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纯粹的黑暗与刺骨的冰寒中,那张冰封的面孔无声地狞笑。
王博士脸色铁青,指挥着人手将陷入疯狂、双目全黑的队员紧急送回船舱救治,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混乱中剧烈晃动,将扭曲的人影投在凹凸不平的冰壁上,如同群魔乱舞。
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却像冰层深处搏动的力量一样,在我心底顽固地滋生、膨胀。
作为记录者,一个荒谬的念头死死攫住了我——我要触碰它。
那冰封的痛苦面孔,那双曾短暂映出探灯光芒的纯黑眼洞,像一个深渊的入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我的身体仿佛不再受大脑控制,在众人的惊呼和混乱中,踉跄着向前迈步,一步步靠近那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冰壁。
“陈默!
回来!
你疯了?!”
王博士的怒吼在身后炸响,带着惊恐的嘶哑。
但他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的视线里,只剩下冰壁上那张扭曲放大的脸。
它似乎在动,深陷的眼窝里仿佛有粘稠的黑暗在缓慢流淌。
南极的寒风在我耳边呼啸,却掩盖不住另一个声音——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带着回音的呼唤。
我的右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慢而坚决地抬了起来。
冰冷的空气似乎凝固在指尖。
指尖,终于触碰到浮雕那冰冷、坚硬、如同真正肌肤般带着诡异弹性的额头部位。
刹那间,一股无法形容的阴寒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直冲头顶!
那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寒冷,而是一种带着强烈恶意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意志。
与此同时,一个清晰得如同在耳膜内侧直接响起的嘶喊,猛地炸开!
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如同濒死野兽的绝望哀嚎,但它所使用的语言,却让我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Помогите!
Оно здесь!(救命!
它在这里!
)”标准的俄语!
嘶哑、绝望、带着浓重的斯拉夫口音,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鼓和大脑!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这堵冰墙的深处,甚至……就在我手指触碰之处的正后方!
我猛地缩回手,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