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得不好,嫡母便能安心。
沈清欢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寒意。
“嬷嬷说的是。
母亲身体可好?
姐姐近来如何?”
她岔开话题,不欲多谈。
张嬷嬷见她不接茬,自觉无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去。
那得意的眼神,仿佛已经预见了沈清欢在这王府凄凉的下场。
送走张嬷嬷,沈清欢站在廊下,院中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下。
求生,不仅仅是活着,更要活得有尊严。
她想起初入王府时,那些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子的管事和侍女。
新婚夜茶水里的微毒,分配的残破院落,刻意克扣的份例。
若不立威,她在这王府便永无宁日。
机会很快来了。
负责采买的刘管事,近日采买的药材多有以次充好,甚至缺斤短两。
这日,沈清欢借口查看给王爷调理身体的药材,亲自去了库房。
刘管事见她一个不受宠的王妃亲自前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是不屑。
“王妃娘娘,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您瞧瞧,这年份,这品相……”沈清欢拿起一株当归,指尖捻了捻,又凑到鼻尖轻嗅。
“刘管事,这当归似乎受了潮,内里已经有些霉变。
若以此入药,恐怕会损伤王爷身体。”
刘管事的笑容僵在脸上。
“王妃娘娘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哦?
是吗?”
沈清欢不看他,转向一旁负责登记的下人,“将近三月的采买账目取来我看看。”
那下人有些迟疑,看了刘管事一眼。
沈清欢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力:“本王妃如今掌管王府内务,查看账目,有何不可?”
刘管事额头渗出冷汗,强自镇定:“王妃娘娘,这……这不合规矩吧,采买一向是小的负责。”
“规矩?”
沈清欢冷笑一声,“王府的规矩,是任由下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吗?”
她目光扫过库房内堆放的药材,又道:“我听闻,刘管事近日在城西添了一处宅子?”
刘管事腿一软,差点跪下。
此时,几名平日里受过刘管事欺压的小厮和粗使婆子也围了过来,窃窃私语。
沈清欢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王府用度,皆有定数。
如今采买混乱,账目不清,此事,我会亲自禀明王爷。”
她转向那几个面露惧色的侍女,正是之前在茶水中动手脚的几人。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