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裂了,有些缝只能留在那里,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旧伤疤。
饭吃完,父子俩坐在屋门前,看天上的星。
李明低声问:“你老是看天,在找什么?”
李伯看了他一眼,答:“找光。”
“光?”
“她以前说,人生哪怕再黑,总有一盏光。
她说那光就是你。”
李明忽然眼眶一热。
他想说很多话,却发现嘴巴像被什么堵住了。
说了也没用。
因为这个家,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
**晚上,李明又回到了母亲曾睡过的屋子。
月光从窗子缝里漏进来,洒在那叠空白信纸上。
他打开纸笔,提起笔,却不知从哪写起。
他写了四五句,又划掉。
他想写给母亲,也想写给自己。
他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初为什么迟迟不写——不是不想写,而是不知道怎么写。
因为有些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他最终在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妈,我回来了,但晚了一步。”
7 光落的地方屋子修好了。
没有粉刷,没有翻建,只是把漏的地方补了,塌的地方扶了,把那些快撑不住的角落一一撑起。
午后的阳光透过修补好的瓦缝洒进屋里,洒在桌上的信纸上,也洒在李明手背的老茧和伤口上。
这一道光不刺眼,却像是穿越了多年,才落在这里。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晾衣绳上的那条淡蓝围巾。
风轻轻一吹,围巾摇了摇,像一个人在招手。
他突然记起一个细节。
小时候母亲送他去镇上上学,他哭着不肯离开,死死拽着她的围裙不放。
她把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说:“你去吧,围巾陪你,我就在你身边。”
那年冬天特别冷,但他不怎么怕了。
多年以后,他才知道,那条围巾是一点一点省下粮票、换来的。
**下午三点,李伯抱着柴火准备做饭,李明抢过去说:“我来吧。”
李伯愣了一下:“你还会烧灶台?”
李明笑了笑:“不会,学。”
灶膛早被母亲用黄泥涂得结结实实,如今已裂开一道道缝。
他点火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火苗忽大忽小,把他的手熏得满是灰。
“妈怎么从来不嫌这灶台破?”
他一边烧火,一边嘟囔。
李伯坐在门口,说:“她说破的灶,也能煮热的饭。”
他愣住了。
屋里静下来,只有锅里水咕嘟咕嘟响。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