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钱!
钱!
钱!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让她像困兽一样在狭小的房间里团团转。
她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所有的包袋,甚至把那些装衣服的廉价塑料袋都倒了个底朝天。
几张皱巴巴的零钞,几个钢镚,加起来不到五十块。
还有几张被刷爆的信用卡和一堆催债单。
她看着床头柜上那个刺眼的鳄鱼皮铂金包,在昏暗的光线下,它依旧散发着奢靡的光泽,像一个巨大的讽刺。
她一把抓过来,发疯似的翻找,奢望能在某个夹层里找到遗忘的钞票,甚至是一张遗漏的银行卡。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张被遗忘在角落、皱巴巴的名片——那个银行经理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灭顶。
她瘫坐回硬板床上,床板发出刺耳的呻吟。
身体筛糠般抖着,牙齿咯咯作响。
怎么办?
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
那些曾经围着她转的“朋友”,在她最后一次群发借钱信息后,早已将她拉黑。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灭顶的绝望彻底吞噬时,那个被她摔裂了屏幕的手机,突然在掌心剧烈地震动起来,伴随着刺耳而单调的默认铃声。
嗡——嗡——嗡——屏幕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两个字:妈这两个字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瞬间穿透了她麻木的绝望,狠狠扎进心窝里最脆弱的地方。
她死死盯着那两个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布满裂纹的手机屏幕捏碎。
接?
还是不接?
那铃声固执地响着,一声比一声急促,像催命的符咒。
终于,在铃声即将断掉的最后一刻,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指痉挛般地划过破碎的屏幕,按下了接听键。
她甚至没有勇气把它放到耳边,只是颤抖着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母亲那熟悉的、带着哭腔却异常尖利的声音,穿透廉价旅馆薄薄的墙壁,像钢针一样扎进李招娣的耳朵:“招娣啊!
我的儿啊!
你可算接电话了!
你这是要急死娘啊!”
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夸张的凄楚,“你跑哪去了啊?
这都多久了?
音信全无!
家里出大事了!
天塌了啊!”
李招娣的嘴唇无声地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