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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瞬间将我淹没,但另一种更加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却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我死死盯着那片刚刚触碰过的冰壁,浮雕的脸在颤抖的视线中显得更加扭曲、痛苦。
就在那浮雕深陷的眼窝之后,在那片纯粹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冰层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光影的错觉,不是冰晶的碎裂。
那是一种缓慢的、巨大的、带着某种粘稠质感的蠕动。
仿佛一头沉睡在万载玄冰中的庞然巨物,在感应到触碰后,于无边的黑暗里,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就在我脚边响起,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僵硬地、一点点低下头。
是那块被赵工小心放置在低温保护箱旁、蕴含了四十年前苏联重油的冰芯样本。
它光滑的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纹路。
在那道新生的裂缝深处,在万年冰晶的包裹下,一小片极其微小的、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碎片,正静静地裸露出来。
冰原的风永无止息,低吼着掠过雪龙2号冰冷的钢铁外壳,如同巨兽压抑的喘息。
船舱内,那名双目全黑的年轻队员间歇性的、非人的嘶嚎如同钝锯,一下下切割着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王博士和其他几位核心成员围在狭小的医疗舱外,脸色凝重得能滴下水来,压低嗓音的争论在压抑的空气中碰撞、碎裂。
“……必须立刻上报!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畴!”
一个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上报?
说什么?
说我们找到了会‘心跳’的冰窟窿,还有能把人眼睛搞黑的‘冰雕鬼脸’?
他们会认为我们集体出现了极地幻觉!”
另一个声音焦躁地反驳。
“那队员的眼睛怎么解释?!
那冰芯里的东西又怎么解释?!
那……那陈默听到的……”王博士的声音猛地顿住,目光锐利如鹰隼般刺向我。
我靠在冰冷的舱壁上,双手依旧残留着触碰冰墙浮雕时那股刺入骨髓的阴寒,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声绝望的俄语嘶喊——“Помогите!
Оно здесь!”(救命!
它在这里!
)船舱内惨白的灯光下,我脸色想必和他们一样难看,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