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动人,她很高兴,便在亭中作起了画。
我自觉无趣,躲在一边偷懒。
她画到一半忽然顿住,转身问我∶“书上说,唯有牡丹真国色,天地之大,难道真的没有能与之一较的?时人爱时花,若是都以风尚评国色,那世间便无真国色。”
“我未曾出过宫,在我所见中,只有牡丹,最深得我意。”
“四季之花,各有所美,花本无贵贱,有人会为乡野油菜盛放而喜,但很少有人会珍爱逆反天时盛开的牡丹。”
山语歪头:“你在生气?
为什么?”
我摇头,道:“人的喜爱只是一时的,而耗去的人心是不会再回来的。
公主若真爱花,那就要顺应天命。”
我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从皇权中出生的人,生杀予夺全在她一念之间,可她尚且年幼,如果不能克制欲望,那载舟之水必将吞没她。
我在宫中的第五年,异族商人献上一个少年。
传闻他是斗人场上的常胜之人。
特献于王上,以供取乐。
焉国贵族间流行角抵之戏。
在焉国隐秘之处,有无数的斗人比试之所。
斗人,多以命为赌注,以此来吸引王公贵族的注意。
山语对此深感不齿。
笼中的少年被锁着四肢,神色颓然,难免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于是她极力说动王上,让少年留在她身边为奴。
因为此男不爱说话,她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不言。
不言身形高大,眼神深邃,总是默默干活,不与人交谈。
我们问他什么,他最多“嗯”几声,总而言之,就是冷漠。
一副你想弄死我就弄死的模样。
“他和你一样大胆。”
山语如是评价。
“刚遇见你时,就感觉你和别人不同,即便你跪在地上,但你的眼神看向我时,永远都没有怯懦。
我看过你的眼睛,才发觉到别人眼中的害怕。”
我撇撇嘴:“我可不敢像他这样,因为我在当时无法揣测你的想法,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不是他不想活,只是他料定了你不会杀他。”
一个踩着奴隶膝盖的人,是不会关心奴隶膝盖有没有受伤的。
当山语露出善意,就已经被握住了把柄。
不言的态度,让山语起了好胜心。
她不懂不言为何对她的好意视若无睹,对她的身份毫无恭敬。
我劝道:“公主,你还是要多读书。”
她很抓狂,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