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叉的草稿纸。
“快吃,锅里还有。”
她轻声说道。
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又熬夜了?”
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我挤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试图让她安心些。
“姐,我没事。
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又多找了份兼职?
别太累了!”
她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发梢还带着夜市廉价洗发水和某种油烟混合的味道。
“不多,姐还吃得消。”
她语气尽量轻松,但我听得出里面的沉重。
我没有作声,只是端起碗,大口吃面。
我不太擅长劝慰别人。
温热的面汤滑过喉咙,让僵硬的身体有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荷包蛋的蛋黄是溏心的,一口咬下去,浓郁的蛋液混合着面汤,香得我差点掉眼泪。
我望着她的脸庞,灯光下,她曾经饱满的脸颊如今只剩下高高凸起的颧骨,眼窝深陷。
这些年,她为我付出了太多,我不敢去细想太多。
一想到这些,就会想起那辆雨夜中失控的车,想到父母苍白的脸和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
都怪那辆该死的汽车,它毁了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家庭。
想到这,如山般的愧疚就被汹涌的复仇火焰所吞噬。
不,不是复仇,是挽回。
胸口一阵熟悉的绞痛,我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筷子。
“姐,快了。”
我放下碗,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变得有些奇怪。
我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触到她掌心新旧交叠的老茧,粗糙得像一张砂纸,我心疼极了。
“真的,就差一点点。
等我的时光机成功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到时候爸妈就回来了,你也再不用去便利店熬那该死的夜班了,也不用去夜市摆摊了……”林夏勉强地牵了牵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透露出一丝近乎绝望的无奈。
“小川,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反过来拍了拍我的手背。
“要不……算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却重重砸在我心上。
“毕竟……时光机这种东西……”她的眼神黯淡下去,像两颗蒙尘的玻璃珠,失去了所有光彩。
“不会成功的……”她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姐!”
我打断了她,“你忘了么?
这可是你的课题,你可是得过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