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修长的手伸入轿帘。
是萧绝的手。
温汐棠指尖冰凉,迟疑地搭了上去。
那只手猛地收紧!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指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她整个人拽出轿门!
红绸另一端被粗暴地塞入她手中。
他牵着她,大步流星穿过重重庭院。
宾客的恭贺声、礼官的唱和声,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凛冽寒气冻结。
他走得极快,红绸绷得笔直,温汐棠跌跌撞撞,头上的凤冠珠翠乱晃,狼狈不堪。
这哪里是迎亲?
分明是押解囚徒!
新房内红烛高烧,喜气灼人。
萧绝挥手屏退所有喜娘仆妇。
厚重的门扉“哐当”一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也将温汐棠彻底困在这方被红色浸透的囚笼里。
他背对着她,站在龙凤喜烛前。
跳跃的烛光将他玄色喜袍上的金蟒映得张牙舞爪,投下的巨大阴影几乎将她吞噬。
死寂。
只有烛芯偶尔爆裂的轻响。
温汐棠攥紧了袖中冰冷的瓷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过来。”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僵立不动。
萧绝缓缓转过身。
烛光映亮了他的脸,比前几日更加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影,薄唇紧抿,唯有那双深眸,依旧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潮。
他一步步走近,强大的压迫感让温汐棠几乎窒息,本能地后退一步。
“怕我?”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却死死锁住她左颊——那日被周氏刮出的红痕已淡成一道浅粉的印记。
“不…”她喉咙发干。
“很好。”
他忽然抬手,却不是碰她,而是猛地扯开了自己左臂的喜服袖口!
玄色的锦缎撕裂,露出苍白劲瘦的手臂。
温汐棠瞳孔骤缩!
只见他臂上赫然缠绕着一圈圈洁白的细麻布,此刻,那麻布正从内里缓缓洇开一片刺目的鲜红!
他竟一直带着伤!
萧绝面不改色,从喜案上拿起合卺用的金杯,又抽出一把镶着红宝石的匕首——那是“却扇”礼后本该用来割下两人发丝结同心结的吉物。
冰冷的刀锋在烛火下闪过寒芒。
他看也不看,反手执刀,对着自己臂上那已被血浸透的麻布处,狠狠一划!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
刀锋精准地割开了皮肉,更深,更狠!
一股滚烫的鲜血瞬间涌出,如细小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