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害人了?
滚远点!”
烂菜帮子砸在我刚支起来的摊子上。
我没躲,也没吭声,只是用左手抄起长柄铁勺,在桶里慢慢搅着。
右手废了,只能用左手,动作笨得要命,滚烫的汤水溅出来,烫在手背上起了一片红泡。
这点疼,算个屁。
比起吕家给我的,这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白天翻垃圾捡“料”,晚上回破屋熬汤。
右手使不上劲儿,左手也没经验,切个烂菜叶子都费劲,好几次差点把左手手指头也剁了。
破屋墙上糊着张旧报纸,上面是吕璟的“美食女王”专访,彩色的照片印得清清楚楚,她的脸上也逐渐长出了皱纹。
她穿着光鲜亮丽的裙子,举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标题扎眼:“‘暖心煲’女王吕璟:用良心熬制翡翠城味道”。
都十年过去了,她还在用我当年的配方撑场面,还好意思说我是垃圾!
我用烧过的木炭画了个大大的黑叉,盖住了她那张假惺惺的笑脸。
一天深夜,我蹲在垃圾堆里翻找明天熬汤的鱼骨鱼头,脚下踢到一个硬东西。
是个烂了一半的破木盒,埋在腥臭的淤泥里。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抠了出来。
盒子被污水泡得发胀,一掰就散架了,里面掉出一本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旧册子。
油布揭开,册子封面都快烂没了,勉强能认出几个褪色的毛笔字:“…食…本…残篇”。
我的心猛地一跳。
垃圾场就是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淘到好东西。
很多家庭老人去世后,子女会把老人生前收藏的旧书一股脑卖给收废品的,或是直接当垃圾扔了。
毕竟现在也没多少人乐意看书了。
借着垃圾场昏暗的路灯光,我哆嗦着左手翻开。
里面的纸又黄又脆,一股子霉味。
画着些稀奇古怪的汤锅灶具,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讲的都是怎么用最下脚料的玩意儿——烂菜帮子鱼肠鱼鳃发霉的豆子——熬出鲜汤的土法子。
有些字不认识,图也模糊,但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撞得我胸口发闷。
这东西…里面记载的内容…和我小时候在爷爷箱底见过的破书很相似!
当年爷爷说,那是老祖宗逃荒时活命的玩意儿!
“残废就该死在贫民窟!”
张金花的唾骂声又在脑子里炸开。
“你熬的汤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