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好些天没在绣坊附近出现了。
那些关于他奔走呼号、组织学生活动的零星传闻,像细小的芒刺,扎在她心上。
这天傍晚,暮色四合,绣坊正要关门落锁。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焦灼。
门被猛地推开,顾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穿着那身青灰色的学生装,但衣襟上沾着不知名的灰土,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脸色是一种透支后的苍白,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寒星,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光芒。
这光芒让云袖的心猛地一沉。
他没有走向柜台,目光在略显昏暗的绣坊里快速扫过,最终精准地落在角落那个单薄的身影上。
他几步就跨到云袖的绷架前,气息还有些不稳。
“云姑娘!”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我需要你的帮助!”
云袖猝然抬头,薄纱后的眼睛因惊愕而睁大。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如此……孤注一掷。
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顾言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飞快地塞到她手里。
那是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素白真丝手帕。
入手冰凉柔滑。
“听着,云姑娘,”顾言的声音又快又急,眼神锐利地扫过门口,确认无人,“这帕子上,我需要你绣一个图案——一只站在梅花枝头的喜鹊。
梅枝要曲折遒劲,喜鹊要振翅欲飞的样子,越快越好!
记住,喜鹊的眼睛……”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薄纱,“一定要用‘双面三异绣’,正面看是寻常的黑,反面看……必须是红色!
极细的、不易察觉的红丝线!”
“双面三异绣”!
云袖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是苏绣里最顶尖、最耗神也最隐秘的技法之一,正反两面图案、色彩、针法皆可不同,若非行家极难识破。
他要用这方小小的手帕传递情报!
这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脑海,让她浑身发冷。
她太清楚这其中的凶险了。
绣坊里前些日子还在私下流传,城东有个绣娘,因为帮人绣了幅不合时宜的图样,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惧瞬间攥紧了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
握着那方冰凉丝帕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想摇头,想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