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土炕一角,身上盖着一床薄得透风、硬得像铁板的旧棉被。
嬷嬷的辱骂像冰锥一样扎进耳朵,她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饥饿和疼痛早已耗尽了她的气力,剩下的只有一片麻木的死寂。
她摸索着,手指颤抖着触碰到那冰冷的碗沿,指尖感受到一点稀薄的、带着馊味的温热。
她慢慢端起碗,凑到嘴边。
碗沿碰到干裂的嘴唇,馊味更加浓烈地冲入鼻腔。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
她死死咬着牙,将那点带着馊味的、冰冷的米汤,强行灌了下去。
活下去。
这个念头在无边黑暗中如同微弱的萤火,支撑着她吞咽的动作。
她必须活下去。
不是为了沈砚之,不是为了这吃人的王府,只是为了……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微小的生命,却在一次柳如烟“不小心”的推搡和沈砚之冷漠的纵容下,化为了一滩刺目的血水。
就在她艰难地咽下最后一口馊汤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嬷嬷那种拖沓沉重的步子,而是轻快利落,带着一种刻意放轻的谨慎。
“谁?”
苏晚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警惕。
黑暗放大了所有细微的声响,也放大了她的不安。
“王妃。”
一个刻意压低的、年轻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是属下,陆离。”
陆离?
苏晚脑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是沈砚之身边一个不太起眼的亲卫,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
他怎么会来这里?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随即又迅速合上。
一股清苦的药香随着冷风飘了进来,瞬间驱散了屋里一部分的馊腐气。
“属下…给您送点药。”
陆离的声音很低,似乎怕被旁人听见。
他走近几步,将一个温热的、小巧的陶罐轻轻放在苏晚手边的破桌上。
那罐子温热,驱散了她指尖的一点寒意。
“是治内伤和眼疾的方子,属下……托外面药铺煎的。”
苏晚的手指触碰到那温热的陶罐,指尖微微一颤。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心头,酸涩得让她几乎落下泪来。
在这座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的王府里,竟然还有人……会记得给她送药?
还是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卑微的侍卫?
她张了张嘴,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