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男子声音。
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突兀地从花园入口处传来,瞬间打破了僵局:“呵,本王倒是来迟一步了。”
那声音不大,却天然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沉稳,“竟不知安定侯府的老夫人,气性倒是不小,敢在承平姑姑的慈恩宴上,向圣上亲封的‘天下义商’撒泼讨钱?
还差点讨得自己晕厥过去?
真是奇观啊!”
那最后一句“奇观”,尾音轻飘飘地扬起,却带着重逾千钧的讥诮分量,砸得在场的谢家人几乎肝胆俱裂!
宁王的考验无数道目光如被磁石吸住,带着惊悸与难以置信,齐刷刷地投向了花园入口的月洞门下。
春日薄暮的金辉斜斜穿过雕琢精美的门框,在那道挺拔的身影周身勾勒出一圈耀眼的、几乎令人不敢直视的金边。
来人一身玄色云纹亲王常服,衣料在光线下流淌着内敛却不容忽视的华贵光泽。
他负手而立,面如冠玉,眉眼间是长居上位淬炼出的深刻轮廓和凌厉气势。
唇角噙着的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比寒冬的冰棱更慑人三分——正是当今圣上最年幼、也最受圣宠的嫡出皇子,老七宁亲王萧衍!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掠过瘫软在地、已由林如意和两个匆忙上前的仆妇半扶半抱着、却依旧人事不省的谢沈氏。
在谢之安煞白如纸、呆若木鸡的脸上只停留了一瞬,便轻飘飘地扫过那些刚刚还对陆知苒指指点点、此刻却大气不敢出的贵妇闺秀们。
最后,那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陆知苒的身上。
刹那间,仿佛所有的喧嚣与敌意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
陆知苒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带着一种探究、审视,还有一种……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兴味。
“参见宁王殿下!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短暂的死寂过后,呼啦啦的跪拜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瞬间席卷了整个花园。
无论身份如何矜贵,品阶是何等的老封君,此刻都只能深深埋下头颅。
承平大长公主亦是起身,隔着珠帘颔首致意。
整个场面,因一人之威而彻底逆转!
谢之安浑身一个激灵,如同梦中被冰水浇醒,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也扑通跪倒,额角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