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贴着塑料布,挡风也挡了光。
屋中央放着一个破旧的煤炉,炉子还没点火。
小林看着四周,忍不住裹了裹外套。
“李伯,您一个人住?”
“嗯。”
“儿子在哪儿?”
“城里。”
李伯顿了一下,补充道,“挺忙。”
小林想了想,又问:“他多久来看您一次?”
李伯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声音很轻:“他挺忙的。”
小林不敢再问下去,只能转了个话题。
“您平时都做些什么?”
“捡柴,烧饭,喂猫。”
李伯的语气平平淡淡,像在念日程表。
他停了一下,望向枕边的手机,“还得给它充电。”
“它?”
“手机。”
李伯咧了下嘴,像笑了下。
小林顺着目光看去,那是一部诺基亚老年机,键盘已经模糊不清,屏幕上有道裂纹。
它躺在床头,像一只熟睡的动物。
“您常用它打电话吗?”
“不打。”
李伯说,“等电话。”
这话说得太轻,小林一时没听清,愣了一下。
“等谁的电话?”
“……我儿子。”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咔哒咔哒地响。
小林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手有些发抖。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采访不是他预想中那种“记录现实”的任务,而是在听一个人,把余生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从未响起的铃声里。
“您儿子知道您现在的情况吗?”
李伯摇摇头:“他忙,不让他知道这些。”
“可他会担心吧?”
“不会。”
李伯轻声说,“他不打电话来,就是说明他没空。
那我也就不能添乱。”
小林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自己家里也有个老人,过年时总会反复催他回家,说哪怕待上一天也好。
他一直觉得那是种麻烦,可眼前这个坐在黑暗中的老人,却连“打电话麻烦你”这件事都不敢做。
“李伯,您有没有觉得,自己有点太……孤单了?”
李伯没直接回答。
他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小林。
照片上是三口之家。
男人年轻时英俊挺拔,女人穿着碎花上衣,笑得温柔。
中间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举着一把小风车,眼睛亮得像要发光。
“那是我们仨。”
李伯坐下,说,“那天他过生日,头一次吃上蛋糕。”
“看得出来,他小时候很爱您。”
小林低声说。
李伯没回应,只是