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最终落回我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或惊慌,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她拎着购物袋,一步步走进房间,脚步无声无息,像踩在厚厚的积雪上。
塑料袋窸窣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异常刺耳。
“在看什么,晨晨?”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听不出丝毫波澜。
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捏着照片的手指僵硬冰冷,汗水几乎要将泛黄的纸背浸透。
我想把它藏起来,塞进口袋,或者干脆撕碎,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像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标本,暴露在她审视的目光下。
她走到我面前,没有看我手中的照片,反而蹲下身,将滚落在地的铅笔一支一支捡起来,动作轻柔、细致,仿佛这是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背,那触感温暖依旧,却让我如同被电流击中般猛地一缩。
铅笔被整齐地放回笔筒。
她这才抬起头,视线再次掠过那张照片,最终定格在我惨白的脸上。
她的唇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捕捉的弧度,但那绝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冰冷的确认。
“这张照片啊,”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妈妈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很久以前的事了。
长得是有点像我们晨晨小时候,对吧?”
她伸出手,动作极其自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力量,轻轻地将照片从我僵硬的手指间抽走。
指尖擦过我的皮肤,留下一片冰冷的战栗。
照片被她捏在手里,她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
那眼神很复杂,有我看不懂的幽深,像一口望不到底的古井。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将照片对折,再对折,最后塞进了自己针织开衫的口袋里。
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只是收起一张用过的纸巾。
“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她站起身,恢复了那抹熟悉的、带着点宠溺的浅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手掌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却再也无法驱散我心底的寒意。
“妈妈买了你爱喝的草莓牛奶,还有新鲜草莓,去洗洗手,我们吃水果?”
她的笑容无懈可击,语气温柔如常,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