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中透着一丝死气的脸色和紧闭的眼睑。
时间仿佛凝固。
偌大的花园鸦雀无声,只闻风声穿过花木的细微呜咽。
好半晌,那内监才收回手,起身,朝着萧衍躬身一礼,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前排听得清楚:“回禀殿下,老夫人脉象弦涩至极,寸关尺三部皆如刮竹,似有若无。
观其面色唇色,心气、肾气耗损过重,元气溃散。
这症候……”他微微一顿,加重了语气,“绝非今日一时急怒攻心所能导致!
只怕是老症沉疴,日积月累,早已透支了根本。
能撑到今日才发作,已是……侥幸了。”
谢家的崩塌轰——!
这番诊断,如同在凝滞的死水中投下巨石!
如果说之前萧衍的话是鞭笞谢家的面子,那么这内侍的诊断,就是直接宣判了安定侯府的里子已经烂透!
一个“老症沉疴”、“早已透支根本”的当家主母,一个即将油尽灯枯、无可救药的“病人”!
谢之安猛地抬起头,惊骇欲绝!
他想驳斥,想辩解母亲只是一时不适。
却被那内侍斩钉截铁、带着太医署权威背书般的结论噎得哑口无言!
他看着母亲灰败死寂的脸,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完了!
侯府最后的体面和遮羞布,被这太监寥寥数语,无情地扯了下来!
从此,全京城都会知道,安定侯府气数将尽,连当家老夫人都已走到尽头!
谁还肯借他们一个铜板?!
林如意更是脸色惨白,娇躯摇摇欲坠!
谢沈氏是她立足侯府的最大依仗和背书!
若是真就这么死了,或者被宣布药石无灵……一个过不了明路的“平妻”,医术又经此一事被当众质疑……她几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在侯府那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前景!
看向陆知苒的目光,除了刻骨的恨意。
此刻更添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她何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连宁王殿下都站在她那一边?!
“原来如此。”
萧衍轻轻颔首,那神情仿佛只是在听一件寻常琐事。
他转而看向身边的大长公主承平,语气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敬重:“承平姑姑,您看?”
承平大长公主在珠帘后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威严,已无丝毫情绪:“既是沉疴宿疾发作之地不宜静养,还是请谢世子即刻将令堂送回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