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像两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撕扯着我的神经。
我的眼睛死死黏在照片上,仿佛要将它烧穿。
视线混乱地移动着,终于落在了照片的背面。
几行字,用铅笔写下的,字迹有些歪斜,像是带着某种强烈的情绪匆匆写就。
铅笔的痕迹已经有些模糊,带着岁月的灰暗,但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我的眼底:“真正的晨晨,2009年6月1日。”
真正的……晨晨?
2009年6月1日?
我的生日……是2009年7月15日。
时间对不上。
地点……照片的背景,是公园那棵巨大的、有着伞状树冠的老槐树?
不,不对!
我们城市公园的老槐树……前几年虫害,早就被砍掉了!
这照片里的老槐树,看起来枝繁叶茂!
那么……照片里的“晨晨”是谁?
照片里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却在我出生前一个多月、在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地点被拍下的……“真正的晨晨”……是谁?
而我……又是谁?
“晨晨?”
一个熟悉到骨髓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毫无征兆地、轻柔地在门口响起。
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深渊!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倒流!
巨大的惊恐像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攫住了我的心脏,猛地一攥!
攥得我眼前发黑,几乎窒息!
捏着照片的手指瞬间僵硬如铁,冰冷的汗液浸透了薄薄的纸背。
我像个生锈的机器,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地、带着骨骼摩擦般的滞涩感,转过头去。
虚掩的卧室门口,站着妈妈。
她手里拎着超市的购物袋,里面露出几盒牛奶的棱角。
她的脸上没有惯常的温柔笑意,也没有雨夜里的凶狠冰冷。
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一种彻底剥离了所有情绪后的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
她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波澜,就那么直直地穿透房间里的空气,越过散落在地的铅笔,越过我僵直的身体,最终,精准无比地、牢牢地锁在了我手中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上。
她的目光,像两道实质的冰锥,冻结了我指尖那张薄薄的纸片,也冻结了我全身流淌的血液。
时间,在那一刻,彻底凝固。
空气凝固成坚冰,沉重地压迫着胸腔。
妈妈的目光从照片上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