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活秩序中的人。
那天晚上,小林在日记里写下:“父爱有时候像墙,不说话、不表达、不解释,只是站在原地,不倒,也不迎人。
它不是因为不疼,而是怕给人添麻烦。
我们理解的冷漠,其实是他为我们做的退让。”
4 陌生归来村口的风比往常更烈,天边压着一层浓重的云,像要塌下来。
李伯听见风里有车的声音,是那种轿车碾过碎石路特有的“咔哒咔哒”,不是村里人的摩托,也不是送货的三轮。
他站起身,望向远处。
一道身影从车上下来。
是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头发打理得干净利落,拎着一只公文包。
他的眉眼和照片上的男孩一模一样,只是多了锋利,也多了隔阂。
李伯站着,像一尊雕塑。
直到那人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了整整五秒,没有一句话。
是他,李明。
他儿子。
“我妈的遗像呢?”
李明冷冷开口。
李伯的嘴唇动了一下,指了指屋里:“进来说。”
李明没动,只是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四周:屋檐塌了一角,门口的猫窝里空无一物,连花草也没种,整个院子像一个被遗弃的旧信封。
“你还是没换这房子。”
他说。
“……她说不想搬。”
李伯低声。
“你现在倒记得听她的了。”
李明冷笑。
屋子里很静,只有墙角的钟“哒哒”响着,像在倒数什么。
李伯从木柜里取出一张裱好的照片,小心翼翼递给李明。
照片上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毛衣,笑得温柔。
照片边缘有些皱,是被反复握过留下的痕迹。
李明接过来,看了三秒,然后猛地放下,眼神像一把刀。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让她死的吗?”
李伯低下头,没有回答。
“那天你摔倒在山上,是她冒雪去找你。
你记得吗?
她一个人,走了两小时,没带手套,穿着你那件破军大衣。
等人找到你时,她已经……已经冻得发紫!”
李明的声音越来越高,像要把这么多年压抑在胸口的火一口气吐出。
“你一声不吭就上山,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你腿不好了?
怕我们送你去医院?
你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都要自己扛,扛着扛着就把她也拖进去了!”
李伯咬紧嘴唇,喉结滚动,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