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时轿帘掀起瞬间瞥见的模糊印象,以及耳边传来的细微声响来判断方向。
避开了几波提着灯笼巡夜的家丁,沈清欢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回廊。
回廊尽头,是一处独立的院落,院门紧闭,却有灯光从门缝和窗棂透出。
与其他地方的寂静不同,这里隐约能听到人走动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咳嗽声。
沈清欢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咳……咳咳……”那咳嗽声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每一次都仿佛要将人的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紧接着,是一个男子因痛苦而极力压制的低喘。
“滚……都给我滚出去!”
一声怒吼骤然响起,带着极致的暴躁与不耐,仿佛一头受伤的猛兽在嘶鸣。
“砰!”
是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划破了夜的宁静。
沈清欢的心猛地一紧。
这声音……难道就是那位暴戾残疾的宁王?
沈清欢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擂。
那嘶吼,那碎裂声,无疑昭示着屋主的极度痛苦与狂躁。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指尖冰凉。
直接闯进去,怕是与送死无异。
目光扫过紧闭的院门,她转而望向院墙一侧。
那里,似有一条被藤蔓半掩的小径,通往院落深处,更像是一片久未打理的荒僻角落。
药味似乎更浓了些。
沈清欢定了定神,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拨开垂落的枝叶,踏上了那条小径。
小径蜿蜒,尽头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勉强能辨认出几株枯败的药草。
就在一片半人高的艾草丛旁,一道颀长的身影斜倚在一块山石上。
男子一身玄色锦袍,此刻却沾染了尘土与不知名的深色污迹。
他低垂着头,墨发散乱,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苍白。
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伸着,裤管下摆处,隐约可见狰狞的伤疤蜿蜒向上。
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身体微微颤抖,额角有汗珠滚落。
这便是宁王萧景珩?
与传闻中青面獠牙、凶神恶煞的形象全然不同。
他更像一头受了重创,独自舔舐伤口的孤狼。
沈清欢的视线落在他那条僵直的腿上,以及他按在小腹的手。
那里,衣料颜色更深,似有血迹渗出。
“你是什么人?”
沙哑、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