十道,最深的一道横贯腰间。

血色华衣,指尖厚茧,满身刀伤,他身份不简单啊。

我顿感不妙,能满身是伤昏倒在山里的,怎么可能是什么普通人,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

烫手山芋如今虚弱至极,半条命还握在阎王手中,我也只能看着他叹气。

直到天黑,他还未醒,唯有鼻息间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我让油菜花守在他身边,油菜花像是听懂了一般,乖乖坐着不动了。

刚走没多久,油菜花忽然叫了起来。

我进去一看。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他捂着伤口撑起身,茫然地看着我。

“你昏倒在灵山,是我救了你。”

他定定看着我,泛白的唇中缓缓吐出几个字:“谢谢。”

“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捎信给他们。”

他捂着脑袋,蹙眉晃脑,惘然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真是晴天霹雳,少有的艳阳日也让我心中湿冷。

我心一横,道:“我只能留你四日,四日后,你自行离开。”

“嗯。”

他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我已无暇猜测他的心思,望着茫茫灵山,我仿佛看到了无数把刀已朝我砍来,如果他的仇家发现他在这,我命垂危啊。

次日清晨,我在犬吠中醒来。

我用被子蒙住头,门外又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开门一看,谢逐渊正砍着柴火,油菜花围在他身旁打转。

他挥动斧头,肩背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许是伤口裂开,缠伤带上已渗出血液。

面如冠玉,劲骨丰肌,确是个美人。

可美人不着寸缕地砍柴,
哦不,他腰间还缠着衣物遮挡,可就算如此,给人的震撼也实在太大了。

我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你在做什么?”

谢逐渊停下动作,道:“你救了我,我想报恩。”

他挠挠头,又说:“我不太会干这些,不过……我会学,我保证!

我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别折腾了,你回去休息。”

我推着他进屋。

又一日,我睡醒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味道……还算差强人意。

出门一看,谢逐渊提着桶在喂鸡鸭,油菜花又跟在他屁股后面,时不时扒拉他的腿。

此情此景,我无话可说。

心中想得只有一件事:是不是该给他买身衣服?

青天白日的,虽说没什么人,他赤条条在外面总归不好。

如是想法,便如是做了。

他呆呆地接过衣服,眼若琉璃,辉光点点。

话说他穿上布衣的模样,着实顺眼,压住了他眉宇间的锋芒气,整个人内敛了不少。

我不禁多说了几句:“你说你失忆了,那我该怎么叫你呢,总不能成天喂啊哎啊的喊吧?”

谢逐渊沉思。

半晌后,他道:“谷雨。”

哈?天又下起绵绵细雨,谷雨……那不就是前几天吗?

见雨是雨,这名取得挺随性啊。

我给油菜花取名还看它一身黄呢。

我点头,道:“好名字……你呢?我姓潭,单字芸,你可唤我芸娘。”

“潭芸……芸娘,我记住了。”

四日之期已过,我见灵山并无异动,还是收留了谢逐渊。

毕竟只是多了双碗筷,少得却是砍柴、做饭、饲鸡养鸭、遛狗此类杂事。

他衣着不凡,想必失忆前也是个贵公子,庖厨之事却得心应手,真是出乎意料。

见他做得不错,我也就放心地上山打猎、采药了。

那时的我和他并无丝毫的逾越之意。

双方心中都紧绷着一根线。

我仍在想他是否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而他大概是想着,如何让我不赶他走,如何恢复记忆。

可不知何时起,一切都渐渐变味了。

一天之中,他总是跟在我的身后,打猎、采药、捕鱼都是双人成行。

行山途中的无意识触碰,他局促地藏手,微红的耳朵,失序的肢体动作,都让我心中一颤。

更要命的是,他的目光热烈得让人难以忽视。

虽有虎狼之姿,眼神却如犬鹿般无辜,将他一身凌厉之气
消得一干二净。

我无法脱身,纵容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许久后,我听到自己问他:“你可愿嫁给我?”

他的脸上泛起红晕,轻轻牵起我的手。

“芸娘……”我不记得他说了什么,一时冲动定下的决定,让我恍惚了很久。

在捅破窗户纸的第二日,我们便成亲了。

山川草木为证,日月相贺。

我本以为我会与他在山间自由一辈子。

好景不长,他恢复记忆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

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扬长而去。

纸条上只写了两字:“勿念”。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纸条,实在难以把如此决绝薄情的话和他放在一处。

即便如此,我还是去找他了,虽知是徒劳,但当我跑遍灵山,气喘吁吁时,也让我死心了。

我以为我和他再无交集,没成想他又出现了。

到底是旧情难忘还是心有不甘,想必他心中清楚,否则也不会以如此强硬的手段,将我绑到邺州。

他,绝对是我的梦魇。

在他离开后的每一日,我都无法安眠。

如今在他的私宅更是对我的折磨,我不想此生系于他喜怒之间,却放不下他。

2.这处宅院虽大,却很无趣,说得上话的也只有恒霜。

我只能写些随笔记录往事。

谢逐渊不肯相见,还派人看着我。

我真想问问他是不是失心疯了,也不知我何处惹怒他了,要这么对我。

昨日我终于见到了谢逐渊。

那时我正在梳妆,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潭娘子,不好了!”

恒霜打开门,只见侍女两眼含泪,身体微颤,抽噎道:“栓狗绳断了,狗,狗不见了。”

“别哭,”我抹去她的泪,“它什么时候不见的?”

“方才我去膳房给它找吃的,转眼它就不见了。”

“没事,我们去找陆姜。”

陆姜是谢逐渊的侍卫,是谢逐渊派来监视我的。

“狗不见了?”

陆姜扬眉,狐疑地看着我们。

“对,估摸着从府上狗洞出去了。”

“牛啊,我站在这这么久了,竟然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啧啧称奇。

“我要出去找它。”

陆姜双手环胸,否决道:“不行,他玩够了,自己就回来了。”

“外面车水马龙,出意外了怎么办?

我得去找它。”

陆姜拗不过我,“我去找,但你不行,将军说了,你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你一个人得找到何
时?

况且油菜花又不会听你的话,带上我们,事半功倍。”

“可是……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不说我们不说,谁知道我出去了?

而且,若你不带我出去,你一走,我上树爬墙都能出去,你放心,我绝不会乱跑。”

陆姜想了想,妥协了。

我如愿出府了,还没来得及长呼一口气,余光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谢逐渊,他站在马车前,不知在做什么。

“将军!”

陆姜大吼一声,兴奋地朝他挥挥手。

我给了他一个肘击,他嘶了一声,疑惑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蠢,你一喊他,他不就知道你放我出来了,这种情况,不应该偷偷回去吗?”

陆姜懊恼地拍着脑袋,“哎呀!

我忘了这茬事!”

远处的谢逐渊听到声响,便转过身,他怀中抱着狗,看向我时,有些诧异。

他身后的马车上,一角帘子被轻轻挑起,我看见一张白净的脸。

虽隔得很远,但我知道,她也在看我。

谢逐渊抱着油菜花小跑而来,他穿着一身红衣劲装,如枫似火。

“小侯爷昨日不是说公务繁忙吗,今日怎么抽出空来了?”

谢逐渊欲言又止。

“芸娘……”我并未给他一个眼神。

马车上走下来一个高挑女子。

那是一张美艳张扬的脸,她的眼神桀骜,让人心生疏离。

女子时不时掩唇轻咳,看起来有些虚弱,但举手投足间,皆显出沉稳之气。

“公主?”

陆姜倒吸一口气,“将军,这……”公主?

难道她就是谢皇后长女……秦鸷?

谢逐渊不慌不忙,道:“表妹若无事,就先回去吧,今日之事,还望阿鸷帮忙瞒下。”

秦鸷微微一笑,道:“自然,只是表哥,不引荐一下这位姑娘吗?

吾从未听你提起过。”

“她叫潭芸,是……我的一位友人。”

我嗤笑一声,心如冰窖。

“友人……咳咳……”秦鸷捂胸咳嗽,她仍笑着,但眼中笑意全无。

我看到她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夜深,海棠簌簌。

谢逐渊拥住我,仿佛二人心中罅隙从未出现。

我一脚踹开他,讽刺道:“没见过谁同友人如此亲近的。”

“我很想你。”

“未必见得,派人喊了你多少次了,你装作不知,怎么,谢世子一夜之间回心转意了?”

谢逐渊又贴了上来,轻吻我的眼角。

“西北战起,我明日
便要走了。

等我回来,我便能光明正大同你在一起了,芸娘,信我好吗?”

“谁要同你在一起了?”

“我们成亲了,天地为证,自然作数。”

“你不辞而别,这段姻缘,已经断了。”

“我的错。”

谢逐渊呼吸加重,他摩挲着我的脸,低声道:“芸娘,我们忘了过去,从头开始。”

他语带恳求,以退为进是他擅长的伎俩,也是他引诱别人的伪装。

我别过头,不愿再多话。

窗外海棠未眠,盏盏明灯环绕,光染胭脂,灼灼其华。

醒目的红,让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双眼,泪与痛、隐忍还有不甘……秦鸷,喜欢谢逐渊。

“你看看我。”

谢逐渊轻轻捏回我的下巴,眼中水光盈盈。

“谢逐渊,我早就不是能掌控你的人了,何必惺惺作态?”

或许他从来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早在我救下他时,我和他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

3.秦鸷的眼睛,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

太祖一统天下后,小国皆臣服。

有国名焉,在魏边陲之地。

焉,意为天命之鸟。

天命神鸟,降而生焉,以滋生息。

焉国王上王后膝下育有一女,名山语。

与山语者,可语险峻也。

国师道∶公主降于详时,此乃大善。

如国师之言,山语出生时,天降大雨,久旱逢甘霖,的确是吉兆。

她是王上王后的掌中至宝,王、后甚爱之。

山语性格内敛,喜读书,涉猎广博。

但她生有不足之症,不喜言笑。

王上怜惜她,选国中聪慧女童进宫,伴其左右。

长平八年,那年我十岁,我是村中远近闻名的神童,可神童是女子,便令人叹息了。

于是爹娘收了一大笔钱,我就被带进宫了。

公主对我所说的乡野之景心生向往,这与她在书中所见河山有所不同,她便常常召国中异士来讲世间奇景奇事。

若言之有物者,重赏。

不久,国中上下皆掀起争相效仿之风,有人说志怪,有人谈长生,有人贡瑰宝。

众人皆知,能博公主一笑,就半只脚踏上了青云梯。

我深感不安,而山语不以为意,她说:“他们告诉我想知道的,我给他们想要的,这不是你说的公平吗?”

那时她只有九岁。

公主爱牡丹,为了让牡丹在冬日盛开,宫中又耗了不少人力与银两。

她生辰那日,宫中牡丹竞相绽放,鲜
艳动人,她很高兴,便在亭中作起了画。

我自觉无趣,躲在一边偷懒。

她画到一半忽然顿住,转身问我∶“书上说,唯有牡丹真国色,天地之大,难道真的没有能与之一较的?时人爱时花,若是都以风尚评国色,那世间便无真国色。”

“我未曾出过宫,在我所见中,只有牡丹,最深得我意。”

“四季之花,各有所美,花本无贵贱,有人会为乡野油菜盛放而喜,但很少有人会珍爱逆反天时盛开的牡丹。”

山语歪头:“你在生气?

为什么?”

我摇头,道:“人的喜爱只是一时的,而耗去的人心是不会再回来的。

公主若真爱花,那就要顺应天命。”

我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从皇权中出生的人,生杀予夺全在她一念之间,可她尚且年幼,如果不能克制欲望,那载舟之水必将吞没她。

我在宫中的第五年,异族商人献上一个少年。

传闻他是斗人场上的常胜之人。

特献于王上,以供取乐。

焉国贵族间流行角抵之戏。

在焉国隐秘之处,有无数的斗人比试之所。

斗人,多以命为赌注,以此来吸引王公贵族的注意。

山语对此深感不齿。

笼中的少年被锁着四肢,神色颓然,难免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于是她极力说动王上,让少年留在她身边为奴。

因为此男不爱说话,她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不言。

不言身形高大,眼神深邃,总是默默干活,不与人交谈。

我们问他什么,他最多“嗯”几声,总而言之,就是冷漠。

一副你想弄死我就弄死的模样。

“他和你一样大胆。”

山语如是评价。

“刚遇见你时,就感觉你和别人不同,即便你跪在地上,但你的眼神看向我时,永远都没有怯懦。

我看过你的眼睛,才发觉到别人眼中的害怕。”

我撇撇嘴:“我可不敢像他这样,因为我在当时无法揣测你的想法,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不是他不想活,只是他料定了你不会杀他。”

一个踩着奴隶膝盖的人,是不会关心奴隶膝盖有没有受伤的。

当山语露出善意,就已经被握住了把柄。

不言的态度,让山语起了好胜心。

她不懂不言为何对她的好意视若无睹,对她的身份毫无恭敬。

我劝道:“公主,你还是要多读书。”

她很抓狂,抓耳挠腮
也想不明白。

我沉默须臾,道:“用一句话说,大概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言力大无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很快从干杂活的提升成了公主侍卫。

他总跟在山语身侧。

她喝药,他在一旁;她赏花,他在一旁;她作画,他在一旁。

我实在难以忽视他的存在,山语倒是无所谓,她常和我们谈今日听来的趣事,不言操着不流利的焉语回应几句。

我们渐渐相熟。

山语知道不言的心结,极力劝说王上严查斗人取乐之风。

王上允了,却遭到焉贵族的反对,此事便不了了之。

公主很是愤懑,我和不言早已知晓结局,心中麻木。

焉王宫是个无趣的地方,面上歌舞升平,背地里酒池肉林。

他们七情六欲早就如参天巨树般紧密相连,谁会管人间的刀山火海。

山语有心无力,她身体本就羸弱,怎有能改变世道的能力?

连不言都劝慰她,不要忧心了。

因为我们根本撼动不了巨树的根基。

无能为力,就起了逃心。

我记得那是元夕的前几日,焉国将军柳长念回来了,山语带着我们偷偷去见他。

柳长念长相俊美,几年前生辰宴惊鸿一瞥,山语便芳心暗许了。

“表哥!”她喊住柳长念,小跑追上去。

柳长念拱手,道:“殿下。”

“过几天便是元夕了,表哥可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柳长念一愣,道:“元夕之日鱼龙混杂,殿下身弱,当保重身体。”

“我最近精神不错,况且,有不言在,没人能伤害我。

不言,你说对不对?”

不言嘴唇紧抿,嗯了一声。

“我会乔装打扮的!

表哥,就答应我吧。”

柳长念目光扫过不言,轻笑一声:“早就听说殿下身边有个侍卫武艺高超,今日总算见到了。”

山语急忙道:“不言很厉害的,所以表哥不用担心我。”

柳长念点点头,“若王上王后应允,长念定会护好殿下。”

山语展颜而笑,说:“好!”

王上王后很少见山语如此执着的模样,被她缠久了,也就同意了。

本想多派些人来保护她,但山语拒绝了。

“不言一人可抵十人。”

她说。

我不喜欢柳长念,但看面相,此人心机颇重。

“你真的喜欢上柳长念了?”

我把山语拉到一角,轻声问她。

山语耸肩,道:“表哥是将军,长得又好,性
子温润,我心生爱慕,难道不正常?”

“性子温润?”

我挑眉,“他上阵杀敌,怎能是个温和脾气?”

“用你的话来说,便是你对他有偏见,性情乃天生,老天爷也只能雕琢一二,他从军前便是这个样子,从军后不变实乃正常。”

我又说:“你不了解他,又对他不够谨慎,很容易深陷其中。”

她说:“元夕,我会把握住时机探清楚的,我不能总是清醒,但也不会处处犯糊涂,你放心吧。”

月上柳梢,元夕之节,才子佳人相会。

我们一行四人走在路上。

山语挨着柳长念,不言在她一侧,我为了监视柳长念,挤开了不言,获得不言一个白眼。

他最近很爱翻白眼,可能是眼睛出了什么毛病吧。

街头巷尾挂起花灯,亮如白昼。

柳长念忽然道:“某曾见过宫中的灯展和盛宴,比起街上的形制,更为精美,殿下为何要舍近求远?”

山语回:“宫中规矩繁多,元夕自当是和友人一同游玩,才有乐趣。”

“殿下说的是。”

“出门在外,就别这么喊我了,喊我山语吧。”

“好……山语。”

山语勾唇一笑,“许久未与表哥相见,不知表哥在外,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行军在外,无甚趣事。”

“我倒是听闻表哥一桩趣事。”

山语停下脚步,盯着柳长念,“半年前,表哥中人埋伏,消失了几个月,回来后消沉了许久,召来国中有名画师,画了不少仕女图,这是何故?”

“我……”柳长念欲言又止。

四周欢笑不绝,而我们四人的气氛却很僵持。

“我想去看簪子。”

我拉起山语,拦住了不言:“你陪柳公子走走吧。”

山语自觉失态,扯出一丝笑道:“那我们先走了。”

山语低语:“看来他失踪的那几个月,还真遇见了什么不可说的事。”

“我看是遇见了魂牵梦萦的人吧,又是颓废又是作画的。”

“我记得你说过一个故事,讲的也是村女与贵公子情投意合之事,天底下,竟真会出这种事?”我举起手中的簪子,光撒在上面,熠熠生辉。

“爱上救命恩人,在世人眼中,也非罕见事。”

“不,”山语拿起一个簪子放在我手中,“我只是觉得,贵公子身在高处,就算爱上她,也看不上她的身份。”

“所以他只身一人回来了
。”

我见她待在原地,神识似乎飘远了。

我又问:“你死心了吗?”

山语摇头。

“柳长念很好,他仍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只是,我很难受,我一面庆幸他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一面又对他权衡利弊感到失望。”

“这个簪子适合你。”

我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簪,别在她发髻上。

“世上少有纯粹之人,你我不是圣人,柳长念也不是,你对待他,和当初对待珍爱的牡丹,有什么区别呢?”

山语长叹:“我不爱牡丹,也可以爱别的花,但嫁娶之事,没有柳长念,又有谁更适合呢?”

“你……”我正要开口,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个青衣女子吸引,她不着华衣,不饰金银,头上只别了一个木簪子。

女子背着一个包袱,她蹦蹦跳跳地左瞧右看,和周遭游玩之人格格不入。

忽然,我见到两抹熟悉的身影向她靠近。

我们默契地买了面具,借摊子遮挡,慢慢靠近她们。

柳长念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腕。

少女见到他,脸上的笑收了起来,一个甩手甩开他的桎梏。

少女怒斥:“你做什么?”

柳长念道:“你怎么来了?”

“干你何事!”

她瞪了他一眼,猛地推开他,柳长念没有防备,跌了个踉跄。

山语噗嗤笑了出来。

柳长念慌忙拉住她,道:“静娘,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

女子道:“你放心,我对挟恩图报没有任何兴趣,你别对我拉拉扯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长念放软语气,他微微弯腰,双手放在她肩上安抚:“你别气,一路走来也累了吧,我带你去吃饭,可好?”

“你走开,”女子捏紧拳头,脸都涨红了,“少管我。”

“表哥,你这是做了什么,让人家这么生气?”

我和山语迤迤然走来,在一旁默默无言的不言突然笑出了声。

少女看着我们,眼睛蓦地睁大。

许是被我们脸上的牛头马面面具惊到了。

我说:“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没……没有。”

她忽然冷静下来,朝我们点点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柳长念拦住她,道:“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来镇威将军府。”

“将军府?”

她转头看向柳长念,“你是将军?”

柳长念舒了一口气,“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女子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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