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法警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我粗暴地往前拖去。
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着我囚服的膝盖部位。
剧痛让视线都有些模糊。
被拖拽着经过张金花那张狂喜扭曲的脸时,我咧开嘴,喉咙里发出嘶哑而诡异的嗬嗬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嚎哭。
十年牢饭?
我的目光死死锁在她那双得意忘形的眼睛里。
等着。
十年牢饭算个屁。
老子要你们吕家所有人,把这十年连本带利,一口一口,咬碎了骨头,给我吐出来!
十年时间一晃而过。
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我拖着那条在监狱里和人打架、被废了的右手站在监狱大门口。
刺眼的日头砸下来,晒得我脸上的旧疤隐隐作痛。
口袋里只有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是吕家当年让律师“施舍”的路费。
我摸出来,盯着上面沾着的油污——像极了当年泼在我脸上的“暖心煲”。
“赵小六,滚远点!
别脏了吕家的地!”
张金花的尖嗓子仿佛还在耳朵边上刮。
我咧开嘴,用还能动的左手把那几张票子攥成一团,狠狠砸进路边的臭水沟。
脏钱配脏地,正好。
十年。
老子回来了!
这仇不报,我赵小六的名字倒过来写!
我没回西郊那个漏风的窝棚。
老娘和瘸腿大哥?
我坐牢这十年他们经常来看我,虽然日子清贫,但至少安全。
我又想起刘通天那杂种当年的话:“出点意外,太常见了不是?”
我不能连累他们。
翡翠城最脏最臭的城南垃圾场边上,我找了间比狗窝强不了多少的破板房安身。
钱?
只剩几个钢镚。
活路?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软塌塌变了形的右手,又看了看唯一的左手。
除了熬汤,我这残废还能干什么?
垃圾场旁边就是水产市场丢烂鱼虾的臭水坑。
烂菜叶子发臭的鱼肚肠没人要的碎骨头……这些不要钱的“料”,成了我唯一的本钱。
我在废品站捡了个豁了口的破铁桶,又淘换来一个烧柴火的破炉子,往垃圾场边上一杵,卖汤。
“赎罪汤”——我拿烧火棍在硬纸壳上划拉了这三个字,戳在桶边。
垃圾场的酸臭味混着铁桶里飘出来的那点寡淡热气,路过的都捂着鼻子躲。
“赎罪?
赎个屁罪!
哎这不是当年那个黑心厨子吗?”
有人认出了我,远远地啐了一口。
“毒汤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