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噩梦带来的窒息与绝望。
我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隆起的弧度,指尖感受着那真实的、充满生命力的脉动,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汹涌地滑过脸颊。
是泪,也是劫后余生的滚烫证明。
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侧福晋,您…您别吓奴婢啊!”
剪秋见我泪流满面却又死死护住腹部,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可是小阿哥闹腾得厉害?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不!”
我猛地抓住剪秋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我意识到失态,缓缓松开,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恨意与狂喜。
那恨意,是前世冰冷的湖水和弘晖青紫的小脸;那狂喜,是此刻腹中真实的胎动。
“剪秋,”我的声音异常沙哑,却带着一种淬过火般的冰冷平静,“今日…是什么日子?”
剪秋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小心翼翼道:“回侧福晋,今儿是…四月初八。”
四月初八!
这个日子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上。
前世,就是这一天!
那个改变我一生、夺走我一切的转折点!
乌拉那拉·纯元,我嫡亲的姐姐,就是在今天,以探病之名,踏入这雍亲王府的大门,从此鸠占鹊巢,将我打入地狱深渊!
“王爷…王爷可曾吩咐过什么?”
我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汹涌的寒流,声音刻意放得轻缓柔弱,一如我前世在她面前惯常伪装的模样。
剪秋神色微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王爷…王爷一早便去了前院打点,说是…说是大小姐的轿子,申时便到府门口,让…让侧福晋您好生准备着,莫要失了礼数。”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王爷还说…还说大小姐身子贵重,让您务必…亲自去迎一迎。”
“亲自去迎?”
我几乎要冷笑出声。
好一个“身子贵重”!
好一个“务必亲自”!
胤禛啊胤禛,前世的我,便是怀着身孕,拖着沉重的身子,强撑着笑脸,在这府门口迎她入门,看着她一步踏碎我所有的希望与尊严!
那份屈辱和剜心之痛,至今想起,仍令我指尖发颤。
然而这一次,指尖的颤抖不再是恐惧,而是被强行压抑的、滚烫的杀意。
“知道了。”
我淡淡道,掀开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