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
“我是江晚舟。”
“我来看你了。”
“医生说……你要坚强一点……要醒过来……叔叔阿姨……都在外面等着你……”我说得有些艰难,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病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只有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显示着微弱起伏的生命线。
“我们……” 我顿了顿,看着他那张毫无知觉的脸,最终还是说出了口,“我们离婚了,陆予深。”
“从你收到苏蕴那条短信开始……不,或许从更早开始……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你念着我的名字,也许只是不甘心,只是后悔。
但那都过去了。”
“我不恨你了。
真的。”
“所以,你也放过自己吧。”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父母。”
“醒过来吧。”
“然后……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我们……两清了。”
说完这些,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把心底最后一点沉郁的浊气,都吐了出来。
十五分钟到了。
护士示意我离开。
我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外面,陆母急切地迎上来:“晚舟!
怎么样?
你跟他说什么了?
他有没有反应?”
我摇摇头:“没有。
阿姨,我尽力了。
我该走了。”
“晚舟!
你再陪陪他吧!
也许……阿姨。”
我打断她,语气平静而坚决,“我和陆予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能做的,就是刚才那十五分钟。
剩下的,是医生的事,也是他自己的命数。”
“保重。”
我对他们点了点头,不再理会陆母的挽留和哭泣,转身离开。
走出医院大楼,外面的阳光刺得我眯了眯眼。
手机震动起来。
是周叙白。
“喂,周总?”
“江工,在忙吗?”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温和,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刚办完点事。
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
之前你提过想看的那场‘在地营造’建筑展,主办方送了两张票过来,时间在下周六下午。
不知道江工有没有兴趣一起?”
他问得随意,像在聊工作。
建筑展?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之前在朋友圈转发过这个展的信息,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看起来不错”。
他……竟然记得?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