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越来越近,门外是沉沉的、无边的夜色。
身后,那片由荣誉、背叛和谎言交织的华丽地狱,正在我离去的脚步声中,无可挽回地崩塌、陷落。
----三年后三年光阴,弹指而过,却足以让许多事情天翻地覆。
军用吉普车在通往市郊军事监狱的路上颠簸着,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喧嚣渐渐过渡到一种荒凉的沉寂。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压着远处光秃秃的山脊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初冬的萧瑟和铁锈般的冰冷气息。
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却驱不散那股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我坐在后座,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行政套装,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枯黄田野上。
三年的时间,足以沉淀很多东西。
当初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如今已化作胸腔深处一块坚硬的、沉默的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静、也更加确定的力量。
掌心覆在小腹的位置,隔着柔软的羊毛衫,能感受到那里面一个安稳的小小凸起,正随着我的呼吸轻轻起伏,像一颗沉睡的种子,蕴藏着新生的暖意。
“林参谋,快到了。”
前排的司机小张低声提醒了一句,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我微微颔首:“嗯。”
吉普车最终停在一扇巨大的、布满电网的高耸铁门前。
门楼上,“北山军事监狱”几个冰冷的黑体大字,透着一股森严的压迫感。
厚重的铁门缓缓滑开,发出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在开启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履行完繁琐的登记手续,穿过一道道厚重的铁闸门和森严的岗哨,空气里消毒水和某种金属锈蚀混合的气味越来越浓。
最终,我在一名面无表情的狱警带领下,来到一间狭小的、用于探视的特殊房间。
房间被厚重的防弹玻璃一分为二,玻璃内侧,是一张冰冷的金属椅。
我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玻璃外,隔着那层冰冷的屏障,等待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重而拖沓,带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玻璃内侧的门开了,一个穿着蓝白条纹囚服的身影被两名狱警带了进来。
是陈铮。
我几乎要认不出他了。
曾经挺拔如松的身姿彻底佝偻了下去,像一根被骤然折断的旗杆。
那身象征着荣誉和力量的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