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安定侯世子谢之安……叩见宁王殿下!
殿下恕罪!
家母……家母她病弱失仪……绝非有意……病弱失仪?”
萧衍缓步踱入,靴底踏在光滑如镜的青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回响,打断谢之安语无伦次的辩解。
他走到近前,垂眸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谢家母子,那目光如同看着蝼蚁,连一丝真正的怒意都欠奉,只有玩味的审视。
“本王怎么听说,在慈恩宴这积善行德、为灾民募捐祈福的地方,”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地送入每个人耳中。
“有人不是来行善积德,反倒是跑来哭穷撒泼,公然指责圣上亲封的‘天下义商’为富不仁、见死不救?
还引得自己‘悲痛’过度,厥了过去?”
他轻轻摇头,啧了一声,“这等奇观,本王还真是……平生仅见啊!
安定侯府的家教门风,”他嘴角的冷笑倏地加深,“今日着实让本王……开了眼界!”
每一句话,都像沉重的鞭子,狠狠抽在谢之安的脸上、心上!
将他那摇摇欲坠的自尊和贵族的表象抽得粉碎!
陆知苒在众人的跪拜中缓缓起身,裙裾迤逦,动作一丝不乱。
她微微抬眸,目光坦然地迎上萧衍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此刻映着她平静的面容。
两人视线短暂相交,陆知苒清晰地在他眼底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类似“合作愉快”的赞许?
不,更像是猎人赞许猎物踩中陷阱的精准。
她心下了然,微微垂睫。
萧衍的目光转向被两个仆妇架着、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却急促的谢沈氏。
“老夫人这‘病’,看着甚是凶险啊。”
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谈论天气,“既然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本王身边倒恰好带了个略通岐黄的内侍,曾在太医院行走过几年。
来人——”一个穿着寻常内监服饰、面容精悍的中年人立刻躬身应道:“奴才在!”
“去,给安国侯老夫人瞧瞧。”
萧衍随意地一摆手,“看看这口气,还续不续得上。”
“奴才遵命。”
那内监面无表情,上前几步,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蹲下身,伸出三根微白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搭在了谢沈氏冰冷微颤的腕脉上。
他诊得非常仔细,几息之后,换了另一只手。
又凑近看了看谢沈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