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晰传遍院落,“我娘是温府三媒六聘、宗谱在册的原配正妻!
她的嫁妆,便是我的嫁妆!
你一个妾生女,也敢自称‘正经嫡女’?
也敢动原配嫡女的私产?
谁给你的胆子!”
她字字诛心,句句踩在温玉娇和周氏的痛处。
“你…你胡说!
我娘才是……”温玉娇气急败坏。
“你娘是什么?”
温汐棠逼近一步,袖中那方血帕的棱角硌着她的腕骨,带来冰冷的刺痛,也带来一股破釜沉舟的戾气,“需要我请宁王世子来,亲自问问温府上下,到底谁才是妻,谁才是——奴、才?”
“宁王世子”四个字,如同索命符咒。
温玉娇脸色煞白,嚣张气焰瞬间熄灭,想起那日正堂飞溅的瓷片和淋漓的鲜血,吓得倒退两步。
“滚!”
温汐棠厉喝。
温玉娇怨毒地剜了她一眼,带着婆子灰溜溜跑了。
温汐棠弯腰,颤抖着手,一点点拾起地上沾了灰尘的布老虎,紧紧抱在怀里。
暖阁的血帕,袖中的瓷瓶,此刻都化作冰冷的铠甲。
她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这温府是虎狼窝,而她要嫁的宁王府,恐怕更是龙潭深渊。
她将布老虎小心放入妆奁,指尖拂过冰冷的紫檀木。
十日后,她将披上嫁衣,带着母亲唯一的念想,走向那个袖口染血、眼底淬毒的男人。
锁麟囊已备,前路血茫茫。
大婚日,温府张灯结彩,宾客喧阗。
人人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窥探与算计。
温汐棠穿着繁复沉重的世子妃正红嫁衣,端坐在菱花镜前。
金丝鸾凤冠压得她颈骨生疼,镜中那张傅粉施朱的脸,艳丽得像个祭品。
“姑娘真美…”春杏声音发颤,捧着盖头的手抖得厉害。
门外喜乐震天,嫡母周氏带着一身浓重的檀香味进来,脸上是精心雕琢的慈爱:“棠儿,大喜的日子,可要笑一笑。”
她亲手将赤金流苏盖头覆上温汐棠的头顶,压低的声音却如毒蛇吐信:“记住,你娘坟头的新土,还松着呢。”
盖头落下,遮住了温汐棠眼底最后一点光。
她被搀扶着,踏上铺满红毡的路。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花轿起行,喧嚣渐远,轿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闷热和她擂鼓般的心跳。
轿帘缝隙外,是宁王府巍峨的兽头门楼,漆黑如巨兽之口。
喜轿落地,一只骨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