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忙前忙后地指挥着小太监们摆放物件。
狭小的西偏殿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却也焕然一新,有了几分嫔妃居所的模样。
空气中那股陈旧的木头味被新家具的漆味和菊花的淡香取代。
“有劳公公。”
我端坐在新送来的紫檀木圈椅上,神色平静地接过云苓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并未多看那些华贵的摆设。
皇帝的“恩宠”如同浮云,今日能来,明日便能散。
唯有袖中那沉甸甸的药囊,才是真实。
这突如其来的“恩宠”也引来了其他嫔妃的侧目。
请安时,投向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有好奇,有打量,有不易察觉的嫉妒,更有来自华贵妃方向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冷寒意。
她依旧端坐,仪态万方,只是看向我时,那双美艳的凤眸里,淬毒的冰针似乎更密集了些。
“沈选侍如今可是陛下的心头好呢,” 一次请安散后,一位位份略高于我的刘才人故意放慢脚步,与我并行,语气带着酸溜溜的试探,“仁心仁术,连陛下都亲口夸赞。
不像我们,笨嘴拙舌的,想见陛下一面都难。”
我微微侧身,避开她过近的距离,语气疏离而客气:“刘姐姐说笑了。
嫔妾不过是略懂些粗浅医术,恰逢其时罢了。
陛下仁德,体恤宫人,嫔妾不敢居功。”
刘才人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走了。
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华贵妃不会容忍我凭借“仁心”在皇帝心中占据一丝一毫的位置,尤其是我这张脸,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挑衅和威胁。
果然,表面的平静并未维持多久。
一日午后,我正倚在窗边翻看一本前朝医案,试图从中寻找父亲当年可能遗漏的、关于贵妃“假孕”的蛛丝马迹。
云苓脚步匆匆地进来,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揉皱的纸团。
“小主!
不好了!”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将纸团塞到我手里,“刚才…刚才有个脸生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在院门外探头探脑,趁奴婢不注意,把这个丢进来就跑了!”
我展开那粗糙的纸团。
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却字字如刀的字迹:“沈氏璎珞,冒名顶替,欺君罔上!
其父沈仲景,太医院罪奴,妄议贵妃,罪证确凿,阖家焚灭!
此女乃漏网之鱼,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