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脆弱也最沉重的珍宝。
然后,在陈妄那双只剩下灰烬般死寂的眼睛注视下,在浓重的血腥气和死亡气息中,温阮微微低下头。
她捧起他那条废掉的、缠满肮脏血布的前臂,用尽全身的温柔与力量,将他那只无力垂落、沾满血污的手掌,轻轻地、郑重地贴上了自己柔软的嘴唇。
冰冷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皮肤触感透过血布传来,直抵唇瓣。
温阮闭上眼,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连在一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因为巨大的情绪而剧烈起伏。
然后,她的唇瓣,在那冰冷、染血的手背上,极其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开合。
没有声音发出。
只有唇形。
每一个口型都带着万钧的重量,烙印在陈妄那只废掉的手背上,烙印在他彻底崩塌的世界里:陈 妄教 我 打 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巷子里只剩下垃圾腐败的微弱气息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
昏暗中,陈妄那双原本如同熄灭灰烬般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残存的意识!
他像一尊被雷电劈中的石像,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连带着那条被温阮捧着的废手都跟着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死死地盯着温阮,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试图刺穿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想要找出玩笑、怜悯或者疯狂的痕迹。
没有。
只有泪水冲刷过的、一片近乎悲壮的坚定。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燃烧着一种他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火焰,灼热得烫人,固执得可怕。
教她打架?
一个聋哑学校的老师?
一个干净得像张白纸的女人?
去学……他赖以生存、最终也彻底毁了他的……那种血腥暴力的东西?
荒谬!
可笑!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残酷的讽刺!
是对他崩塌人生最恶毒的嘲弄!
一股暴戾的怒火混合着被彻底羞辱的剧痛猛地冲上陈妄的头顶!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完好的左手猛地抬起,带着一股狂暴的力气就要去推开温阮,推开这荒谬绝伦的“救赎”!
“滚……开……!”
嘶哑破碎的字眼从他齿缝里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
然而,就在他的左手即将触碰到温阮肩膀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