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逆着门外昏黄的光线,看到了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萧彻。
他站在那里,身后只跟着御前总管太监和两个侍卫。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这简陋、肮脏、充斥着病痛和药味的空间,最后落在我沾满污渍、因疲惫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脸上,以及我手中那块湿漉漉的布巾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还能动弹的人,都惊恐地屏住了呼吸,连呻吟声都消失了。
萧彻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探究,有惊诧,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波动。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对身后的总管太监低声吩咐了一句。
总管太监立刻躬身:“奴才明白。
即刻从太医署调拨人手、药材,妥善安置病患,清扫疫区。”
皇帝的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那幽深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听不出太多情绪的威严,却又似乎比平日多了一点点难以捕捉的温度:“沈选侍,仁心可嘉。”
说完,他转身,明黄色的袍角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如来时一般突兀地离开了。
“仁心?”
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冰冷而嘲讽。
袖中药囊粗糙的边缘硌着我的手臂,那里面包裹着的,从来就只有刻骨的恨意,哪有什么仁心?
---皇帝那声“仁心可嘉”的评价,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虽小,却在死水般的宫闱中悄然扩散开来。
碎玉轩西偏殿,这个曾经无人问津的角落,似乎一夜之间变得不同了。
内务府的管事太监再次登门时,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与之前的冷淡敷衍判若两人。
他身后跟着一串小太监,抬着簇新的桌椅、锦缎被褥、精致的瓷器,甚至还有几盆开得正好的秋菊。
“沈小主大喜!”
管事太监尖着嗓子,腰弯得极低,“陛下念小主照料宫人辛苦,特意吩咐奴才们给小主添置些用度!
这紫檀木的桌椅,苏绣的帐子,景德镇的细瓷…都是顶顶好的!
还有这几盆‘金钩卷帘’,是暖房里精心伺候的,满宫里也就这么几盆,陛下特意指了给小主添些颜色!”
云苓又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